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齐紧盯着地上流动的血液，与空中的杂技演员对视，没由得来了一句。
“前辈，他们六个己经出去了吗？”
陷入苦战的黑鹳闻言一愣，险些被触手攻击到。
不过他还是闪身躲开了，而就在闪避的间隙，他也回答了贺齐的问题。
“你在说什么，他们明明是五个……咦？”
黑鹳一愣，似乎有什么东西影响了他的思考，他愣在原地，丝毫没有顾及是在战斗中，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但趁人之危杂技演员是做的出来的，他笑着用触手刺穿了黑鹳的胸膛。
噗嗤——
“额……”黑鹳瞳孔骤缩，下意识捂住伤口，可那伤的很深。
在一人一诡的注视下，黑鹳缓缓倒下。
但不足片刻，在贺齐眼中，黑鹳‘人’的部分逐渐转变为诡。
黑毯的首径慢慢缩小，涌入黑鹳的身体，填补着他身体的空缺。
最后，黑鹳扶着贺齐伸过来的手，缓缓站起身。
“哈，被算计了。”黑鹳重新睁开腥红眼眸，眼中的纠结瞬息消失。
一股肃杀之意传来，在杂技演员的注视下，他讪笑着扶了扶面具，意识到这种窝里横的行为很丢脸，于是便收敛了几分，看向杂技演员的目光多了份复杂。
“多谢。”
杂技演员眯眼一笑：“不客气。”
二人其乐融融，而全程在一旁观看的贺齐也证实了幸运哥的猜想。
——“我觉得这两主线任务并不只是两个阵营冲突这么简单，而是诡异合作针对参与进来的玩家。”
现在看来，果然是诡异……或者说他们自称的诡源。
他们，联合起来针对玩家。
但是杂技演员又没有撒谎。
至少在关于黑鹳的事上没有撒谎。
可他们不是敌人吗？
什么能让他们放下恩怨一起对外……
官方吗？
贺齐看着杂技演员眉头紧锁，在等一个答案。
“我没骗你吧，他也不是人。”杂技演员说着，身边的触手勾了勾，就像在耸肩一样。
而之前贺齐看到的血字，自然就是杂技演员的“求和”或者说“求助”。
杂技演员说他目前的状态离不开这里，而事实便是如此。
他帮助似乎被迷惑的黑鹳恢复神智，而二诡则是帮助他离开。
他们之间确实没有什么不死不休的仇，于是贺齐也答应下来了。
毕竟这刷了又不给经验，真有什么危害，官方自然也不会放任不管，也轮不到他这么个一阶的插手。
而至于唤醒神智的方法这么朴实无华，贺齐是没想到的。
两诡一人面面相觑，只有黑鹳很快完成了从‘前辈’到‘诡源’的心态转变，看着贺齐，笃定的说道：
“你不是官方的人。在这个算计了我后自杀的人身上，我没有关于你的记忆。”
他就说怎么会有后生比他高……
不对，他是诡源，比什么身高啊。
不过还是有点不对劲……
“你不是官方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不是己经被封锁了吗？”黑鹳疑惑不己。
“这算情报交换吗？”贺齐歪头，盯着杂技演员问道，
“你发现我的问题，所以才做出了改变？”
“差不多吧。”杂技演员含糊其辞，“我准备了很多很多故事解密，每个角色的剧情线，谁能想到你这么莽……”
但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你可以帮我们吗？”
“不可以。”贺齐拒绝。
他没心思插手什么官方的事，毕竟他现在的力量，完全是分身们的属性叠加，一点战斗的技巧都不会。
真要打起来，他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唯一称得上武器的，还得是从消防栓那里顺的消防斧。
想到这里贺齐叹了口气。
“我帮不上忙更做不了主。”
没有东西能杀死他，同样，他也杀不死任何人。
哦，那群菜鸡自然不算。
所以，不是贺齐不想帮忙，而是他根本插不上手。
杂技演员同样皱起了眉，他能感知到贺齐的弱小，但同时他又有一种对方十分强大的感觉。
这两种感觉十分的矛盾，他也不知道到底哪种感觉才是真实。
不过贺齐所说的也或许是事实。
至少在黑鹳的认知里，贺齐不是什么可以并肩作战的战友，而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小辈……
杂技演员叹了口气，刚要放弃，就听黑色风衣的身影不带一丝感情的开口：
“不过……若是你有什么话，可以现在说。或许有什么我能做得到的我便可以试试看呢。”
杂技演员与黑鹳同时一愣，心中顿时复杂无比。
甚至隐隐有些感动。
“哈基……人，你这家伙。”
因为不清楚贺齐的真实姓名，杂技演员只能这么叫。
听到这个称呼，贺齐有些无语，他淡淡道：“就叫我「魔术师」吧。”
“「魔术师」？”黑鹳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而见过贺齐闪现技能的杂技演员倒是没什么疑问，只是淡然点头：
“好的「魔术师」。我们的目的是和人类和平共处。”
杂技演员的肢体也在逐渐恢复，如同黑鹳恢复胸口的大洞，整个营帐内碎裂的血肉，缓缓向着他身下的断口处汇聚，不到片刻，就逐渐形成新生的肢体。
贺齐感觉脚下柔软的触感在一点点变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在上一次幻境开启时，我和黑鹳己经进行了尝试。”
杂技演员活动了一下筋骨，“但结果就是黑鹳被记忆影响，忘了自己是谁，而我也险些陷入剧本。
我是指不久前从我这得到消息时遇到的我。”
贺齐微微颔首，注意到黑鹳鬼鬼祟祟的去了一趟门口，以为他有什么动作，下意识注意对方。
可黑鹳只是把弯腰，把打架前丢到一边的老干部水杯捡了回来，像宝贝似的捧在手里。
甚至还拿唯一干净的里衣擦了擦灰。
贺齐：……
好吧，这样两个奇葩看样子真没什么坏心思。
至少杂技演员口中“想与人类和平共处”应该是真的。
“他们拒绝了你们？”贺齐问道。
杂技演员微微点头，神情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明明几天前我也是人类，也是他们要保护的普通民众……为什么现在连相信都不相信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