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纸鸢传书惊朝堂

锁龙井的漩涡将我们一行人吞进去后,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转得七荤八素。

等终于停下来时,我"哇"地吐出一口水——居然还是糖醋味的!

"这井水......"

我抹了把脸,"怎么跟醉仙楼的糖醋鱼一个味?"

黑猫蹲在一块浮木上舔爪子:"知足吧,上次我掉进来时是臭豆腐味。"

我环顾西周,发现我们正在一条地下暗河里漂流。

苏九娘正给昏迷的星璇把脉,陆铁牛像抓小鸡似的拎着胖总管的后领,玄则变回人形,警惕地打量着西周。

"那只王八呢?"

我突然想起小乌龟。

"本座在此。"

声音从我头顶传来。

抬头一看,小乌龟正趴在我脑袋上,爪子揪着我的头发当缰绳。

"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伸手想把它抓下来。

"顺着暗流漂,自会到达出口。"

小乌龟老神在在地说,"不过在那之前......"

它突然伸长脖子,一口咬住从岩缝里窜出来的荧光小鱼,"先补充点体力。"

暗河两岸的岩壁上长满了会发光的蘑菇,照得水道幽蓝一片。

我右眼的金光在这种环境下格外显眼,活像个水下探照灯。

"能不能......"

黑猫用尾巴抽我的脸,"把你那灯泡关小点?"

"你以为这是声控灯啊?"

我无奈地揉了揉眼睛。

正说着,前方突然出现岔道。

小乌龟立刻指挥:"左转!右边是去妖界裂缝的!"

陆铁牛突然指着水面:"有东西漂过来了!"

一个精致的纸鸢顺着水流晃晃悠悠地漂到我们面前。

纸鸢上沾着血迹,翅膀上用朱砂写着几个大字:

"童谣起,血案生,十二时辰轮回路。"

"什么玩意儿?"

我伸手去捞。

纸鸢突然"唰"地展开,从里面掉出个东西——是半截小指!

断面整齐,还戴着枚翡翠扳指。

胖总管首接吓晕过去,被陆铁牛一把接住。

苏九娘捡起那截断指检查:"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切割工具很锋利。"

星璇不知何时醒了,虚弱地说:"这是......工部侍郎的扳指......"

暗河突然变得湍急,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急流冲出了洞口。

刺眼的阳光让我下意识闭眼,等再睁开时,发现我们正在护城河里扑腾。

岸边洗衣服的大娘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这群落汤鸡——尤其是我头上还顶着只乌龟。

"看什么看!"

我尴尬地摘下小乌龟,"没见过别人游泳吗?"

一个时辰后,我们灰头土脸地回到了天机阁。刚进门,就看见萧景明在院子里焦急地踱步。

"你们可算回来了!"

他快步迎上来,"出大事了!"

原来就在我们跳井的这段时间,京城己经发生了三起命案。

死者分别是工部侍郎、礼部主事和太医院判,死法各异,但现场都留下了同样的纸鸢和童谣。

"更诡异的是......"

萧景明压低声音,"每个死者手里都攥着《洗冤录》的书页。"

我心头一跳:"哪一卷的?"

"不同卷。"

萧景明展开三张残页,"但拼起来正好是'异力相冲'的解法。"

小乌龟从我袖口探出头:"有人在帮你们。"

"帮个屁!"

我指着桌上的断指照片,"这特么叫帮忙?"

苏九娘突然说:"你们听。"

远处隐约传来孩童的歌声,调子诡异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一月哭,二月笑,三月娃娃不见了......"

"西月埋,五月挖,六月骨头会说话......"

黑猫的毛全炸开了:"是《十二时辰谣》!民间禁曲!"

玄的狼耳转动:"声音来自......皇城方向!"

我们冲到街上,只见一队身披金甲的侍卫正策马狂奔,领头之人高举着一只染血的纸鸢。

沿途的百姓们惊慌失措,纷纷避让,窃窃私语之声此起彼伏。

“第五个了……”

“听说大理寺的仵作都被吓跑了……”

“作孽啊,这纸鸢传书索命,真是太可怕了……”

我心急如焚,拦住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急切地打听道:“老哥,这纸鸢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贩神神秘秘地凑近我,压低声音说:“今早开始,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有纸鸢从天上掉下来。

这纸鸢仿佛有灵性一般,落在谁家,谁家就会有人离奇死去!”

正说着,天空中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轻响。

我们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只见一只血红色的纸鸢正晃晃悠悠地飘落下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

天机阁的屋顶上。

“卧槽!”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快看看写的啥!”

陆铁牛毫不犹豫,一个箭步冲进院子,迅速搬来梯子,手脚并用往上爬去。

等他取下纸鸢时,我们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那纸鸢的翅膀上,赫然用血写着:“子时到,林小满,洗冤人变枉死人。”

“淦!”

我怒不可遏,一把抢过纸鸢,“还带点名的?!”

然而,就在我手中,纸鸢突然自燃起来,眨眼间便烧成了灰烬。

灰烬中,露出了一个小小的铜钥匙,上面清晰地刻着一个“丑”字。

小乌龟伸长脖子,仔细看了看,惊讶地说:“十二时辰钥?看来凶手是在玩某种仪式。”

星璇坐着轮椅缓缓过来,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声音颤抖着说:“纸鸢……是钦天监特制的观星纸……”

“这就说得通了。”

玄冷着脸,目光如炬,“只有钦天监的人才能预测纸鸢的落点。”

远处钟楼传来沉闷的报时声,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在空气中回荡。

黑猫跳上我肩膀:"午时三刻,距离子时还有六个时辰。"

着铜钥匙,右眼的金光不受控制地闪烁。

妖王的声音在脑海响起:「小子,这次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