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伟大言论怎么能谈钱呢？”
曹赋翻了个白眼：“难道圣人不需要吃饭吗？”
“光有远大的目标有什么用呢？”
“没有财富和权利支持的话，整天喊口号又有什么意义？”
即便借用了这段话，但曹赋从没打算要践行什么高尚理念，因为他并没有那份情怀。
走圣人之路往往很难生存下去。
三人：……
“咳咳！”
石鸿渠轻咳两声暗示同事不要再争论，转而问道：
“嗯，不知道曹老师需要多少钱作为报酬呢？”
他认真审视眼前的年轻人，发现事情远比预料中的复杂多了。
这真的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存在啊。
既不按常理出牌，也无法完全预测。
如何来形容这个人呢？
某种程度上看，他甚至比纯粹的理想主义者更为聪明也更可怕。
纯粹的理想家常常孤高且不易成功。
但他一定是个胜利者！意志坚强，能看清现实，清醒得可怕！
他能够完成任何想达成的目标。
“我对价格没具体要求。”
曹赋微笑着摇头表示，“按照你们觉得的价值给吧。若认为只值一文钱的话，那就给我一文也可以。”
就这样把选择权重新丢给了他们。不议价反而意味着期望最高价格。如果给得太少，那外边传出去就有好戏看了。
“你们要是说这东西无价，那我就狮子大开口了！”他话音一落，又加了一句，彻底堵死了退路。
教育这个行业其实很有赚头，特别是在这有点儿腐败的时代。
曹赋知道这几个人手里有钱。
这些人弟子遍布天下，每年光是收礼就够多了，还有一些不便明说的利益。
读书人没钱怎么搞学问？
曹赋自已挺穷的，一百两银子看起来很多，是酒馆老板攒了几十年的钱。
但在这些权贵眼里，也就相当于参加一次诗会的门票而已。
相比之下，还是很穷！
曹赋觉得必须得从这些富得流油的人身上捞点好处，来救济一下自已。
石鸿渠愣了一下。
曹赋的眼神带些趣味，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人活着很难做到问心无愧的事情。
石鸿渠也确实非常有钱。
老头沉思了一会儿，郑重地对曹赋说道：“给你一千两怎么样？”
他知道这笔钱不得不花。
花钱买四句话，说出去也很好听。
“行啊！”
曹赋爽快答应，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还是从这些人身上捞钱来得快！
他没拖延，接过笔墨，随手写下了四句传世名言。
这幅字后来挂在国子监里，被无数后世学子瞻仰。
“好了！”
曹赋在纸角落下款识。
交易达成！
“谢谢！”
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最终目的达到了。
老头儿朝曹赋拱手感谢，满眼热切地端详着这几个字。
国子监会因此更上一层楼！
曹赋轻轻摆手：“小事一桩！”
这个老头挺有意思的，是个有才能的人。
和这样的人做生意很开心。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一眯，接着问道：“石大人，我这儿还有几个字，你要不要？”
“嗯？”
石鸿渠一愣，看着面前这位年轻的天才少年：“什么字？”
曹赋笑了笑：“总共十个字，我想你会喜欢的。”
老头儿心头剧烈一跳，莫名地觉得，今天会在年轻人这里迎来一个转折点。
他眼神炽热：“请赐教！”
曹赋却摇摇头，自信地看着老头的眼睛：“我要一字千金。”
“什么？！”
“一字千金？！”
还没等老头说话，他身后的两个人却先叫了起来。
你四句至理名言才只要千金！
区区十个字，竟然一字千金？
十万个银子！
就算再有钱也会心痛吧！
真是想当冤大头宰我们啊！
“你们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
曹赋耸耸肩，无所谓地放下了笔。
“别别！”
老头急声说，瞪了一眼后面两人。
他重新拿起笔递给曹赋，诚恳地说：“还请不吝赐教。”
“好！”
曹赋笑嘻嘻地点了点头，接过笔，在一张空白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十个字：
“心即理，致良知，知行合一。”
这可是极为重要的道理，在小说里都是非常震撼的存在。
曹赋并不吝啬把这些瑰宝带来，丰富这个时代的思想。
“心即理……”
“致良知……”
“知行合一……”
“这……这……这……”
老头呆呆地看着这几个大字，表情逐渐变得认真而激动……
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水，就差那么一点点，道理在他心中炸开！
学得越多感触越深！
老头研究了一辈子学问，教导了一辈子人，追求了一辈子道理。
只差最后的顿悟了！
虽然只是简单几句话，但却蕴含着深刻的人生哲理，如同一把锤子，重重砸进了他的心里。
返璞归真！
“知行合一……”
“知行合一……”
他像是着了魔似的不停地摇头。
这是能开创一门学派的道理啊！
求助般看向曹赋，希望得到一些解释：“曹赋先生，这……这……”
曹赋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已的头：“自已想明白！”
这些人很聪明，给他们指明方向，他们自已就能慢慢完善。
只是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但对于他们来说，并非坏事，求知本身就很有趣。
至于曹赋自已就没兴趣钻研学问了。
他也不愿意成为一家之主，或者思想圣人。
与其留下一堆高深的道理，不如留下一段精彩的传奇。
他始终清楚，要走权力财富之路，留个名声，不求成圣。
至于这些道理，不过是他顺手做的事，开了个头，得到利益后就交给别人去悟了。
那两个刚刚质疑他的训导主任此刻也沉默了，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十个字。
眼神中满是赞叹，不再质疑半分。
能做到他们这个位置的人都不是傻瓜，尽管学问不如石鸿渠，但也能看出这几个字中的玄机。
“这……这……”
老头终于从深奥的思想领悟中清醒过来。
一阵凉风吹过，他觉得有些冷。
这几个大字仿佛刻在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