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言看了眼来电号码，又回头望了望沈墨的背影。沈墨正坐在病床旁边，头枕在沈嫣的胳膊上，薄薄的嘴唇开开合合，说着什么。
赵新言边接电话，边往走廊另一侧的尽头去，像是怕沈墨听到什么。
“怎么样？”
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晚宴的监控显示，沈墨走后，一个叫方婷的女人和沈嫣在阳台上说了很久的话，后来白飞飞也加入了，再之后没有别人接触过沈嫣。晚宴结束前，顾家少爷的秘书送了沈嫣和白飞飞回画室。”
“那个陆正呢？”赵新言比较关心陆正。
“陆正啊？全程陆正没有和沈嫣接触，但是有多次看向沈嫣和方婷。并且在晚宴后，陆正送了方婷回澜庭酒店。”
“昂？上去了吗？”
“这个…没查，您说只看接触沈嫣的人…”
“嗯，去查查，这个陆正和方婷有什么接触。”
赵新言挂了电话，疾步往走回，透过房门的玻璃窗却是没看到沈墨。
赵新言心下一紧，把整个病房搜了一遍，客厅，书房，活动室，卫生间通通没有。
懵了，赵新言懵了：沈墨偷跑了！
沈墨站在楼梯间亲眼看着赵新言回到病房，给赵新言发了一条信息
「先替我照顾一下姐姐。我有事要处理，很快回来，别找我！跟他说…别担心…」
沈墨终究还是怕顾潇尘担心的。
发了信息，沈墨关掉手机，快速下楼，也不知道刚才在哪找了一顶清洁工的帽子戴上，帽檐压的低低的，看不清眉眼。
沈墨一层楼一层楼的往下转：姐姐，一定是他吧？警察治不了他没关系。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老东西。
姐姐，别生我的气，我怕来不及。猝死了或者死在手术台上，我就什么都做不了了。我也不想连累别人，只能自己来。
对不起，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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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先回了趟家，翻出以前用过的旧手机，插上卡，给白飞飞发了条信息：
「我知道那个夏天你干过什么。我有一些照片，做个交易吧！黎城郊外废弃游乐园。」
其实沈墨也是碰运气。之所以这么说，是偶然一次听到白飞飞和沈嫣说悄悄话，提过郊外的废弃游乐场，还有富家子弟霸凌的内容。
沈墨换了一身衣服，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出门前，顺手拿走餐桌上的水果刀…
沈墨是这样想的，要是这一招不能把白飞飞骗过去，就去她和她妈经常去的瑜伽馆蹲点。总之，必须要找白飞飞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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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月 10 日 18:02
沈墨坐在锈迹斑斑的旋转木马上，手指甲抠着木马上斑驳的绿漆，不停得看着旧手机上的时间。
炙热的阳光己经不再炙烤，沈墨肚子传来闷闷的咕咕叫。从八号晚上吃完那颗车厘子，就没再吃过饭了，幸好打了点滴，补充了些葡萄糖。
沈墨盯着远处微微摇头的小草猜测着，那次游乐场霸凌事件，白飞飞可能没参与，不然这个八卦、胆小又焦躁的女人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反应。
事实上，等白飞飞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中，偶然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惊慌推开身边几个男模，如临大敌般驱车首奔郊外。
沈墨等不着白飞飞，跳下旋转木马准备离开，便看到一辆红色的保时捷718 轰鸣而来，带起一片尘土飞扬。
沈墨又往低压了压帽檐，盯着烂醉如泥的白飞飞摇摇晃晃走近，然后在几步远的距离停下。
“是你发的信息？你是谁？你哪来的照片？当时明明都处理掉了。”白飞飞还有些摇晃，但是能看得出来，在努力镇静。
有戏？看来蒙对了！
“告诉我在画室发生了什么，照片给你。”
“你是沈墨？”白飞飞先是一惊，接着那种害怕变成了愤怒：“真没想到，我把沈嫣当最好的闺蜜，她却把我的事告诉你。现在还用这事威胁我！”
“呵呵～闺蜜？最好的？”沈墨一步步走近白飞飞，吓得白飞飞往后退去，细细的高跟鞋歪歪扭扭在这片杂乱的草地上踩下深深浅浅的小坑。
醉酒，凹凸不平的地面，白飞飞还没倒，倒是蛮厉害的。
“既然是最好的闺蜜，我姐姐在医院昏迷不醒，你为什么不去看她？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不敢去吧？”
“我没有！”白飞飞慌乱摇着双手，返身往车的方向跑去。
沈墨不紧不慢跟紧晃晃悠悠的白飞飞，首到白飞飞伸手开车门。沈墨一把抓住白飞飞的头发，生硬把人拖到车前，
白飞飞两手向后掰着沈墨的手，喊叫着：“疼疼疼，放开我！”
可沈墨恍若没听见，眼神阴沉的可怕，抓着白飞飞染成黄色的头发，猛的，按在车机盖上！
“砰！”
“啊！”
发烫的引擎盖灼烧着白飞飞的右脸，白飞飞控制不住得惊声尖叫。两手胡乱抓着，两腿也蹬得首首的，想要从引擎盖上撑起来。
这尖锐的叫声把旁边几棵树上的小鸟都惊得飞走了。
可惜，沈墨将白飞飞的头按得死死的，从来没见过乖巧的沈墨会有这样的一面。
“说！怎么折磨了我姐姐？”
白飞飞真被吓到了，开始乞求：“沈墨，先让我起来，我会毁容的。”
“说！”沈墨的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
“啊啊啊！”白飞飞是真的疼了，估计酒也醒了九成，被压瘪的嘴语无伦次：“不是我，不是我。都怪我那个便宜老爸啊！我也没想到，沈嫣她会想不开。”
果然没猜错。沈墨气血上涌，一把拽起白飞飞，让白飞飞面对自己，“快说，怎么回事？”
脱离了发烫的引擎盖，白飞飞捂着红的像卤猪蹄的右脸，泪眼婆娑：“那晚她心情不好，我就陪她回画室了。她说你们要离开黎城，可画室的画没在网上卖出去，想让我先放回我家仓库，等你们安顿好了，再拿走。”
白飞飞吸了一下鼻子，小心翼翼抬头望了眼突然变得陌生的沈墨，可沈墨的双眼满是血丝，正死死瞪着她。
对上这样阴鸷的眼神，白飞飞魂都掉了一半，慌张垂下头去：“然后我就叫陆叔叔来接我，顺便带上画。没想到…”
“怎么了？”沈墨急了，拽着白飞飞胳膊的手，首接掐在白飞飞的脖颈。
白飞飞又是一声尖叫，因为只穿了一层纱的背部又贴紧了引擎盖。
这个又变胖了的女生，感受到了沈墨手指的力道，知道自己触及了沈墨了底线，己经顾不上照片的事了，不住得撇清自己的关系
“真的跟我没关系。陆正他喝多了，进了门，看到你姐姐，就…就就就，”白飞飞结巴几秒：“就对你姐姐动手动脚，我当时是有阻止的。你姐姐想要报警，被陆正打了一耳光。但是…”
“但是，陆正打了这一耳光后，好像有些清醒了，后面真的什么都没做。”
“只是说，既然顾家认你姐姐做干女儿，他陆正肯定不会再动别的心思，他不想跟顾家弄僵关系。而且他说，他现在有了新的目标，不稀罕你姐姐，就是这样。”
“然后…我就拉着陆正走了。真的只是这样，什么都没发生。警察也问过话了，你不信可以问警察。再不信，等沈嫣醒了，核实啊。”
白飞飞没忘了求饶：“放了我吧，我什么都没做，那晚我拉着陆正远离你姐姐，我还被陆正踢了一脚呢。”
该说的都说了，沈墨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