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黑鹳，就连黑鹳要去的营帐中走出的一男一女，只是尴尬的对着黑鹳笑了笑，对那边的大火视若无睹。
读完杂技演员日记的「审判官」适时补充道：
“双数日的节目单：1.开幕式2.小猴骑车3.老虎滚筒4.狮子跳火栏5.大象表演6.动物魔术7.谢幕式。
其中狮子跳火栏和大象表演中，有女性演员，但这是杂技演员的姐姐死前，现在的时间线应该在07年，人员应该有变动。”
07年，也就是说灰雾己经降临，那还有闲心来看马戏的人可是真心大。
贺齐记下这点，面上不显，只是静静的跟在黑鹳的身后。
黑鹳在一个茶桌前停下，示意贺齐坐下，并没有什么主动透露信息的打算。
他不急贺齐也不急。
就看看谁先撑不住。
而就在此沉默对视了十分钟后，黑鹳坐不住了。
黑鹳是真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能如此淡定，坐下后翘着二郎腿就不说话了。
不是，这是谁家的记者？
报社没打算开除他吗？
黑鹳刚打算质疑贺齐的专业性，就见贺齐从黑色的大衣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
随后，贺齐用左手摊开本子，右手掏出了个明显不属于07年的黑色签字笔。
“不好意思，我是实习的。”贺齐腼腆的笑了笑，可笑意不达眼底。
这10分钟的干瞪眼，也不是纯粹的坐着。
意识里的分身们在这10分钟内为贺齐补充了目前所能用得上的，他们看的一部分的书上的知识。
虽然并没有什么用的上的。
但他没有着急问也是为了防止问话到一半，突然被传送回舞台前。
周围人太多了，要是他敢在这里动手一定会被发现。
那一对幽会的小情侣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使用暴力手段获得的信息不一定可信，但是「审判官」的律令效果暂且不错。
在不知这场问话会不会中断之前，他不想浪费今天的最后一次律令。
如果那边与这边的时间是互相影响的，那么他一会就应该再从舞台前睁开眼了。
十分钟的时间足以让大火烧尽，也足以让那些痛苦的惨叫声平息。
可贺齐仍旧就好端端的坐在黑鹳面前。
所以，现在他大概脱离了那场副本，贺齐猜测。
然而黑鹳却对贺齐的话反应很大，即使贺齐不是专业的演员，也能听出来他话里的错愕。
“你是实习的？你不跟在你们教官那里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教官……
应该就是之前碰到的那个男人。
而这个人应该也不是什么真正的黑鹳，大概率是官方的人。
只是实习的……
他推测是两波官方的人同时进了污染区，然后被两个区域分开了。
而至于黑鹳……虽然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是什么，但是姑且叫他黑鹳吧。
黑鹳应该是把他误认为是官方那边的人了。
甚至因为这场存在带练的，黑鹳己经把他的身份合理的脑补了。
贺齐合上本子，索性也不装什么记者了，迅速接上话：“这边和那边之间的分界处有一个屏障，教官没过得来，但是我过来了却回不去了。”
闻言，黑鹳皱了皱眉：“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见。
这里对你太危险了，现在你可以尝试触发一下必死规则，试试看能不能离开。
对了，你们的规则是什么？”
“完成演绎，辨别‘恶人’。”
贺齐回答道，腿老实的并起，双手规矩的放在腿上，一副乖学生的样子。
紧接着他补充到：“在那边的舞台上的文字好像只有演出结束才能回答。”
这个推测是基于贺齐自己对文字的了解做出的判断，毕竟他也只仅仅轮回过一次。
二人同时沉思。
黑鹳在考虑，他们这边的规则对贺齐来说是否有用。
而贺齐在思考，官方是否存在替死一类的道具或者能力，以确保人在战斗中不会死亡，但却有可能受到影响。
之前他在地下二层，看到的去治疗的‘横尸’并非全都是身上有伤的。
至少那力气很大的大兄弟身上就没什么伤。
也可能是使用能力的代价。
黑鹳敲了敲桌子，问道：“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你们看不见、听不见？”
如果说这边的人不是对那边的惨状视若无睹的话，那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真的看不见。
屏障充当的也不只是屏障的作用。
而是真正的，隔开了一个副本两个区域。
黑鹳奇怪的睨了贺齐一眼：“你文化课及格了吗？”
当然连上都没上过啦。
不过贺齐当然不可能这么说，他意识到他似乎引起了对方的怀疑。
现在扮演什么实习生显然收益比较大，贺齐很自然的代入了一个文化课不怎么好的学生的视角。
于是，在黑鹳的注视下，这个灰发的青年腼腆的微笑僵在脸上，睫毛眨了眨，声音逐渐变小，显然底气不足。
“……刚及格。”
听这语气，黑鹳就知道不可能单单是刚及格这么简单。
但他对自己人极为自信。
这种看起来蠢得要命的家伙不可能是什么哀悼会的一类人，更不可能是民间的组织。
至少如果他是对方的领导，根本不会让连污染区的规则都不知道的人进来送死。
至于什么普通人误入，他更是想都没想。
外面围着警署也不是什么薪水小偷，所以综合考量下只有一种解答了。
这个蠢的要命的家伙，好像真的是他们未来的队友。
一想到这一点，黑鹳就觉得眼前一黑，感觉未来无望。
“拜托了，你未来的分配志愿千万别填3队，我会很感谢你的。”
“啊？”
虽然不清楚黑鹳话里的意思，但是他本人是被第七小队预定的，自然不可能填什么三队。
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究，容易增加暴露的风险，所以贺齐巧妙的换了个话题。
“你们的任务是什么？我能帮上忙吗？”
从任务上来看，他们之间应该是没有冲突的，不然黑鹳在他说出任务时的反应不可能那么平静。
然而贺齐猜错了。
黑鹳面色复杂，看着一脸单纯的贺齐。
最终，他叹了口气。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