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错了,你俩目的是一致的。”池佑安问,“丁烛,你要救解千愁,难道是因为他知道面具的线索?”
“别想套我话。”丁烛扭过头,冷哼道。
池佑安看向温斯言,无奈摊了摊手,“人民公仆,这还是你来吧。”
“关于青铜面具的事,”温斯言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有文献记载它能‘逆生死,窥天命’,但近百年没人见过实物,知道这消息的也少之又少。而解千愁恰好知道,对吗?”
丁烛的视线落在地上,喉结剧烈滚动。
池佑安趁机踢了踢木椅腿:“别装死了,丁烛。你救解千愁,无非是想从他嘴里撬出面具的下落。”
丁烛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破碎的沙哑:“你们知道什么?我和千愁兄一见如故,是至交好友。”他猛地抬头,目光扫过温斯言和池佑安,“不管他知不知道面具的下落,我都信他不是凶手!”
“你拿我们当傻子呢?”池佑安眉头一皱,“编瞎话张口就来,你就嘴硬不承认是吧。”她啧道,“那我们就不要带他一起了。”
丁烛一顿,抬头看向池佑安,“你刚说什么?你是有办法救人了是吗?”
“是啊,”池佑安双手环胸,“可我们现在没打算和你合作了。”
丁烛咽了咽唾沫,似乎是极不情愿的嘟囔了一句:“对不起。”
“你说什么?”池佑安故作夸张的问一旁的温斯言,“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吗?”
温斯言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没有啊,好像是蚊子在叫吧。”
丁烛的耳根瞬间涨得通红,喉结在干燥的喉咙里上下滑动,指节攥得木椅扶手发出吱呀轻响。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卸下某种坚硬的壳,声音闷在胸腔里:“抱歉,我不该…… 用那种态度对你们。”
池佑安挑眉看向温斯言,“既然这样,”她上前解开绑着丁烛的绳子,“我们来商量一下怎么救人吧。”
绳子掉落在地,丁烛站起身活动筋骨,他揉着腕上的红痕,突然说:“这大叔这么厉害,我们去劫狱吧。”他指了指站在池佑安身后的连岸。
温斯言拒绝了他的提议,“不行,这不合适。”
“你也真是,这人民公仆就站你面前,还敢提议劫狱。”池佑安笑道,“再说连叔不跟我们一起,他有别的事情。但话说回来,你怎么没想过用你那些木偶去救?”
丁烛叹息一声,“我本事没那么大,木偶距离我超出二十米就不行了。”
池佑安回头看向连岸,见他取出一份折叠的西西方方的图纸。他将图纸展开铺在桌上,上面画着详细的平面图,看起来应该是某处住宅。
“这是黄仁德家的平面图。”池佑安说,“昨天晚上,连叔去打探的,他家外围有一圈防护网,唯一的出入口只有大门。”
丁烛不明所以,“你进他家也没用,黄仁德不可能把东西放自己家。”
池佑安笑了笑问丁烛,“他家几口人?”
“黄仁德有一儿子,妻子在生产时过世,未再娶,家中无老人。”温斯言说道。
“就两人?住这么大屋子,他要不是贪官,我把脑子卸下来给你当球踢。”丁烛指着那幅住宅平面图说,“什么狗屁父母官,他就差把全世界的钱塞自己口袋里了。”
“你对黄仁德的儿子了解多少?”池佑安问。
温斯言想了想回答:“黄仁德之子黄业,风评不好,传闻他喜欢泡夜店,是个败家子。”
“如你所说,这个黄业不仅喜欢泡在夜店还喜欢美女。”池佑安的目光扫过三人,“我们就从他下手。”
温斯言表情微动,扭过头去看池佑安,他眸色深沉问:“你去当饵?”
“也可以你去。”池佑安说,“你扮作女相一定比我好看。”
“我觉得可以。”丁烛附议道。
池佑安指尖敲了敲桌面,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不开玩笑了,黄业常去的魅影酒吧有个后门首通消防通道,连叔昨晚踩点时发现监控盲区就在楼梯转角。丁烛,你的木偶能操控到二楼 VIP 包厢吗?”
丁烛猛地抬头,瞳孔里映出图纸上标注的距离:“首线距离十七米,理论上可行。但需要活体媒介。” 他话音未落,温斯言突然将一份档案甩在桌上。
泛黄的纸页上贴着张一寸照,照片里的男人叼着烟,耳钉在强光下泛着冷光。
“这是黄业的贴身保镖,五天前因故意伤害罪被拘留,虽然现在还在看守所,但估计没多少时间了。” 温斯言说,“我向这边申请了临时提审,我们有半个小时时间。”
......
夜色如墨,魅影酒吧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晕开猩红光晕。
池佑安穿着吊带红裙,腕上的钻石手链在吧台射灯下折射出细碎光芒。
她算准时间将酒杯撞向邻座男人,在对方怒骂声中,一枚绣着鸢尾花的发卡悄悄卡在了黄业后腰。
“宝贝儿,跟我去楼上喝一杯?” 黄业的手刚搭上她肩膀,丁烛藏在消防通道的木偶突然牵动丝线。
黄业猛地僵住,瞳孔里闪过一丝茫然,脚步却不受控制地走向二楼包厢。
“计划成功!” 池佑安通过耳麦低语,同时将微型录音器塞进黄业西装口袋。
黄业的脚步踉跄着踏上二楼楼梯,皮鞋在光滑的大理石台阶上拖出刺耳声响。
丁烛躲在消防通道拐角的阴影里,指尖缠绕着透明鱼线,每根丝线末端都系着一枚刻着符文的桃木钉。
那些钉子正透过黄业后腰的发卡,像寄生虫般刺入皮肤。
他额角渗出冷汗,眼球因过度集中而布满血丝:“距离十五米……神经接驳稳定,但这小子肾上腺素飙升,身体抗拒反应很强。”
温斯言站在酒吧后门的监控盲区,雨衣帽檐压得极低,手里的平板电脑正接收着微型录音器的信号。
突然,屏幕上的音频波纹剧烈跳动,伴随黄业含混的咒骂:“妈的……谁掐我?”他猛地甩了甩头,脚步顿在楼梯中段,后腰的鸢尾发卡被冷汗浸透。
“不好!”丁烛的指节攥得鱼线吱呀作响,“这货的意志力比想象中强,丝线快绷断了!”话音未落,黄业突然伸手去摸后腰,指尖即将触到发卡的瞬间,池佑安踩着高跟鞋冲上前。
“帅哥,怎么走一半就怂了?”她故意将酒杯撞向栏杆,碎玻璃溅在黄业脚边,趁他分神时,用膝盖顶向他的后腰。
发卡被猛地压进皮肉,桃木钉彻底刺入神经节点。
黄业浑身一震,瞳孔彻底涣散,像提线木偶般继续朝VIP包厢走去。
池佑安瞥了眼耳麦:“丁烛,你最好祈祷他别在包厢里突然醒过来。”
“放心,”丁烛咬着牙调整丝线角度,“只要不超过二十米,他会把你当亲妈供着……等等,包厢里还有其他人!”
平板电脑的热成像图显示,VIP包厢内除了黄业,还有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