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她说，“你可以走了。找到沃尔图，让他来这里。”
信使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情绪，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罗布离开后，拉格纳维冷笑了一下。她意识到，自已可能给沃尔图带来了麻烦。在我开始偏袒他之前，他一直稳步地攀登着政治阶梯。现在他的地位上升得太快、太高了。那些认为他不配成功的人自然会心生嫉妒。
但她并没有打算改变什么。令拉格纳维惊讶的是，她发现自已很享受和沃尔图的相处时光，甚至超过了他晋升让贵族们愤怒的程度。这位新侍从身上有着一种奇特的混合气质——既恭敬又勇敢，他知道何时该默默遵从她的意愿，何时又该表达自已的想法——如果这能让她开心的话。她想象着这就是他能在众多下属中脱颖而出的原因。再过一年，也许他们两人之间能建立起类似友谊的东西。
但这也正是他需要尽快被抛弃的原因。她最早学到的政治课之一就是永远要切断任何可能渗透到你信任中的人。同僚对你的影响力构成的威胁比最坏的敌人还要大。只允许家人接近你，仅仅因为他们是你自身的延伸。
她决定再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他会让我开心这么久，”她想，“然后我就甩掉他，看看没有上司的权威可以依靠时，他那套魅力还能不能奏效。”
沃尔图很快就到了。“女王陛下，您好，”他说着跪了下来，“今天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拉格纳维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我想听听你对目前战争形势的看法，”她回答道。
“如您所愿。”他犹豫了一下，“虽然我惭愧地说我的看法可能很简短。当一支军队接连取得胜利时，除了如何分配战利品之外就没什么可讨论的了。”
“我指的不是战争本身。”拉格纳维身体前倾，“我想知道你对士兵们的看法。他们的行为是否符合应有的标准？”
沃尔图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大多数人都是。很多人自愿在战后清扫我们征服的定居点。虽然一开始有些人倾向于对哈比人手下留情，但随着每场战斗的胜利，他们的犹豫越来越少了。”
“有必要用惩罚来让他们走上正轨吗？”
“目前还没有。那些继续表现出怯懦的人正在受到密切监视。如果他们继续违抗命令，那么是的，我们会采取措施。”
拉格纳维点了点头。“就该这样。”她在王座的扶手上敲打着手指，思考着要说多少话，然后才决定直言不讳。“你不觉得这很荒谬吗，沃尔图？”
他歪着头问：“是有人表现出的怜悯之心，还是驱使他们这样做的哲学思想？”
“两者都是！”拉格纳维咆哮道，“我无法忍受那些胆小鬼……那些伪君子。这支军队的每一个人都是战斗职业的使用者。不是面包师。不是铁匠。他们是打手、剑术大师和弓箭手。战斗职业的唯一目的就是杀人——这是他们自已选择的路。”
她紧握着王座扶手的金属部分，仿佛要将它捏成黏土一般，发出嘎吱的响声。“那么为什么有些人却害怕去执行呢？在扫荡期间也是这样。他们确实听从了我的命令，但我看到了他们眼中的辩解。‘我不想这样做。’‘这不是我的错。’‘我是被迫的。’就好像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杀人然后拍拍手就走人一样，把罪行全都推到我一个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