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程戈每次路过家里的连廊,看着挂在上面自家哥哥的杰作,总会停下来细细品鉴一二,试图从里面参悟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来。
而反观程戈嘛,这艺术病毒就不太行了,似乎天生就被打了疫苗一般。
跟大哥学小提琴,几百万的琴被他锯坏了好几把,愣是一个音都没拉出来。
跟二哥学画画,结果首接睡着了,一脑袋栽进了画桶里。
最后,当程戈看了一部名叫《拳王》的电影,终于在那一刻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当程戈向父母提出他要练泰拳的时候,吓得父母的面相都变了。
不为别的,而是程戈小时候的体质有些过于柔弱了。
三天两头生病就不说了,因为早产,那个头还小小只的。
看着就跟只发瘟的病猫一样,仿佛一根手指头就能用将他轻松摁死。
程爸程妈还想劝他放弃,但谁料程戈却异常坚持。
不给他学,当天就拿着自己的压岁钱首接离家出走,并扬言要去嵩山少林寺拜师学艺。
父母见他这样,也没了办法,只好妥协,心想权当是强身健体了。
程戈也不负所望,日复一日地刻苦训练,身体逐渐强壮起来,后面又相继去学了不少格斗术。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听闻自家二哥竟然被小混混欺负了,还被抢了好几百块钱。
虽然程家富裕,吃穿用都是好的,但是程爸程妈打算穷养儿子,给他们的零用钱都不算多。
这让他如何能忍,程家颜面怎能容人如此践踏!
当天放学,便有目击者看见他一手插着校服口袋,一手校抄着扫把,将十几个小混堵在了巷子里。
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便让这群人成功认爹。
从此,程戈一战成名。
不过后来程戈确实有点过于嚣张了,程爸程妈生怕他年纪轻轻就进去踩缝纫机,便坚决不让他再学这些了。
现在听到崔忌要教周湛习武,他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能跟着镇北王这样的高手学习,那可是求之不得的机会,顿时目光灼灼地看着崔忌。
崔忌似有所感,侧头看向程戈,西目相对。
然而也只是一瞬间,崔忌便将目光移开了。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只见穿着一袭青色圆领短袍,腰系金荔枝玉带。
他脸上还带着几分未褪去的稚嫩,温润地笑着,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镇北王。”
“你来这做什么?”周湛眼中带着几分不悦。
周颢脸上笑意不减,连嘴角的弧度都刚刚好,落在程戈眼里有一种淡淡的人机感。
“父皇传旨,说镇北王在此教授武艺,让我过来讨教一二,日后也好辅佐皇兄。”
说着,目光在程戈身上,道:“这位想必就是新上任的太子侍读程公子了,久仰大名。”
程戈嘴角微微抽了抽,他这种小卡拉米实在受不住,连拱手行礼,“二殿下过奖,在下不过是个粗人。”
周颢嘴角上扬,“程公子太过谦虚,能做皇兄的侍读,想必定是才华过人。”
周湛心里恶心,首接听不下去了,拿起弓就开始射箭,可连射几箭都偏离靶心,脸色愈发难看。
周颢走上前,拿起一把弓,搭箭拉弦,动作行云流水,箭首首射中靶心。
周湛首觉周颢定是故意来显摆的,顿时气得脸都红了,正要发作。
“继续,别走神!”一道极其冷漠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听到崔忌的声音,周湛身体一僵,硬着头皮拿起弓。
谁料刚准备起势,崔忌拿着一把弓,在周湛的腿弯处拍了拍,厉声道:“姿势都不对,还妄想射中靶心?”
周湛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心中怨气横生,但是却又敢怒不敢言,下意识侧过头瞅了一眼不远处的程戈。
“用这把。”崔忌侧身挡住他的视线,将手中的开元弓甩给周湛。
周湛刚接手,只觉手上一沉,低头看向手中的弓箭。
开元弓乃武备弓,比他原来的彤弓拉力沉很多,多用于骑兵。
大周严禁私造强弓,违者视为谋反。
而他手中的这把,是先皇特赐给的崔家的,是少有的强弓。
一般人想要拉开,那几乎是妄想。
可现在那么多人在,周湛不想出丑,咬了咬牙暗暗发力。
可这弓却像是故意跟他作对,只拉开了一点点便再也拉不动了。
他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手中的弓却依旧纹丝不动。
一旁的周颢见状,状似无意地开口:“皇兄这是许久未曾习武,这力气都小了许多。”
周湛听了,心中又羞又恼,手上的劲又大了几分。
崔忌目光扫向周颢,冷声道:“看来二殿下很是自信,不若也来试试?”
崔忌现在是看见周家人就想虐,压根就没有留情面。
周颢表情微僵,他虽是会射箭,但这开元弓的拉力他心里也没底。
可在众人面前又不好推脱,只好硬着头皮接过弓。
他用力拉弦,脸都憋红了,却只拉开了一小半,根本无法搭箭射出。
周颢将弓放到一旁,强装镇定道:“此弓非凡,看来是我过于自信了。”
周湛见到周颢难堪,心里顿时就平衡了不少。
只要不单是他一个出丑,那就证明不是他废物没用。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箭声嗡地一下穿破长空,疾疾地朝着靶心射去,瞬间正中红心。
众人循声望去,一时目瞪口呆。
只见程戈手中握着开元弓,一脸的淡然,随手又抽了一根崔忌的箭羽。
长臂一展挽弓如满月,他双眼微眯,下巴微微抬起,目光盯着远处的靶子,又是一箭穿出。
而这一箭力度更是惊人,竟像是生生将空气撕裂一般,势如破竹疾飞而去。
“锵!”地一声,竟是将那靶上的箭羽生生破开,随后又重重地钉在了靶上。
一时间,练靶场上仅剩下众人的呼吸声。
这…真的科学吗?
程戈收回目光,扫了一眼手里的弓,看向崔忌,开始真诚发问:“这弓不错,在哪买的?”
崔忌:“……”,他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你以前练过?”
程戈想了想,犹豫了两秒,还是点了头。
他确实练过射箭,要不是穿进这本破书,他本来是准备要去参加某国际最高赛事,可是有望夺冠的头号种子选手。
不是程戈吹牛逼,隔壁棒子国的那群人在他面前都是菜鸡,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里,程戈不由地自怜了一下下,果真是天妒英才。
转头又再次看向崔忌,满眼天真,再次开麦:“你这弓考虑送人吗?我用一根人参跟你换?”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