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涂山爻试图找点存在感时，诊所的门再次被推开。
门口停了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
车门打开，先是一条修长的腿迈出，接着是一张苍白俊美的脸——黑蛟柳不言，山海黑市的主人，传闻中喜怒无常、手段狠辣的蛟龙，此刻正站在辛娓的诊所门前，微微蹙眉。
曜也蹲在窗台上，独眼眯起：“啧，麻烦精来了。”
辛娓头也不抬：“看病挂号，不看病滚。”
柳不言轻笑一声，嗓音低哑：“辛娓？多年不见，脾气还是这么差。”
辛娓难得怔了下：“是你啊，还没死？”
柳不言：“托你的福，活得挺好。”
涂山爻瞪大眼睛：“等等，你们认识？！”
曜也冷哼一声：“黑市主人，精神分裂晚期。”
柳不言瞥了黑猫一眼，淡淡道：“你倒是活得挺精神。”
曜也：“彼此彼此，你分裂得也挺均匀。”
涂山爻：“……”
——这对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恐怖？？
辛娓：“症状？”
柳不言找了个位置坐下，揉了揉太阳穴：“一个妖格想统治黑市，一个妖格想归隐山林……”
涂山爻忍不住插嘴：“……还有吗？”
柳不言沉默两秒：“没有了。”
辛娓倒是很淡定，首接抽出一根银针：
“扎一针，让他们安静会儿。”
闻言，柳不言点头，解开衣领，露出后颈的鳞片。
涂山爻看得头皮发麻：“等等！这就首接扎了？！不打麻醉吗？！”
曜也嗤笑：“麻醉？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废物？”
辛娓手起针落，银光一闪——
“啪！”
柳不言浑身一僵，眉眼舒展开来：“清净了。”
治疗结束后，柳不言整理好衣领，忽然问了一句：
“我记得你以前的法器不是针啊。”
辛娓动作一顿，没说话。
曜也甩了甩尾巴，幽幽道：
“半年前，她捡了本《现代注射疗法入门》。”
柳不言：“……”
涂山爻：“……所以，辛医生你现在看病喜欢用针，是因为……”
辛娓面无表情：
“针，快。”
涂山爻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辛娓治病总是一言不合就扎针！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现代医学还有别的疗法！
他忍不住小声问曜也：
“你就没告诉她，那书是讲打针的？”
曜也冷笑：
“说了，但她觉得注射和针灸差不多，反正都是扎。”
涂山爻：“……”
三天后，柳不言发来一条消息：
【辛医生，明日下午三点，我表弟相繇上门求诊。】
「备注：他坚持按头收费。」
辛娓盯着手机看了两秒，转头问曜也：“好像九个头，能治吗？”
曜也甩了甩尾巴，冷笑：“能，但得加钱。”
涂山爻在一旁听得毛骨悚然：“等等！九头蛇？！上古凶兽那个？！”
辛娓淡定点头：“嗯，按头算，一个头十块灵石。”
涂山爻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震惊：“九十块灵石？！这比妖管局一个月工资还高！”
曜也嗤笑：“穷鬼就别插话。”
涂山爻：“……”
第二天下午，诊所门被轻轻叩响。
辛娓刚拉开门，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九头蛇相繇，人形状态下身高近两米，肩宽腿长，一张俊美妖异的脸，脑后隐隐浮现八道蛇影。
他低头看着辛娓，突然——
最左侧的蛇头“嗖”地窜出，蹭了蹭辛娓的手腕，声音羞涩：“……你好，我是相繇。”
辛娓：“？”
曜也：“……”
涂山爻：“？？？”
——什么情况？！
相繇轻咳一声，试图把那个不争气的蛇头按回去，结果——
第二个蛇头又冒出来，痴迷道：“你，你……好美呀。”
相繇尴尬地一把捂住那两个丢人现眼的头，强作镇定：“辛医生，我是来看病的。”
辛娓（抬眼）：“症状。”
相瑶：“头很疼……尤其是见到你之后。”
涂山爻（瞪眼）：“……？！
”这蛇发什么骚？！
辛娓：“……”
曜也炸毛：“滚！治不治？不治滚蛋！”
治疗过程极其混乱。
辛娓刚靠近，八个蛇头就争先恐后地往她面前凑——
头A（忧郁）：“先扎我，我最疼……”
头B（傲娇）：“哼，明明是我更难受！”
头C（花痴）：“辛医生，感觉你手好稳……”
头D（暴躁）：“都闭嘴！老子先来！”
………
涂山爻缩在墙角，小声问曜也：“这蛇……是不是有病？”
曜也冷眼旁观：“九个头分裂出九个独立的人格，不然他来这儿干嘛？不愧能和柳不言是一家人。”
辛娓面无表情，首接伸手扣住相繇手腕，灵力一探——
九个头的意识在识海里疯狂刷屏：
头E：“她摸我了！她摸我了！”
头F：“这手好凉，我好爱！”
头G：“她扎针的样子一定很美……”
头H：“我要让她当我第九个新娘！”
辛娓收回手：“精神亢奋，扎几针就好。”
相瑶温柔道：“辛医生扎多久都行。”
涂山爻跳起来：“等等！他这根本不是偏头痛！”
曜也冷笑：“是。”
辛娓己经掏出银针，手法干脆利落——
连扎三针，分别落在相繇的百会、风池、太阳穴。
相繇闷哼一声：“……舒服。”
涂山爻抓狂：“这蛇是不是有病？！”
曜也冷漠：“九个，都有。”
涂山爻看着相繇那副陶醉的样子，危机感瞬间爆棚。
立马挤过去：“辛医生！我、我也头疼！”
辛娓瞥他一眼道：“你没病。”
涂山捂住心口：“我心病！”
相繇微微抬眼，看向涂山爻，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弧度：“这位是？”
涂山爻挺胸：“妖管局特派监察员以及辛医生的合作伙伴！”
相繇轻笑一声：“哦……闲杂人等啊。”
涂山爻：“……？！”
治疗结束后，相繇恢复人形，优雅地掏出一个锦囊，递给辛娓。
相繇：“1314521灵石，请点收。”
“？”
辛娓刚要接过，他突然手腕一翻，变出一枝漆黑如墨的灵花——
“这是幽冥渊的夜昙，百年一开……送给你。”
曜也一爪子拍过去：“滚！少来这套！”
相繇灵活避开，轻笑：“辛医生，下次我还来。”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涂山爻，转身离去。
涂山爻：“……他刚才是不是在挑衅我？”
曜也：“自信点，把是不是去掉。”
当晚，涂山爻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