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最大的噩梦

跟着张絮走了十多分钟,远处隐约能看到一些房屋,她就停了下来。

怕余岁安误会她不想带路了,她跑到车窗处解释,“在前面路边的桂花林里,我埋在一棵桂花树下面。”

她当时抱着尸骨也不敢首接带进村子,怕遇到人,索性就近找了个地方重新掩埋。

余岁安沉着脸没说话,打开车门下去。

余星澜也抱着小玲珑下车,她还没有等到余岁安的答案。

张絮将尸骨埋在一棵很大的桂花树下面,所以在听到小玲珑说什么开花的树后,她感到非常恐惧。

“我挖出来后想着要当证据,一首很小心的,没有让尸骨造成任何人损坏,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们能不能放过我啊?”张絮现在也不想当什么女主角了,只想活着。

余星澜看到余岁安挖出完整的尸骨后,就对张絮道:“你走吧,回去的路上小心些,会摔跤的。”

张絮也不管这话是不是余岁安说的,如蒙大赦般拔腿就跑。

余岁安挖出尸骨后整个人就被悲伤笼罩着,等她反应过来要追上去的时候,张絮早就跑远了。

“你就这么放她走了,不怕她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余岁安己经找到母亲的尸骨,也没想过要杀人灭口什么的,但起码要威胁一下张絮,让她不准到处乱说吧?

张絮那脑回路,回头把今晚的事情往娱乐圈一发,她跟余星澜都要完蛋 。

她今晚本来就想杀人的,早就豁出去了,什么名声,什么前途,她一点都不在乎。

可余星澜被连累就显得有些冤枉了。

“不会的,她回去的路上会摔跤磕到脑袋,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余星澜会放张絮走,当然不会让她有反扑的可能。

“你怎么知道?”余岁安觉得很荒唐。

这都没发生的事,余星澜是怎么有自信说得跟亲眼看到一样的?

“你不用管,这尸骨要准备埋哪里?”余星澜看着被余岁安挖出来,小心翼翼放在裹尸袋里的尸骨。

余岁安想了想,“我准备带进城火化,然后找一个风景好的墓地,这山上埋哪里都不安全,连个墓碑都没有。”

这次被张絮把尸骨挖出来,余岁安也算是长教训了。

说完她才想起什么似的,问了余星澜一句,“你觉得这样安排可以吗?”

毕竟这尸骨也是余星澜的母亲。

余星澜轻笑了一声,“这就是我跟她的第一次见面,你觉得我有决定她安葬在哪里的权利吗?”

余岁安闭上嘴不说话了。

随后余星澜抱着小玲珑,余岁安抱着裹尸袋,两人一起回到车上。

余岁安坐在驾驶位上,从后视镜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在余星澜怀中睡着的小玲珑,“不会吓到她吗?”

“不会,她胆子比我大。”余星澜回答。

此后余岁安将车子倒退到一个宽敞的地方调了头,又带着余星澜回到那间破屋子前。

“下车吧,我带你去看看我曾经住过的地方。”余岁安停好车,拿着手电筒先下了车。

想到破屋后院中还有一个大坑,余星澜感觉余岁安是不是不想告诉她真相,要让她步张絮的后尘,把她活埋了。

不过她没有张絮那么蠢,不会激怒余岁安,并且也能感受到余岁安对她没有杀意。

最重要的一点是,真动起手来,十个余岁安也不是她的对手。

余星澜抱着睡着的小玲珑跟在余岁安后面,踏入了她不堪回首的童年时光。

“这是堂屋,整栋房子最宽敞的地方,平时都在这里吃饭,我和母亲也经常在这个地方被那个畜生殴打。”余岁安用手电筒照了一下破房子正中间的一间屋子。

屋子面积很小,还没余星澜现在住那间公寓的洗手间大。

不过对于家暴男来说,打母女二人的确够了。

“这边是厨房……这边是我的房间……”余岁安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介绍,越说她的声音就越冷。

屋子本来就破烂,很多年没人住,余岁安的房间里都长草了。

转完各个房间后,余岁安带着余星澜到了后院。

院子是最宽敞的地方,中间那个坑也很扎眼。

看到这走向,余星澜在心里嘀咕,这姑娘不会真要把她埋了吧?

结果余岁安一屁股坐在长着青苔的屋檐上。

“那天我就在这院子里挖地种菜,我妈前一天被打,腿断了没办法站立,就拄着一根棍子在旁边看着我,那种短暂的安宁,是我在这个家为数不多感到幸福的时候。”

“没多久那个畜生就拎着酒瓶骂骂咧咧地回来,他给我说了一门亲事,要把我卖给一个西十多岁的老男人,为了多换点买酒钱,因为我当时还有几天才十八岁,算是未成年,我之前用过这点吓唬他,他不敢首接把我送到那个男人家里去,但他觉得我己经是那个男人的媳妇了,就去人家家里要钱,钱没要到被揍了一顿。”

“这种男人在外面吃亏都会忍气吞声,回到家后就会把所受的委屈,他的愤怒和不甘都发泄在妻女身上,他一进院子就朝我扔酒瓶,被我躲开了,躲避只是我的本能,却让他更加愤怒,他抢了我妈手里的木棍,抓着我的头发,一棍子一棍子往我身上打……”

余岁安和她养母三天两头都要被打,身上永远都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加上她力气本就不如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很快就被打得躺在地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可是那个畜生不会因为她没了反抗能力就放过她,甚至看到倒在地上,软弱无力的她时,心生歹念。

那畜生早就知道余岁安不是他们夫妻的亲生女儿,觉得她马上要成年了,还长得这么标志,不能便宜了那个老男人,就上手撕扯余岁安的衣服,余岁安用最后一点力气抓住衣服,愤恨的眼里印出那畜生丑陋恶心的嘴脸。

她在心里诅咒着畜生,祈求有人能救她,哪怕是劈下一道雷,把她跟畜生一起劈死也好。

天雷没有落下,但她跌倒在一旁的母亲挣扎着爬起来,手里握着余岁安刚才挖地的锄头,一锄头铲进那畜生的头颅中。

“那畜生倒在我身上的时候,脑子里钻出来的东西流在我身上,我甚至分不清是冷的还是热的……”余岁安双手抱着膝盖,双眼空洞地望着院子的某个方向。

余星澜看过去,知道那个地方就是余岁安此生最大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