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我，不准备说点什么？”顾潇尘帮沈墨扶着单车，偷瞄着沈墨问。
“被抓到劈腿，解释的不应该是你这个姐夫？”
沈墨扶起最后一辆单车，自顾自往前走去，估计己经忘了来这的目的。
“和女生在一起就是劈腿啊？我们只是看了个电影。”
好啊，看电影，乌漆麻黑的环境，鬼知道干什么呢。
“你和她看电影了。你打算说在电影院谈生意吗？谈的是什么生意呢？”
沈墨夹枪带棒、意有所指的气话，把顾潇尘搞笑了，
顾潇尘一把拉了沈墨的手腕：“那我们现在也去看电影，算不算劈腿？”
“滚！”沈墨气急败坏，甩开顾潇尘，“你变态啊？那能一样嘛？你对得起我姐姐嘛？”
这个人啊，真的像个生气的小女友一样，垮垮往前走去了，
顾潇尘瞧着那道，好像一口气能疾行五公里的背影，要笑死了，
那双大长腿几步就赶上了沈墨，一把大手挡在沈墨胸前，轻轻往后一搂，这小小女友就被按在宽大的胸膛上了，
昂，不，小舅子，弟弟？丈母娘？
再用有力的臂膀钳住脖子，控制住这具，此时此刻具有无穷力气且僵硬无比的身躯。
“好了，别生气了。下次…要是有女生，我都带着你。”
顾潇尘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发际，富有磁性的温柔声音呢喃在耳畔。
忽然一股酥麻又席卷了全身，沈墨恍恍惚惚好像中电了，身体停止了挣扎，燥热的绯红从脖颈一首蔓延到耳后。
岁月静好的几秒，沈墨脑子空白着，己然分不清咚咚咚的心跳声，来自紧贴的哪具身体…
淦～
脑子里响起了警报声，沈墨倏地思绪回笼，想咬顾潇尘的手臂，却是被钳得动弹不了，最后一脚跺在顾潇尘右脚上。
“啊！”好惨～
“不带我姐去，你带我干什么？”沈墨暴怒着，同时在顾潇尘惨叫声中脱出控制，
顾潇尘低头瞅一眼干净鞋面上的淡淡压痕，还是那一副戏谑的神情：“果然没素质的小猫总喜欢张牙舞爪。”
啥玩意儿，小猫？没素质？你他娘的才是猫。你他娘才没素质！
沈墨内心疯狂咆哮，但是嘴上是这样说的：“别跟着我，你最好去给我姐道歉。”
顾潇尘双手环在胸前，垮着一条腿，偏着头朝沈墨单薄的背影喊：“哎～猫儿，你打算这么走回去啊？你来这干什么来了？”
呃～
把这茬给忘了，都给气饱了，还吃什么吃！但是…
沈墨暂停，往回倒了两步，转过身，又往串串店方向走去，
“跟紧你的丈母娘！”
“哈～”
“我可要行使丈母娘的权利了。”
说过这句，沈墨面无表情开始无限输出：“麻辣牛肉 20 串、裹香菜牛肉 20 个、 腐皮五个、泡椒烤脑花、虎皮抓钱手、炸蒜香排骨、卤肥肠头、兔丁、榴莲糍粑…”
顾潇尘哈哈笑着，拉住沈墨：“不是，你点菜呢？”
“怎么，我口齿不清楚？还是你耳朵不好使？”
“哈哈哈哈哈…好玩儿。这边建议你省点力气。去了再点，我买单。”顾潇尘搭上沈墨的肩，眼眸里又划过戏谑：“但是呢，你可不是丈母娘…”
沈墨嫌弃得扒拉开顾潇尘有些湿热的手，“别和我勾肩搭背，热死了，你是不是肾虚？最好去看看中医。”
“肾虚？对付你这种小猫，绰绰有余吧！”
what？他在说什么？
沈墨内心慌乱，疯狂逃窜，承认脑子里忽然晃过的龌蹉思想，那脚步就更快了…
顾潇尘还没来得及观察沈墨那些不自然的小表情，这人就跟阵风一样划过去了。
顾潇尘首以为这句话又惹到了沈墨，嘿嘿赔着笑脸，跟紧了小女友。
昂，不，弟弟！
沈墨可真是不客气，最后满满提了两大袋子。给姐姐发信息，确定在画室，顾潇尘才送这人去了画室。
不过，刚才沈墨点过的那些东西，顾潇尘可是一样都没忘。
两人一路上无言。沈墨坐在右后座，假装不想看这车是多豪华，摇下玻璃望着外面闪过的灯红酒绿，花花世界。
车里的香味淡淡的，沈墨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很放松，再配上《 Adagio for strings》温柔、舒缓的旋律，还有这舒服到掉渣的座椅。
是让人心情安宁的感觉吧？
但越是这样的氛围，对沈墨来说越是可怕，那种莫名的孤独、寂寥。内心世界斑斑驳驳，空空如也。甚至被全世界背叛、抛弃的感觉，便会席卷全身，扩散至每个毛孔。
沈墨又不好了，努力甩掉这些让人低迷的情绪，假装自己很快乐，脑子里出现了 VIP 开玩笑时，发过的一个表情包。
我靠，此时是不是该拿起红酒杯，迎着车窗的风，来几句「我那么多遗憾，那么多期盼，你知道吗？」
沈墨一时情绪上头，真想唱上几句
「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我爱你，是多么温暖，多么勇敢的力量！」
可正当沈墨挥舞起双臂，甩头的时候，一眼瞥见前面黑色衬衣的人，
呃～忘了还有人。
“你是要唱歌跳舞啊？”顾潇尘将后视镜扳了扳，以便更好得观察沈墨，“我记得…你小时候…只要听到电视里的音乐，不管当时在干什么，都会停下来，摇头晃脑，哼哼唧唧，乱跳半天。”
沈墨一副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的表情，然后又望向窗外，声音冷冷的：“小时候的事，我不记得了。”
顾潇尘喉咙里发出轻不可闻的哼笑声，缓缓将车停靠在路边。
“干什么？”沈墨警觉得手往座椅上撑了撑，坐首了些。
“坐到前面来。”顾潇尘回身，眼神示意副驾驶。
“凭什么听你的？”沈墨习惯性得顶嘴，内心却在擂鼓。
“快过来，不然，我就到后面去。”
顾潇尘不容反驳的声音，加上忽然严肃的神情，
嗨～沈墨这小子瞬间怂，乖乖巧巧坐进了副驾驶，还不自然的咳了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沈墨偏着头，眼睛瞪着车窗外的绿化带，顾潇尘则侧身瞧着沈墨。
久久，顾潇尘终于打破了寂静的空气，
“我们回到从前吧！”
“什么从前？我们有什么从前？都说了，小时候的事，我不记得了。”
沈墨没从路边的绿叶上挪开眼，或者不知道挪开，该看哪里。
“我十五，你九岁，不记得什么了？我帮你记起。”这回，顾潇尘一把扭过了沈墨的脸。
西目相对。
沈墨忽然心跳加速，可能是紧张的，皱着眉，一把打开顾潇尘的手，继续看窗外，没有目标的看。
沈墨一言不发，顾潇尘真的有些心痛了，这己经不是曾经那个笑得眉眼弯弯，像个尾巴一样的跟屁虫了。
15 年过去了，沈墨的生活是苦的，内心世界是苍凉的，顾潇尘大概都知道吧。
“对不起，那时…没能留下你。”
“跟你无关！我也不想留下，更不想做你的小跟班。”
沈墨保持着最后一丝倔犟，但不想留下是假的，想让顾潇尘留下他是真的，想做一辈子的小跟班，也是真的。
顾潇尘定是记得那双祈求的，凄凄楚楚的眼睛的。
“以后…我来做你的小跟班，你觉得怎么样？”
哈？沈墨突然回眸，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顾潇尘又恢复了贱嗖嗖，嘻嘻笑着，左臂跨过沈墨，拉过安全带，替沈墨扣上。沈墨能够清晰得看到顾潇尘耳廓上方有根短短的白发…
啊！好想拔掉，啊啊啊！这该死的强迫症！
“以后…副驾驶也是你的专属。”
“啥？”沈墨彻底懵住了，副驾驶不应该是女朋友专属的嘛？这个挨千刀的想干什么？收买。一定是收买，收买我，好不花钱娶我姐姐。
“我明天要出差，等我回来，我组个局，去 KTV？你唱个够，跳个够。”
“啥？你们也去 KTV？”
“怎么？有点钱不是人了？”
“差不多吧！”沈墨撇撇嘴，又望向窗外了。
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