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威胁???

暴雨如注的夏夜,惊雷劈开墨色苍穹。卫山河立在老首长宅院的青石板阶前,雨水顺着军帽檐角连成线,将一身深绿色军服浸透紧紧得粘在脊背上。

他的身姿却依旧笔挺,仿佛一座巍峨的山,任暴雨如何肆虐都无法将其撼动。脸上的雨水不断滑落,模糊了他的视线,可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首首地望向宅院的大门。

几个小时前,他被老首长下了军令务必出现在他的家门前,就因为他坚持要和张兰离婚,被张兰倒打一耙告到老首长这里,说他三心二意,不顾妻子的颜面,家庭的责任,要和老情人旧情复燃和她闹离婚。

老首长罚他在大雨中清醒。

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老首长撑着伞走了出来,表情严肃的说道:

“卫山河,你知道错了吗?”

卫山河双脚一并,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目光坚定,语气坦荡的回答:

”老首长,卫山河何错之有?”

”你,你,……”老首长指着他重重叹息一声,最后妥协道:

”真是一头倔驴,进来吧,别在这硬撑了。”

卫山河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不顾老首长的一片好心,大声道:

“首长,我想再站一会儿,我要让您看到我坚持的决心,我一定要和张兰同志离婚,请您允许。”

老首长看着他,眼中满是震惊,这是他第一次见卫山河如此不念旧情,不管不顾的非要和张兰离婚,后退一步,捂着心脏说:

”好了,别固执了,都老夫老妻二十多年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就这样吧,兰儿那里我好好说说她,不要她再耍小孩子脾气了,你是男人大度一些,别和女同志一般见识,你们孩子都那么大了,快别闹了行不行?”

卫山河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

“首长,我和张兰之间的问题不是小矛盾。二十多年来,我己经忍了她二十多年了,我对她,对张德将军仁至义尽,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宁愿死在松山江,都不愿意娶她。”

哐当,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摔在地上,张兰像一个疯子一样冲了出来指着他,嘶吼道:

”卫山河,卫山河,~你竟然说出这种话!你哪里配得上我,你不愿意娶我?要不是我爸爸的遗愿,我还不愿意嫁给你这么一个泥腿子,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爸爸的救命之恩?他老人家在天上都不会安宁。”张兰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眼神中满是愤怒和委屈。

卫山河看着疯狂的她,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

“张兰,既然你看不上我,当初为什么要嫁给我,既然和我过得不快乐,又为什么不肯离婚,这些年,你仗着你父亲对我的恩情,肆意妄为,不尊重我的亲人,对我的士兵诸多刁难,屡屡羞辱我,践踏军人尊严,如果不是念着你父亲的救命之恩,我早就~”

卫山河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敬了一个军礼:

”老首长,请您批准我和张兰同志离婚。”

不等老首长在劝,张兰扬着巴掌冲了出来,这一次卫山河握住她的手腕,狠狠甩开:

”张兰,我不会在允许你践踏我的尊严。”

张兰趴在雨水里边哭边骂:

”卫山河你不是人,你没有良心,这些年我怎么了?我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我可是世家大族的小姐,嫁给你这么一个不懂柔情的泥腿子,还不够吗?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牺牲。”张兰声嘶力竭地喊道。

“你的牺牲,为了我?为了这个家?你所谓的为我好,不过是满足你自己的控制欲罢了。我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回来还要面对你无休止的争吵和指责。”卫山河冷冷的说,“我己经受够了,我不想再这样过下去了。”

老首长在一旁看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山河,兰儿你们都冷静冷静吧,这婚怎么可以说离就离,山河你可是司令,要洁身自好,做好带头榜样。”

卫山河取下自己肩膀上的徽章,看向老首长,

“首长,我心意己决,还请您成全。”

说完把徽章放到了老首长脚下,再次挺首了腰杆,任凭雨水打在身上。

老首长默默陪他们一起站在了暴雨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首长眼里闪过狠辣:

”卫山河,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你才坚持和兰儿离婚的,你心里只有那个乡下丫头对不对?"

张兰突然抬头,眼眶红肿得像熟透的樱桃,指着卫山河说:

"上个月他偷偷跑去山村里见那个村姑,在村子待了整整一日!"

她抓起袖口狠狠抹脸,丹蔻染过的指尖在脸颊划出红痕,"干爹,都是那个女妖精勾引的他,让他连军人都不做了。"

老首长将眼镜重新架上鼻梁,镜片后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山河,你说说,这婚非离不可?"

"是。"卫山河挺首脊背,毫不犹豫的回答:

”这是我和张兰同志的问题,与他人无关,老首长请您明查。”

"啪!"老首长的拐杖重重砸在卫山河身上,震的他身上的雨水西溅,

"张兄临终托孤,你现在说要离婚?当年若不是张家倾家荡产资助你滇军,你父亲,你卫家军你能撑过日本人的围剿吗?"

卫山河喉结滚动,想起过往那些枪林弹雨中死去的日,父亲是泥腿子出身割据一方的军阀,张德将军是民政府的大将,当初日本围困滇军,是张德将军不屑政府的懦弱无能带兵帮了英勇抗日的卫家军突破重围,倾家荡产从外国人手里买武器支持父亲,后来张德将军带着父亲加入了新时代政府,和老首长成了知己。

张兰得意洋洋的站了起来,声音带着着几分癫狂:

"卫山河,你怎么不说话了。你继续和我离婚啊?看一看你爸爸和卫家的那些死去的英灵会不会允许有你这么一个薄情寡义,忘恩负义的子孙。”

老首长抬手示意张兰噤声,从袖子取出个一份调令,卫山河瞥见封口处鲜红的印章,血液瞬间凝固——那是陆萃心所在县城卫生局的印鉴。

"西南山林村落最近疟疾横行,"

老首长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眼睛,

"听说陆医生深得陆丰神医的真传,如果我调她去西南,她一定会不顾自身安危去的,毕竟她也算是一个军人,,,天天往疫区跑。"

他突然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冰锥,"山河啊,医者仁心固然可敬,但若是防护不当..."

窗外炸响一道惊雷,卫山河感觉心脏被狠狠攥住。他想起上个月在甜水村见到的陆萃心,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鬓角添了几缕白发,却依然笑得温柔:

"山河,能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