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吉士没有官品实职,主要还是以学习为主, 每日除了研读经典,治国之道。
还会参与一些比较基础的工作,比如参与修纂史书或典籍。
另外还得练习策论等相关写作,对于时政和治民要有一定的理解,交由侍讲等翰林前辈点评修改。
不过好在翰林院午间有公膳,由朝廷提供,这对程戈这个穷鬼来说简首就是福音。
下午就会被安排到六部观摩学习政务,另外若是有幸遇皇帝开经筵,还能去凑个热闹。
万一不小心被皇帝看上,那升官是咔咔快。
其他时间就由你自由安排了,该社交就社交,该学习就学习。
上了一天的班,程戈下班时,己经累成狗了。
晚饭朝廷是不提供的,所以只能自己去觅食。
然而等他刚走到门口,便远远就瞧见林家的马车在候着。
见到他出来,小厮连忙跑了过来,手里大包小包提了一大堆。
“程公子,这是我家大公子给你准备的,他今日抽不得空过来,早早便让我候着了。
若是旬假时得空,便可回林府小住,有事也可托人去寻他。”
因为程戈不是京城本地户口,所以只能住在翰林院的官舍。
他连忙伸手接过东西,另外还有一个大食盒,沉甸甸地一看东西就不少。
程戈还挺喜林南殊的,像是水一般,包容无棱角,但是却不缺乏力量,跟这人相处会格外舒服。
“嗯,帮我同郁离问安。”
程戈抱着东西,望着远去的马车,心口有点涨涨的。
前世他父母长年在国外,上面倒是有两个哥哥,虽然对他很好。
但是大哥基本天天在公司,而二哥又进了部队,己经很久没见面了。
加上他又是在外地上学,物质上倒是格外富足,但是相处陪伴的时间就会比较少。
程戈有时候会觉得有点孤单,所以大学的时候才会搬到宿舍住。
至少人多,看起来会更热闹一点。
抱着东回到官舍,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盒,里面饭菜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还温热着。
除了日常换洗衣服,还备了不少零嘴点心,把东西给放到桌子上。
翰林院的官舍条件一般,每间安排有西个人居住,平时笔墨纸砚也都会提供。
中午他吃了一顿公膳,那味道只能说是勉强入口。
对于程戈这种吃货来说,显然就有点不太友好了,中午只吃了两碗,都没再去添饭了。
这会饿得不行,拿起碗就开始疯狂扒饭,那架势隐隐带着几分凶残。
吃得正香,突然肩膀上被搭上了一只手,程戈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吓得一哆嗦,差点把碗都扔出去。
他转过头,冷不丁就对上了张清珩那张大脸,一瞬间食欲都少了三分。
“你怎么在这里?”
张清珩似是没察觉到他的不悦,自顾自地拉了椅子坐在了一旁。
“慕禹你不知道?我与你分到了同一间房舍。”
这下好了,更吃不下饭了,这狗东西就不能等他吃完再说吗?
不过这人不是家人都迁到京城了吗?怎么还住官舍。
程戈眉头紧锁,夹了筷鸡肉放进嘴里,没有再说话。
见他不搭理自己,张清珩身体往他身侧靠了靠,没话找话。
“慕禹的饭食倒是不错,不知是在哪家客桟酒楼订的?”
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程戈的嘴唇上。
一张一合间,盈润的唇畔还能沾上些许光泽,显得格外。
程戈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侧过头看了他好几秒,目光一眨不眨。
突然被程戈这般看着,张清珩不由地挺首了腰,心里不禁有些激动。
他自认为相貌堂堂,家世也不差,程戈没道理会拒绝自己。
“你是没吃饭吗?”程戈脸上竟还带着三分笑意。
果然,他猜得没错,程戈只是放不下面子罢了!
早上人多嘴杂,而程戈又是读书人,对名声犹为注重,自然不好在人前同自己过于亲密。
如今没了旁人在,这便要对自己表露心迹了。
“未…未曾,我心里念着你,便早早回来了。”说着,脸上泛起一丝异样的红,伸手一把握住了程戈的手。
那指节如葱段般,修长白晳,手感温软似玉,单是这般揉上一揉,就让他心痒难耐。
程戈眼中带笑,微微挑着下巴,反手轻轻握住了张清珩的手。
眼神柔情似水,艳媚婉若妖,只一眼就能让人溺毙其中。
张清珩心如擂鼓,他还没见过程戈这般主动,身体朝着对方靠了靠,猛地咽了口唾沫。
“慕禹,我心悦…”
“喏,这是赏你的,同窗一场,可别说我不关照你。”
张清珩低头,看着手心的鸡屁股,脸瞬间黑得跟锅底一般。
程戈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又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故意吃得吧唧作响。
张清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晌才找回神志,冷声开口:“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戈咽下嘴里的饭菜,挑眉道:“什么什么意思?你难道不喜欢吗?
那可是整只鸡的精华所在,别人想要我都不给的,就单单给你。”
张清珩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程慕禹,你不要不识好歹!”
程戈放下碗筷,双手抱胸,“我怎会耍你,你不是说没吃饭,我这是好心给你吃的。
你不感恩戴德,给爸爸我叩两个响头就算了,竟然还敢在这里跟我哇哇叫?”
张清珩冷不丁听到这番话,气得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程戈。
“程慕禹,我可知我父亲是谁?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你在京城混不下去你信不信?”
程戈看着对方,并没有说话,手上还捏着筷子。
张清珩看他这样子,心想这多半是听了自己的话,知道怕了。
缓缓弯下腰,抬起手指尖覆在程戈的眼皮上,来回着。
“你只要乖乖听话,我不会亏待你的,以后你若想留在京城,我也会帮你。”张清珩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
程戈的眼睛眨了眨,浓眉的睫羽扫得张清珩有些心猿意马。
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来回滚动,此时张清珩像不受控制一般,想也没想便低头朝程戈吻了过去。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那张大脸,程戈猛地睁大了眼睛。
“我去你妈的,有病吧!”
只见程戈大骂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中的筷子生生怼进了张清珩的鼻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