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陷入诡异的安静,阿桀手己经扣在枪柄,随时出枪。
皮奥·帕奇脸色一下子难看又尴尬。
哪有人当众揭短的……他那老二当初党派乱斗时候被狙击手打伤的,此后就不太行,靠吃药也勉勉强强。
“这……不是想着说刺激刺激,万一呢。”
尤利西斯莫名笑了下,“拿老子的人刺激?”
边上的人赶紧拽了把皮奥示意他可别再胡说八道了。
熏心也得看看是对谁,薇诺拉跟了尤利西斯多少年,也没见人腻味抛弃,还专门送了个岛养着,指不定哪天就能过了明面。
听说还怀过一个孩子,虽然夭折了,但起码证明这女人允许怀尤利西斯·谢尔曼的孩子,这绝对在他心里位置不一般。
敢他妈的问太子爷要心头肉,找死。
许是兴奋过后冷静不少,皮奥果然沉默了,喉结吞咽唾沫很不爽但又无可奈何。
重重吐出一口气,额角青筋楞突,他主动站起来给男人倒了杯威士忌:“开玩笑开玩笑,哪敢惦记您的人,有人讲薇诺拉前阵子频繁出入妇产医院,怎么,您好事将近?”
都知道谢尔曼家族下任继承人只能从尤利西斯和伊斯莱尔里选,而大哥伊斯莱尔虽说是个残疾,但性格温良结婚也早,连大儿子都三西岁了。
但尤利西斯正值壮年,身边女人随心所欲换,按理说就算没老婆,私生子也应不少,可居然至今一个也没有。
“什么都瞒不过帕奇公子。”
皮奥一愣。
男人平静灌了口酒,脸上没有多余表情:“我跟美国华人商会会长温家即将联姻,到时候帕奇秘书长和你可都得来赏光啊。”
所有人动作停顿了两秒。
任何地方的种族歧视都存在,特别是这些金字塔顶端的上流圈子,白人主义至上。
怎么会跟个华国来的温家联姻……给谢尔曼家族提鞋都不配。
只有皮奥很快反应过来,他半张脸隐在灰暗中,面色看似无常,举杯跟尤利西斯碰了下:“那就预祝您竞选成功。”
区区一个芝加哥市警察局局长对于尤利西斯来说就是玩票,他不可能放弃家主的抢夺。
加重砝码最有力的手段就是从政。
纽约州州长即将选举,他赌男人早就在做准备。
而纽约乃至全美,华人比例占据都很高,只要跟华人势力最强的家族联姻,那华人选票妥了,这是非常强悍的助力。
男人勾唇:“借你吉言。”
皮奥也不再多问什么薇诺拉、孩子的蠢话。
以为老钱家族的私生子是大白菜,这么容易生下来的?允许你生,你才能生。
想来薇诺拉以后也迟早没出路了。
随便扯些有的没的,等其他人都走光后,皮奥这才进入正题。
“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跑马场那块所谓的医疗基地估计是个幌子,温国富近年来频繁出入以色列、科索沃、印度这三个国家。”
闻言,尤利西斯眸色转变,意味不明拖长音调:“三大全球大型人体器官非法贸易中心。”
“不愧是谢尔曼局长。”
这就是皮奥即便在尤利西斯身边时常忍耐地像条狗,也选择站队他。
够狠,够恶,够警觉。
据悉,以色列位列首位,猖狂到骗退役军官去巴西倒卖。
科索沃经济落后,局势动荡,犯罪猖獗,器官黑市交易活跃。
最出名的是当年将被俘的南联盟士兵,带到邻国阿尔巴尼亚非法割取器官并贩卖海外的“黄房子事件”。
印度,以低廉收购价向穷人收买器官,再高价出售。客源集中在中东、亚洲、欧洲。
而这些地方也是人口拐卖的高发地区。
“如果他干非法移植那确实有暴利的钱能买地,那地方也足够隐蔽,还不是联邦公共用地。”
“去那三个地方非常谨慎,他也都不会选择首飞。”
“前两天是不是刚说从哥伦比亚回来?转机罢了。”
“但都是温国富一人出面,背后的人,藏很深。”
尤利西斯听后掀起眼皮,“哪儿深?我那圣人大哥不也下凡尘。他跟温国富踩着老子还想赚大钱……做梦呢。”
皮奥看着他的眼睛,没说话。
里面丝毫没有所谓的亲情顾虑。
没有把柄就创造把柄,有把柄更往死里狙杀,暴虐骇人,毫无人性。
那些传闻并没有胡言,他是真的人间恶鬼。
想了下,皮奥补充道:“但目前没有确凿指向性证据,也只能算猜测,不过BLM(土地管理局)那位比我知道的多。”
见男人似笑非笑。
他硬着头皮继续:“老局长因他儿子破产欠下巨额贷款,挪用了BLM慈善基金会的钱,现在关押在芝加哥看守所里,他托我请您帮帮忙……”
尤利西斯不听虚话,深吸两口烟,解了烟瘾后摁灭:“条件。”
皮奥表示:“跑马场所有手续都过他,你想知道的,他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角落喧闹声很小,男人似乎在看什么人,只是漫不经心听他说话。
手指在牌桌上一敲一敲。
‘叩——叩——’
每敲一下,皮奥心紧一分。
尤利西斯收回视线,“合作愉快。”
皮奥瞬间笑容团挤:“合作愉快!”
说完正事更没耐心听这人废话,男人百无聊赖想着刚才瞥到的有趣画面。
某个小孩,小小一只,坐在对面二楼卡座安安静静的,貌似还耷拉嘴角,像是有点委屈。
尤利西斯冷哼,等他居然还委屈上了。
手里把玩着打火机,没两分钟又转头看去——
人不见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人没了?
男人站起来,蹙眉扫了圈,定住了。
一名彪形大汉强行拽着个小姑娘,正拉拉扯扯往后走。
那人满头脏辫,五彩斑斓的黑,活像个鸡毛掸子。
……
皮奥脸红通通,酒喝上头:“怎、怎么?再来喝……哎,局长?”
话都没说完,男人早就没影。
……
从上二楼见到温雪梨的第一秒,尤利西斯视线就转落在鸡毛掸子身上。
那是个黑人,一身西海岸风的装扮,裤子卡在屁股瓣提不起来。
女孩惨白小脸儿,哽咽拿着台球杆挣扎,黑人胳膊己经摸上她的细腰……
男人嗓音又轻又慢:“玩球呢?”
雪梨回头,眼尾洇开微红,抖着嗓子急喊:“先生救——”
“嘿,你的女伴想玩球,我教教她。”
黑人刚开口,对上那双蓝灰眸,毒蛇爬满脊背的寒颤顿时遍布全身。
尤利西斯没说话,凝着目光在女孩身上慢慢下滑,从水汽氤氲的大眼睛和黑色公主裙上扫过。
最后落在她后背上的那只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