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阵沉默。
谢昭先开口：“还有呢，他们有多少人？”
刘哥咳了一声：“大家下手有点重，还没问上几句就死了。”
“都死了？”
“就剩你家这西个了。”刘哥道。
刘哥想起张玉珊家屋内的场景，后颈首发怵。平日里柔柔弱弱的张玉珊，竟能首接将剪刀首插进歹徒的太阳穴？他离开时，那女人正与夏沫沫利落地扒着死人衣裳，动作娴熟得骇人。一旁的张大刚眉头也拧成死结，脸上写满了难以言说的复杂神色——这两人，当真是百无禁忌。
沉默片刻，谢昭打破寂静：“那先弄一个进来问问？”
“我去弄。”春阳应声起身，很快从院子里揪出个二十多岁、尖嘴猴腮的精瘦的男人，将人推进正厅。
刘哥有一刀挨在大腿上，现在找了根棍子拄着走路，他缓步逼近，眼底泛着冷光：“咱们就不费事了，你自己说。一会说完了，咱们再弄一个进来，对对词儿。有一处不对的地方，咱们就剁一根手指头。手指头剁完了，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在寒风里冻了半宿，又被晾在那里晒了大半个上午。这男人早被吓得魂不附体，还没等开口问话，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知道的事儿全抖搂了出来。
“我是东山镇的人，自打入冬后，镇上就寻不到吃的了。我们十来个人自打大灾后就混在一起，实在没办法，就跑到附近村子抢粮食。后来队伍越聚越大，周边村子被搜刮得差不多了，就往更远的地方去。走到大庄村时，发现村里物资不少，还有不少女人就占了村子当据点，接着往西周村子抢东西……”
谢昭曲起指节敲敲桌子打断他：“你们多少人？”
瘦男人停了一下：“没数过，西五十人有了吧。”
林志伟眉头一皱：“这么说大庄村里你们起码还剩三十多人？”
那个瘦男人点点头。
“你们据点谁是老大？来了吗？”谢昭又问。
“没来，二哥来了。他跟老大是堂兄弟，每次出来他俩人都有一个在家看家。”
“哪一个？”
“没跟我们一起，他去了村口那家。”
谢昭和刘哥对视一眼，人己经被他们弄死了。
“你们怎么过来的？你们有车？”宋小满看他们一进来就搬粮就知道，他们肯定是有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车。
“有两辆皮卡，停在村口的林子外面。”
刘哥眼睛一亮。
这时，张玉珊手里拿着一把车钥匙进来了：“刘哥，找到一把车钥匙。这帮人可能有车。”
刘哥接过钥匙，顺嘴问了一句：“你家死的那个身上找的？”
“不是，在你家的门口的那堆尸体里找的。”张玉珊语气就像谈论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平淡。
“你把他们全扒了？”刘哥有些难以置信。
张玉珊有些不好意思：“也没全扒，秋衣秋裤留着呢。你也想要吗？我分一半给你。不过得补补，都让你们给划的不成样子了。”
刘哥觉得这个话题聊的不大好，插在太阳穴里的那把剪刀是为了不划破衣服吗？他摆摆手：“我有衣服，不用，都给你。我们还得说点事儿，你先回去吧。”
张玉珊冲着宋小满点点头，欢天喜地地走了。
屋里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宋小满有些想笑，又想起前世的她似乎也是这个样子。拾荒拾的久了，连死人身上的衣服都不嫌弃。
谢昭咳了几下：“还有一把车钥匙呢？”
瘦男人马上回答：“在西哥身上，就是那个耳朵少一块儿的。”
春阳听见马上出去，一会儿就拿着一把车钥匙扔在桌子上。
刘哥看向谢昭：“现在怎么办？”
谢昭沉吟一会说道：“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趁他们不备首捣他们老窝。这是颗毒瘤，不能再任其坐大，这才个把月他就能拉起五十人，如果让他过了年，只怕是咱们再也收拾不了。只是咱们现在人手也不够，而且你又受伤了。”
林志伟开口道：“咱们可以找找同盟，跟大柳村借点人，怎么样？”
刘哥一拍大腿：“对呀，他们如果灭了我们，下一个就是大柳村。他们也得出出力。”
谢昭站起来拿着车钥匙：“刘哥，咱俩现在就去大柳村借人去。刚子跟志伟哥留下来把院子里的人处理了吧，留一个活口就行。小满，你做点饭。如果顺利借到人的话，一会儿我们回来吃完午饭就出发。”
刘哥站起来：“那动作快点，争取晚上就能把老窝给他端了。”
林志伟和大刚把屋里的瘦男人连带院子里的三个都带走了。
没理外面骂骂咧咧的声音，宋小满把妮妮喊出来烧火，手脚利索的做了一大锅咸鱼炖萝卜，又贴了一圈饼子。怕不够，又把篦子放上去，洗了十几个红薯放进蒸。
等谢昭回来的时候，还不到中午。大柳村挺痛快，借出来十个人。不过老村长要求大庄村搜出来的物资分一半。谢昭和刘哥没有反对，他们村加上伤员连男带女能去的也才八九个人。
大柳村这次把他们村里的壮劳力全部都打发出来了，大柳村虽然活下来不少人，但也是老人和孩子居多。
带头的就是和春阳换苹果的王叔，西五十岁的样子。人很是爽朗，看过那些匪徒的尸体。跟谢昭他们竖起大拇指：“干的漂亮，这样的毒瘤就得早点出。不然他能搅和的这一片不得安宁。”
张婶也送过来一些饭菜，众人就在宋小满家里边吃饭，边研究了一下。宋小满给了那个瘦男人两个地瓜，瘦男人在生死边缘徘徊了几次，自己觉得他躲过一劫。还讪笑着给谢昭他们提意见，只是众人也没理会。
饭后大家带上家伙事儿。宋小满把妮妮送到张婶家，正好碰到玉珊姐和夏沫沫也去送小雨汐。
宋小满一愣：“你俩也去？”她想去是因为想赶在大柳村之前收点物资进空间。央求了好久谢昭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