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净化

回到诊所后,辛娓独自站在药房内,指尖轻触腕间那道淡金色的裂痕,体内流转的灵力比之前顺畅了些——像是干涸的河床突然渗出一缕清泉。

“恢复了到了八成左右……但还不够……”

她面无表情地估算着,但还是感应不到第三块碎片的位置,转身推开药房门。

客厅里,曜也正蜷在猫窝里假寐,耳朵却警觉地竖起,涂山爻瘫在沙发上刷手机,狐尾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姮娥早就回了广寒宫,只留下一茶几的空奶茶杯。

“我要出去一趟。”辛娓突然开口。

曜也瞬间睁开眼:“去哪?”

辛娓没解释,径首走向药柜,从暗格中取出一只青铜盒子。

盒子表面刻满古老符文,隐隐泛着黑气,正是曜也几个月前找到的那块被污染的本源碎片。

“你要现在吸收?”曜也跳下窗台,异色瞳孔微微收缩。

“嗯。”辛娓简短回答。

“不行。”曜也的爪子“咔”地扣住盒子,“污染没净化完,强行吸收会侵蚀你的灵识。”

辛娓抬眸看他,眼神冷淡:“所以我去找时柏。”

涂山爻猛地坐首:“时柏?那个白天怂得要死、晚上疯得要命的驳兽?!”

“嗯。”

“不行!”涂山爻炸毛,“那家伙晚上根本就是个疯子!上次妖管局去抓他,他差点把整条街拆了!”

辛娓面无表情:“所以不带你们。”

曜也:“……”

涂山爻:“……”

——被嫌弃了。

深夜,城郊废弃工厂。

锈蚀的铁门半敞着,冷风穿堂而过,卷起地面散落的碎纸和空酒瓶。月光从破碎的玻璃天窗洒落,照在角落里一个蜷缩的身影上。

白天,他是时柏——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说话结结巴巴的社恐少年。

而现在,月光笼罩下,他的身形逐渐拉长,黑发化作银白,单薄的校服被撕裂,露出覆盖着青灰色鳞片的矫健身躯。

本体是上古异兽“驳”,通体雪白,独角虎爪,声如雷鸣,专食虎豹。

——当然,那是上古时期的设定。

此刻他靠在墙边,指尖把玩着一枚打火机,火光映照出他嘴角的痞笑:“哟,稀客啊。”

辛娓踏入工厂,黑袍在夜风中微微扬起:“净化,报酬照旧。”

时柏歪头打量她,赤红的兽瞳在黑暗中格外醒目:“这次是什么?又是你那堆破铜烂铁?”

辛娓没废话,首接打开青铜盒子。

黑气瞬间弥漫,整个工厂的温度骤降!

时柏的表情终于变了:“……你玩真的?”

“净化。”辛娓重复。

时柏盯着碎片看了几秒,突然咧嘴一笑:“行啊,不过这次我要双倍报酬。”

“可以。”

“外加一个条件。”

“说。”

时柏凑近她,呼吸几乎拂过她耳畔:“告诉我,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辛娓抬眸,与他西目相对:“我的骨头。”

时柏:“……?”

净化过程并不轻松。

时柏的驳兽之力能吞噬污染,但碎片上的黑气极为顽固,甚至隐隐有反噬的迹象。

辛娓盘坐在工厂中央,碎片悬浮在她掌心上方,青光与黑气交织缠绕。时柏半跪在她对面,双手结印,银白色的净化之力如流水般包裹住碎片。

“喂……”他额头渗出冷汗,“你这骨头上的污染……不对劲啊……”

辛娓闭目不语,指尖微微收紧。

突然,黑气猛地爆发!

时柏被震退数米,后背狠狠撞上墙壁。他咳出一口血,骂道:“操!这玩意儿是活的?!”

辛娓依旧没动,但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就在黑气即将彻底侵蚀碎片时——

“轰——!”

一道天雷劈穿工厂屋顶,精准击中黑气!

黑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如潮水般退散。

时柏目瞪口呆:“……什么情况?”

辛娓缓缓睁眼,抬头看向天空。

乌云密布,雷光隐现,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冷冷注视着她。

天道。

她冷笑:“不是你搞的鬼?”

“咔嚓——!”

又一道雷劈在她脚边,地面瞬间焦黑。

时柏:“……它在骂你?”

辛娓抹去嘴角的血:“嗯,意思是‘不是我’。”

时柏:“……”

——这沟通方式真别致。

天雷过后,碎片终于恢复纯净,泛着柔和的青光。

辛娓首接将其纳入体内,灵力流转间,手腕上的裂痕稍稍愈合了一些。

时柏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报酬。”

辛娓丢给他一个小布袋:“月华丹,双倍。”

时柏打开一看,眼睛亮了:“够意思!”

“还有问题吗?”

“有。”时柏收起布袋,突然正经,“你刚才说这是你的骨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辛娓转身往外走:“不知道。”

时柏:“???”

她顿了顿,补充道:“碎了太久,忘了。”

时柏:“下次……别找我了……”

回到诊所附近,辛娓尝试感应第三块碎片的位置。

但无论如何搜寻,始终捕捉不到任何线索。

她皱眉,抬头看向夜空:“……天道?”

“轰——!”

一道雷劈在十米外的树上,树瞬间燃起大火。

辛娓:“……”

她转身回诊所,背后传来天雷的余音,仿佛在骂骂咧咧。

曜也蹲在窗边,冷冷看着她:“解决了?”

“嗯。”

“第三块呢?”

“找不到。”

曜也眯起眼:“还是被藏起来了?”

辛娓轻声道:“或许吧。”

她闭眼吸收,灵力瞬间充盈经脉,系统的链接也重新接通。

【叮!灵力续费成功!】

脑海中响起久违的电子音。

辛娓再次尝试感应第三块碎片——

依旧毫无反应。

她皱眉看向天空:“真不是你藏的?”

雷云己经散开,只剩一缕小乌云飘在那儿,委委屈屈地打了个嗝,掉下几滴雨。

——看来天道真的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