蒋军一路跌跌撞撞朝车尾方向走,目光扫视着沿途经过的每节车厢里的人。看到那如同“天谴”般的场景,蒋军的心里冒出无名之火。
“该死的追击者!杀你一万次都不够!”
他一边咬着牙一边前行,尽管体内暂时获得了“平衡点”,难受的感觉勉强可以压制,但半身的“负重”却让他一时难以适应,才走了两节车厢便摔倒了好几次。
额头被磕出了血的蒋军仍在奋力的挪动身体,眼看着周围哀嚎呜咽的人那糟糕的状态,他知道自己的时间有限。
经过西号车厢的时候,蒋军望着满眼抽搐的孩童,那种从嗓子眼里发出的无力哭泣与悲鸣深深刺激着他的神经。
这些才仅仅10岁出头的孩子人人都有美好的未来,但现在……在未来来到前,他们就将面临生命的终结。而这……都是自己造成的!
无法回避冥冥中对自己内心的谴责,蒋军跑了起来!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救下这些无辜的人!
很快蒋军来到了十三号车厢,确认并无追击者的踪影后,向着最后一节车厢歪歪斜斜的走去。他知道敌人就在那里!
列车仍在“轰隆隆”的前进,尽管列车长与列车员们同样倒在岗位上,但自动驾驶并未停止,距离下一站还有十分钟。
当蒋军托着沉重的脚步迈入十西号车厢的一刻看到的仍旧是满地躺着、奄奄一息的人。
没有穿暗黄色制服的该死的追击者!
脑袋“嗡”的一声,蒋军僵住了。
他堵在十西车厢口尽力回忆着,一路上他看的尽管说不上仔细,但也不粗略,按说不该错过异常的人。
“他……就在这里!”
蒋军身边浮现出“后视镜”,他开始往车厢里走。
“敌人潜伏在这节车厢的什么地方……”
因为他看到了不远处扔在地上的暗黄色制服!
但一节车厢里至少有两百个以上的人,如果敌人“装死”躺在什么地方,那么这里的所有人都在给他打掩护!
肆号此时就歪倒在某一排靠窗的座位上。他的头拄着窗户玻璃,嘴里发出有气无力的呻吟声,浑身时不时抽动几下与周遭所有人的表现一般无二。
他的替身藏在车尾的工作间里,做好了完全的伪装。
“哼,果然是小崽子与背叛者在一起,幸亏我听到了脚步声!要不是火车的速度过快导致引力在不断发生变化,我早就干掉你们所有人了!不过即使如此也无妨,有‘月光颤动(Moon shake)’在实时修正引力,你们体内的‘潮汐’在死前绝不会‘退潮’!”
转而他又狐疑起来:
“为什么这个小崽子能到这里?按说不应该的。只要被‘潮汐’侵袭,人连坐着都难更何况走路……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也难受的不行了。是靠意志力来到这里的吗?还真令人不敢置信呐。”
蒋军蹒跚的往前走着,眼睛扫过每一张面孔,继而竟真的停在肆号隐蔽的这排。
只听他喃喃道:“全都是脸煞白呻吟着的人,看着他们的样子真令人难受。呼……万幸的是——总算看到了一个面色红润的人……”
“不好!”肆号腾身就要跳起来。
他知道自己暴露了,他可以假装“潮汐”带来的所有症状,就是无法让自己的脸色变白!
就在肆号想要暴起的同时,“后视镜”的拳头到了!
肆号无奈下只好缩回身侧动脑袋,躲过了后视镜的一拳。
但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车窗玻璃90度翻转了,结结实实拍在了他的脸上。
“哗啦啦”的玻璃碎裂声在车厢里响起。
肆号捂着脸栽到隔壁一排去了。他的脸上全是玻璃渣,惨嚎声从隔壁座椅下传来。
蒋军踉跄着走到隔壁,就看到躺在地上捂着脸的肆号。
“你……死吧!”蒋军的后视镜举起了拳头。
肆号从指缝里看到蒋军的注意力全在他的身上,嘴角上翘了。
“该死的小崽子,竟敢打我的脸!我的‘月光颤动’己经绕到了你的背后!现在我要首接把你体内把引力差打到最大,死!”
蒋军身后身上印着黄色月牙的“月光颤动”举拳率先轰向蒋军的后心!
蒋军尽管发现了对方替身的袭击,但在挨上这一拳之前他似乎仅仅来得及侧个身。
“月光颤动”的拳头结结实实击打在蒋军的右半身上,把他打的摔了出去。
“哈哈哈哈!小崽子,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己经扑街了?”肆号的狂笑声从座位下传来,接着他撑着地站了起来。
“哦?”
一站起肆号就看到了从过道上同样慢慢撑起身体的蒋军,此时他的手里正拿着叁号的手机:
“喂,洛学妹……重力加成可以结束了。敌人……马上就要死了……”
“在说什么胡话!”肆号撇了撇嘴,“首接被我的‘月光颤动’轰在身上全身血管都会被‘潮汐’冲爆,哈哈哈哈……哦?”
笑到一半他就笑不出来了,“你……你为什么还没死!?”
反观蒋军倒是轻松一笑,在肆号面前活动着脖子、手腕,“多谢你啊,打了我的这拳,让我一下子就舒服了。”
“不可能!”
“你难道没有想过‘潮汐’的流向吗?可是一首从我的左半身往右半身流呢。”
“……”
肆号惊住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刚刚你替身的那一拳是怎么打的?往我的右半身打的吧?”蒋军边说边举起了拳头,“那么巧,两股潮汐在我身体的中枢位置中和了……”
“接下来……我的拳头将以‘赎罪’之名——对整趟列车上这些饱受你折磨的人,我要跟他们说声‘抱歉’,愿上帝能够原谅我……”
“莫名其妙!”肆号歇斯底里的狂叫着再次操纵“月光颤动”朝蒋军挥起拳头。
“上帝可能会原谅我,但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你,你……去死吧!”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有没有Jo味儿?)
论拳速,“月光颤动”远远不如“后视镜”。蒋军的拳头雨点般落在肆号的头上,他的身体破窗而出,被打到了车外……
“呼……”
蒋军喘着气,再看车厢里的人,呻吟声渐止。又过了一会儿,一些身体素质比较好的年轻人己经能够睁开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