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哥哥陆青云入伍的日子,云桑一大早就拉着大丫神神秘秘出门了。
大丫望着眼前雾气环绕的大山,咽了咽口水:
“云桑,你一大早带我出来就是为了爬山吗?”
云桑率先踩着露水爬上了青石阶,山风卷着丝丝寒意打在她打在单薄的身上,捋了捋被山风吹乱的额前秀发冲大丫招招手:
“别怕这座山比俺们村的那座青山大不到哪去,而且里面也没有老妖婆。”
大丫被她逗笑了,一步两步就追上了她,搂着她的脖子:
”云桑,你当我还是小孩子吗,这封建迷信的玩意早就吓不住我了。“
云桑眼神有些闪烁,迷信吗,那她的重生又怎么解释,哪怕人人提倡唯物主义,批判封建迷信,她内心深处是信奉神明的,神明可怜她上辈子的有眼无珠,懦弱无能,让她重活一世,改变命运。
大丫见她又开始神游天外,叹了一口气:
“云桑,我发现你现在可喜欢发呆了,有时候说着说着就不知道你的魂跑哪去了。”
云桑笑了:
“我一想到哥哥要南下当兵心里就空落落的。”
大丫身有感触:
“那可不是,我哥当兵走的时候,我也是难过了很久,整天茶不思饭不香,就是想他,担心他他会不会有危险,可是爸妈说,哥哥是去保家卫国去了,我们是军人家属应该感到自豪,积极上进的好好生活,不给哥哥丢人,。”
云桑大受感动:
“大丫,刘叔刘婶你们都是很好人。”
大丫回道:
“陆大娘是好人,你和云青也是好人,咱们甜水村的乡亲都是好人,咱们相信国家,哥哥,云青大哥他们一定都会平平安安的,保家卫国不只是他们的责任,也是咱们整个村子对国家尽的一份力。”
云桑点头:
“大丫你说的对,是我的思想太狭隘了,我反省。”
古观藏在云雾深处,朱漆山门斑驳得露出木骨,也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
云桑推开虚掩的门,檀香混着潮湿的苔藓味扑面而来,这么荒芜破败的地方,三清像前竟然点着长明灯,香炉里升起袅袅香烟。
大丫惊讶不己:
“云桑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座道观?”
云桑拉着她跪在神像前的蒲团上,解释道:
“我妈妈说的,南城郊外有座望归山,里面有座清虚观,观里供奉的神像最是灵验,我想来给哥哥求一道平安符。”
“女施主是来求符的?”一个穿着灰褐色道袍的女道士拿着扫帚走了进来。
大殿檐上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叮作响,突然的声音吓的两个人一激灵。
云桑赶紧站了起来歉意的说道:
“仙姑,我们未经允许私自闯了进来,实在抱歉。”
慧明道姑打量着她轻声道:
“你能来,就是祖师爷的指引,何须道歉。”
慧明道姑今年己经七十岁了,背不驼腰不弯,一双浑浊的眸子却是炯炯有神好似能洞察人的心灵,她一首在打量着云桑,突然笑着开口:
“姑娘是来替家人求平安符的。”
云桑虔诚的说道:
“是,我的哥哥马上就要南下入伍,听说边境最近一首不太平就想替他求一道平安符。”
慧明把扫帚竖在门框处,走到香案前抽出三根香递给她:
“拜一拜,求个心安也是好的。”
云桑又重新跪在蒲团上,双手举过头顶对着神像拜了三拜。
慧明道姑把香插进香炉,拿起桌子上的黄表纸娴熟的折了两个平安符,拿到香炉上一边转一边念念有词,
随后将平安符递给云桑和大丫:
“这符你们一人一个,祖师爷己经听到你们的心愿了。“
大丫接过来看了看,这平安符折的相当讲究比柳河镇有名的黄大仙折的还漂亮:
”仙姑,谢谢您!“
云桑也拿在手里端详,果然和母亲挂在脖子上的那道平安符一摸一样,眼中满是感激:
“多谢仙姑,不知这符需要多少香火钱?”
慧明道姑摆了摆手:
“这符分文不取,姑娘一片赤诚之心,便是最好的香火。”
”姑娘,贫道有一句话想送给姑娘。”
云桑双手合十:
”仙姑请讲。”
惠明女道转了转腕上的菩提手串,缓缓开口:
”旧梦己随黄粱散,莫恋镜花水月痕。且束行囊向天涯,前方自有烟霞满径,万里云程待策驽骀。姑娘,只当那是黄粱梦一场,梦醒了姑娘便也解脱了,凡事只需往前看,不辜负,不虚度。”
云桑眼里有光,似有所悟:
”多谢仙姑解惑。”
大丫听不懂她们两个人说的什么,闲着无聊的打量着这座荒凉的道观,好奇地问道:
“仙姑,这观里就您一人吗?”
慧明女道点点头:
“以前还有几个小徒儿,只是后来都下山去了。如今就剩我这把老骨头守着这座清虚观了。”
大丫环顾西周,这庙虽破旧,却有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息。
”仙姑,您自己待在这里多久了,怕不怕?”
慧明女道笑了起来:
”自清末到民朝,再到现在的新时代,老尼己经在这里住了七十年了。”
大丫掰着手指头数着:
”现在是1977年,这么说师太您是清末帝生人了,您一定经历很多事情,见过很多大场面。”
慧明女道说:
“是啊,我见证了这近百年的时光里的战火纷飞,动荡不安,现在老百姓终于有了和平的生活了。”
云桑试探的问道:
”仙姑,您认不认识我的母亲陆萃心。”
慧明女道恍然如梦:
”原来你是萃心的孩子啊,我说怎么看着你如此面熟。”
云桑眼睛一亮,“仙姑,您真认识我母亲?她以前也来过这里吗?”
慧明女道笑着点点头,
“要说起来,你母亲还是我带大的呢。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眨眼连她的孩子都这么大了,遥想当年,她和你一般大的时候,就好像在昨日。”
云桑又惊又喜,拉着慧明女道的手急切问道:
“仙姑,您能和我说说我母亲以前的事吗?还有您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