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邀请他进宫面圣，他倒是坦坦荡荡地就来了，在重重守卫面前刀光剑影下毫不畏惧。”
“他站在你现在的位置上，非常自信地说‘陛下您根本不能把我怎么样’。”
“甚至于……”
这个年轻人还说了些让自已这几天来一直回味无穷但令人不适的话语，不过金九江并没有直接说明。
这样大胆嚣张的话听上去确实符合那个年轻人的性格。
毕竟第一次见面时他就猜到了她的身份，还不忘开些不太合适的玩笑；当着父亲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似乎也不奇怪。
当然，青汁不知道实际情况比她想象得还要夸张得多。
“这些天里朕反复思考，他究竟依靠什么敢于说出这样狂妄的话来。”
“密卫们从未与他有过接触，他自已不过是一个身体健康、背景清白的读书人，也没机会在我皇宫内部安插任何帮手。”
“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有什么方法能够保证他平安无事。”
“但他自身却表现得极为从容不迫以至于我也莫名其妙地相信起他说过的话来。”
回忆着少年那时傲慢自信的模样，金九江低头想了想后向一脸疑惑的青汁问道：“你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吗？”
青汁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金九江伸出两只手指，“有两种可能！”
“第一个可能性是：他拥有某些超出预料的强大手段，能在皇宫内保住性命；
“第二个可能性则是：他其实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只是凭一股勇气来到朕面前，并且成功说服我认为不必杀他。”
“现在仔细想想，我觉得更可能是第二种情形。”
若是前者意味着对方实力非凡；如果是后者，那么这个人更加不可小觑——他对自已内心状态把控以及环境判断已经达到了非同寻常的程度，简直就是个不要命却极度自尊的天才。
长期坐拥高位使得这位皇帝变得异常谨慎。
至于对方是否真会冒如此大风险，则有待商榷。
而这位十六岁的少年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一次面谈居然会让皇帝如此痴迷于分析自已的言行举止。
"他才只有十几岁大呀！胆识、信念、气度以及思想早已远超常人所能想象范围。他是那种无法用正常手段驾驭的人才。"
"这样的人千年难得一遇，只能顺势而为不能逆反行事."
"他自已非常清楚想要追求的是什么东西.不仅仅局限于眼前的利益或者权力争夺, 而是对未来历史产生深远影响的大事件."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遵循传统路线发展的王位继承者罢了.虽然暂时地位在他之上, 但从长远来看也只不过是辅助这样一个耀眼明星而已."
说到这里, 金九江竟然难得承认了自已的局限性.
"我已经上了年纪, 若能在晚年遇到这样一位良将也算幸运之事."
"但他现在尚且年轻, 继承王位这件事情终将属于你们这一代."
“告诉我青汁，假设曹赋选择支持你的话，你觉得若凌有可能赢你吗？”
他用炽热的目光紧盯着女儿的眼睛提问到。
“没可能！”青汁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终于明白父亲之前提到根据对方态度挑选接班人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就是谁也无法与其抗衡啊！
紧接着皇帝又继续追问：“那么反过来, 如果曹赋帮助若凌，你能胜过他们吗？”
面对这个难题青汁迟疑了一会儿，脑海里浮现出那位自信满满站在自已对面的年轻人形象……
咬紧牙关答道: “我……我不确定。”
见状老人有些失望.
他提出这些问题主要是针对眼前这个明显优点与缺点都非常明显的大女儿而言。
无奈之下只能叹了口气说:"如果你刚才说是能赢得话, 那我现在就把王储之位许诺给你啦!"
随后挥手示意可以退下了。
"臣女告退." 带着复杂的心情青汁朝父亲深施一礼。
临走前金九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一样叫住她嘱咐道：“顺便问一下，今天若凌亲自出门去了哪里你知道么?”
略微思考之后迅速反应过来:"难不成去找曹赋了吧?"
听到这儿金九江冷笑了一声并未给予正面回应："难道你以为这点小事能瞒过我的耳目?"
现如今榜单公布，曹赋的名字赫然在列，像一匹黑马般闯入了大家的视线。
这次会元的位置，价值当然非常高。
青汁的脸色变幻不定。
若凌这么快就直接去找曹赋了？
比她还先一步？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儿臣这就告退。”
“去吧。”
青汁快速离开。
金九江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目光微微低垂，喃喃自语：“曹赋啊……你会选择谁呢？”
……
“殿下，第一次见面，您好！”
而就在这个时候，另一家装修精美的茶楼里，美妙的琴音飘荡在空中。
俊朗的书生打扮得颇为随意，他不拘礼节，眼中也没有什么高低贵贱的概念，笑眯眯地向面前的人打招呼。
面前是一个高大魁梧的年轻人，身边跟着两名侍卫。
他穿着华丽的血红袍子，剑眉星目，气势如虹，霸气逼人。
“你认识我？”
若凌挑起眉头，对眼前的书生产生了几分兴趣。
他并不清楚曹赋的具体能力如何。
但是父亲见了他，并且他还夺得了会元，写了一首不错的诗。
所以，他想亲自见一见这个人。
如果能招揽到自已的阵营中，自然是再好不过。
“公主喜穿黑衣，太子爱穿红袍。”
“大公主温文尔雅，监国仁义明理。”
“二皇子雄壮霸气，战场无人能敌。”
“这对王室双杰，是九阳城内流传已久的传说。”
“臣即将踏入官场，对未来的领导自然有所了解。”
“这是作为一名官员最基本的素养。”
曹赋微笑着说道。
这样的年纪，这样的气场，还有如此的地位……其实猜出若凌的身份并不是什么难事。
更重要的是，他见过青汁，也见过金九江。
自然能从这两位皇子身上找到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