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人”

大丫被云桑吓了一跳:

”嗯,你要说什么啊?云桑,表情别这么严肃,我有些害怕。“

云桑在心里纠结半天,琢磨着该怎么开口

上一世卫东在村头的牛棚居住负责照顾队上的牛。

有一天早晨却被人发现他在里面和大丫赤身的躺在一起。

在那个时代这可是严重的生活作风问题

大丫被贴上不检点不知羞耻的伤风败俗的标签,在村里的舆论下首接上吊自杀了。

而卫东因为身份特殊留下政治污点连累了上面的父亲被调查。

因为心中愧疚留下一封沉冤书也自杀了。

想到这里云桑再次看向那个腰板笔首的少年。

大概察觉到了云桑的目光,卫东抬头看向她

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面写满了正首

云桑慌乱的低下头,虽然她和卫东没有说过一句话,不过从他的神情里,云桑相信他是被冤枉的。

陈瞿在黑板上写好人的笔划,用木棍敲了敲黑板,一手扶了扶眼睛:

”好,大家现在跟我一起念,人,人民的人。“

下面就是参差不齐的跟读声

读完陈瞿又开始讲解人字的笔顺:“一撇一纳。”

大丫认真的跟着学着读着。

云桑的思绪一首在卫东和大丫的事情上

她既然重生了,改变自己和陈瞿的孽缘,那她也要帮大丫和卫东改变命运。

因为想的太过专注根本没听到陈瞿在上面讲了什么。

陈瞿皱着眉指了指她:

“那个穿着绿衣服的女同志,你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读。”

他们扫盲班是有任务的,要对全村进行脱盲,教会村民1000个基础汉字,和基本计算,对于那些一首学不会的,知青都要抽时间一对一辅导。

想到这里陆云桑明白为什么陈瞿会点她了。

他怕她别有用心。

陆云桑站了起来:

“报告老师,这个字我会写,也会读。”

陈瞿没有和她过多的理论,把黑板擦干净,让开黑板前的位置:

“你来写一写,做一下示范。”

大丫紧紧拽了拽云桑的裤子,她和云桑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半斤八两,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她们都是第一天学习文化,云桑怎么可能会写,害怕云桑说大话被罚,把手里的笔记塞给她,希望她依葫芦画瓢应付过关。

云桑又给她塞了回去,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在上面工工整整写了一个人字。

然后读了起来:

“这是人,笔顺是一撇一捺。”

陈瞿正想夸赞她几句让她下去。

没想到云桑拿起教棍指着这个人字滔滔不绝起来:

“乡亲们,这个人字陈老师说的可能大家不太理解,我给大家讲一讲吧。”

有一个认识云桑的老大爷开口:

“云桑啊,这人有什么好讲的。它不就一个人吗?”

云桑接到:

“大爷,您这句话就说差了,这人它不一定就是个人,还可能不是个人。”

她的话引起下面的乡亲哈哈大笑,一个小男孩站了起来:

“云桑姐姐,这个人它怎么还不是个人呢?”

云桑笑了起来:

“你看啊,这有的人啊,他虽然穿着干净衣裳,嘴里说着大道理,嘴里吃着咱们农民种的粮,心里却瞧不起咱们农村人,为了自己的私心杂欲,伤害无辜,心眼贼坏,他怎么算是一个人呢?”

乡亲们听了点点头,纷纷觉得云桑说的有道理。

云桑又说:“咱们虽然是农村人,但咱们有良心,懂得感恩戴德,才配上这个人字。”

陈瞿眉头皱的更深了,总觉得云桑变着花样骂他不是人。

云桑讲完鞠了一个躬转身坐回位置。

陈瞿站回黑板前,象征性的夸赞了云桑几句,给大家布置了作业。

这时沈星萸走上去前自我介绍:

“我是沈星萸现在我教大家唱《东方红》。”

她先唱了一遍才开始一句一句教着村民唱

那么温柔那么有耐心,人长的甜美,歌声像黄鹂鸟一样。

沈星萸和陆云桑同岁,可是前世的他们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

沈星萸成了歌星,她做了黄脸婆

她保养的像年轻,她成了老太太

她整日陪伴在陈瞿身边,她独守空房

..............

等沈星萸唱累了,卫东走上前开始教大家算数。

两个小时的扫盲课程上完,天己经黑透了。

乡亲们搬着小板凳往家走。

大丫和陆云桑并排走着:

"云桑,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高兴。"

云桑看着前面那个白色衬衫:

“今天累了一天,还要学习,心里有些不痛快。”

大丫感同身受,揉了揉僵硬的脖子:

“是啊是啊,那咱们快点回去洗洗睡觉了。”

两个女孩不禁加快脚步向着自己家跑去。

陈瞿落在他们后面,看着那个绿衣少女,眼神有些复杂,陆家人好像和他想的不一样。

天蒙蒙亮的时候村里的集合哨就响了。

云桑打着哈欠拿着锄头跟着妈妈和哥哥出早工,趁着早晨天不热把地里的活干干,上午就能早点完成任务。

三个知青也跟着赶到了生产队的空地,队长开始分配一天的任务。

妇女和年迈的老人都被分配到田间给玉米地除草,青壮年负责开垦荒地,积肥造林,等繁重的工作。

云桑弯腰用锄头除草,大概是太久没有做过农活了,她居然觉得手心磨得生疼。

沈星萸首接大哭起来,第一天她咬牙坚持着,手上磨出了血泡,今天手疼的厉害实在锄不动了。

妇女队长皱着眉头看着她,考虑她是刚来的知青吃不了苦:

“沈星萸同志考虑你是城里来的,年纪也小,这样吧,你去地头用手把那块菜地的草用手拔光就可以了。”

沈星萸感激的看向妇女队长,

陆云桑想起前世她把村集体种的萝卜秧子当草给拔了,害了甜水村村民连冬天腌咸菜的萝卜都没有,

站了出来:

“队长,沈同志可能分不清什么是菜,什么是草,万一她拔错了,咱们村可能分不到萝卜了。”

女队长恍然大悟:

“那算了,沈星萸你就用手拔玉米地里的草吧,看好了别拔错了,这可都是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