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爸也脸色不好，唯独嫂子还不停点火，在群里发着语音。
「哎呀，你们懂什么呀，是静怡自己回来不打个招呼，家里平常就小，我这不怀孕了，给宝宝准备的东西临时放在静怡房间，刚刚我和妈才给她收拾完，谁知道她就在网上发视频，你们可千万别误会。」
嫂子这行为让我妈脸色缓和了很多，看着我还是很气愤。
「从小到大我亏待你什么了？你要这样污蔑我和你爸爸？！」
我哥这时也从房间出来，四个人统一战线指责我。
我算是明白，这年就不应该回来过。
亏我还总觉得，哪怕爸妈偏心哥哥，可我毕竟是他们唯一的女儿，怎么可能不爱我。
我噼里啪啦的就在群里打起字来：
「谢谢各位亲戚的关心，房间我已经亲自打扫干净了，至于我妈和嫂子从头到尾也没有说过要帮忙，不过没关系，对他们来说我也就是个偶尔回家的客人，明天来给大家拜年，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一大段文字发出去，我又找了刚刚给男朋友发的打扫房间的照片，证明是我自己打扫的。
一顿操作后，我才抬头看着面前的家人。
「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错，不过是发个视频就跟踩着你们的尾巴了一样，房间是我自己打扫干净的，你们谁有来说帮我个忙？」
「还有许沁，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你不就是想霸占老房子拆迁的一千万吗！这钱是爸妈的，他们要是真的偏心偏到嗓子眼里，我也没话说，只要他们在亲戚面前抬得起头！」
爸妈最是要面子，哪里受得了亲戚的指指点点。
哪怕为了面子，他们做不到公平公正，也不能偏心得太过。
亲戚个个都是知识分子，最见不得就是重男轻女那套。
爸妈被我说得不好意思，嫂子捂着肚子就喊疼。
「你怎么和你嫂子说话的！」我哥护妻狂魔，见老婆被气到喊疼，二话不说就指责起我这个妹妹。
脸色红润中气十足，装也装得太假了。
「静怡，你看你，你妈不过是让你删个视频而已，行了行了。」
4
我爸嘴上对我不满，可话里话外还是给了我们台阶下。
大年三十，闹得太难看也不好。
见我爸开口，我也不由得软了下来。
也许是有妈妈偏心在前，爸爸对我的好就显得弥足珍贵。
同样是读书，哥哥读书时各种补习班妈妈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我开口要买什么课后习题，每次都要被妈妈追问求底，确认我是真的买习题，才会松口把钱给我。
上大学时，哥哥一个月生活费五千。
我一个月生活费一千，那时我也表达过不满，妈妈却说我一个女孩子，不能养成大手大脚花钱的性子。
还是爸爸心疼我，每个月私下补齐了和哥哥的差距。
爸爸唯一的缺点就是怕老婆，妈妈说的话他从不敢反驳什么。
我还是删了视频，我妈这才作罢。
第二天一大早卧室的门就被敲响。
我看了眼手机，才凌晨五点。
本想蒙着被子继续睡，谁知道敲门的人仿佛誓不罢休。
我认命起床，开门。
「做什么？」
刚张嘴，嫂子就把锅铲和围裙强行塞在我手里。
理直气壮。
「我饿了，给我们做早饭，好不容易回趟家，也轮到你孝敬爸妈了。」
说着，嫂子挺着个肚子就回房间开始睡觉。
我看着手里的围裙和锅铲，一阵沉思。
最后被我丢落在地上。
吃吃吃。
吃什么吃，上辈子没吃过饭吧。
我又转头继续睡，这次我学聪明了带上了降噪耳机，哪怕地震了都听不见。
一觉睡到早上八点，我的生物钟准时叫我起床了。
这该死的打工人之魂。
结果一出门就听见嫂子在阴阳怪气。
「哎呦某人终于舍得起来了，让你给爸妈做顿早饭你也不乐意，不乐意你早说啊，害得爸妈饿肚子，等会饿到我肚子里的宝宝，看你哥不教训你！」
憋了一肚子的气，我也忍不住了，当即就怼了回去。
「怎么了！你是没有长手还是没有长脚，饿了不会自己做饭啊？一大早的不刷牙，嘴巴这么臭，也不知道我哥怎么亲的下去！」
反正昨天都撕破脸了，我还怕什么。
这时我爸正好拎着早餐回来，不清楚我们刚刚的口舌之争，「静怡也起来了啊，刚好吃早饭吧，吃完我们还得去拜年呢！」
嫂子不甘心的瞪了我一眼，又赶忙冲到餐桌旁大快朵颐起来。
吃完饭妈妈留在家招呼来拜年的客人，我和爸爸、哥嫂就出门拜年。
一个上午下来，嫂子的脸都要黑成炭了。
原因无他，亲戚们每次见了我都格外欢喜，每次走时都要给我塞个大红包。
我推辞不要，嫂子就在旁边阴阳怪气，「哪有快三十了还好意思收红包的！」
「这话说的，只要静怡没结婚，永远都是小孩子，小孩过年就要收红包。」
一上午我口袋都塞不下了，嫂子脸也彻底拉了下来。
没办法，从小我是就别人家的孩子。
成绩优秀，嘴巴甜，讨亲戚喜欢。
更何况谁家都有个小孩，我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清华老师，说出去都格外有面子。
而我从不空手去他们家，不像嫂子，连吃带拿的。
久而久之，大家自然都不怎么喜欢我哥这个媳妇。
5
这不，一回到家嫂子就开始发脾气，说她去拜年亲戚不给她红包。
眼眶红红的闹着说要回娘家，「你们家那些亲戚就是看不起我！给李静怡拜年红包，不给我是什么意思！呜呜呜……我嫁给你要受这种委屈！」
我哥心疼死了，朝着我就一副命令的语气，让我把上午收的红包都给嫂子。
「我不给，这是长辈们给我的心意，人家不给她，她来抢我的算什么事？不然我去群里问问大家，看看他们肯不肯咯！」
我可不是开玩笑的，拿起手机就精准点开家族群。
「算了，算了！」我哥也要面子，见我真的要问连忙阻止。
又低头哄自己的媳妇，「老婆别气，等会爸妈给你包个更大的！」
嫂子这才停止哭闹，还得意的挑衅了我一眼。
我翻了个白眼。
吃午饭时，嫂子故意拿着两封塞得满满的大红包在我面前来回晃。
「还是爸妈疼我！」
「哎呀，妹妹爸妈没有给你红包吗？也是，你现在都三十了，也不能总是啃老吧！」
左一句啃老，右一句啃老。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是这个家的蛀虫呢。
而我的好妈妈更是不看我一眼，也不解释一句。
每个月我都打五千块钱回家，知道哥哥不争气，担心爸妈手头没钱。
「我啃老？我每个月打五千给爸妈，请问哥和嫂子，你们一个月给爸妈多少？」
不是我取笑我哥，他如今的工作月入三千就算了，还是我爸托关系给他找的。
就他的三千，连加油都不够。
这一家子吃的喝的，还不是我掏钱？
再加上我妈时不时就开口和我哭穷，每次都是两三万的给她转。
提到钱，我哥神情极其不自然，压根不敢和我对视。
我又转头看向我妈，「妈，每个月我按时给你五千，再加上你时不时和我要钱，每次都是两三万的给你转，你说说，我啃老了吗？」
一时间，餐桌上静悄悄的，气氛极其尴尬。
「哎呀，吃饭的时候说这个干什么！」我爸又一副和事佬的做派。
不知为什么，心中突然对爸爸很失望。
我也是他的女儿，受了委屈，他为什么不能站出来替我撑腰？
明明一直找事的是许沁，可他们总是护着她。
一股怒火从心中涌起，我将手里的筷子「啪」地摔在桌上，「既然你们不说，那以后也别开口和我要钱了！」
「那也行！以后不用你再给家里打钱，那一千万就都归你哥哥，反正你一个女孩家，我们也不指望你养老！」我妈猛地开口，我的心拔凉拔凉的。
嫂子激动得直接跳了起来，「妈说得对，那以后你就不用再给爸妈打钱，一千万归我们，将来我们自然会替爸妈养老！」
看着我妈和嫂子一唱一和，说完就立马从房间拿出了断绝关系协议。
而我另外两个亲人，我爸一声不吭，而我哥则是听从着自己媳妇的话。
这一刻，我在这个家仿佛真的成了外人。
一千万看清了所谓亲人的真面目。
可惜他们不知道。
老家那套房子，在奶奶去世前就过户给了我。
断绝关系一签，一千万和他们再也没有了关系。
原本我还想着一家人，拆迁的赔款分我哥一半。
现在看来不用了。
「断绝关系可以，之前我赞助你们买房的三十万得还我。」
「还还还！」他们生怕我因为三十万不愿意签字，答应得很痛快。
我妈更是当场就往我卡里转了三十万。
原来我妈一直有钱啊。
呵呵。
签字前我特意录了视频，「爸妈，哥，嫂子，你们确定要我签这个断绝协议，将来不管怎样都和我没关系了对吗？」
「对对对！你快签吧！还磨叽啥！」嫂子是真急不可耐，眼中的贪婪都不屑遮掩。
我看着我妈，「爸妈，你们说呢？」
我妈转过头不敢看我，「是！以后我和你爸不需要你养老。」
签完后嫂子迫不及待拉着我就去了公证处，顺便把我的户口迁了出来。
盖章生效。
事后我爸还私下安慰我，「你别怪你嫂子，她这样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好，这样你和你哥再也没有利益纠纷，就是纯粹的亲情了。」
6
当天我直接从家里搬了出来。
说是搬，其实也没什么东西。
一个行李箱就够了。
晚上我找了个酒店先住下，明天我得回老家办理拆迁的事情，必须要业主同意签字。
我爸一直以为，奶奶去世了，房子自然而然就是他的。
初中之前我都是跟着奶奶在乡下，奶奶生病那段时间，爸妈借口说工作忙，走不开。
奶奶大概早就看清了爸妈的偏心，私自把房子过户在我的名下，还让我别和爸妈说。
爸妈知道的话，肯定肠子都得悔青了吧。
一早我就坐上了回乡村的大巴，到乡政府签字按手印。
接下来就等赔偿款到账了。
出去前，恰好看见爸妈、哥和嫂子往里走。
大概是询问赔偿款的事吧。
我戴了口罩和帽子，擦肩而过时他们压根没有发现我。
等我回到BJ，爸妈的电话才打过来。
想必，他们总算知道，奶奶把房子过户给我了吧？
电话接起就是嫂子的尖叫声：「李静怡！你什么意思！你居然把拆迁款拿走了！」
我笑道：「嫂子，你这话就说错了吧，什么叫我拿走的，本来就是我的呀。」
嫂子的咆哮：「赶紧把钱打给我！你是真不要脸啊！故意让爸妈和你断绝关系，还从妈手里骗了三十万，你的心机也太重了吧！妈，你说句话啊！」
我妈怒吼的声音传了过来。
「李静怡，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机这么深，什么时候哄骗得你奶奶把房子过户给你的！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
「等拆迁款一到，你马上就把钱打给你哥，否则我不再认你这个女儿！」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在我心里，他们逼我签断绝协议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他们的女儿了。
就算我不给，他们又怎么拿我怎么样？
哪怕他们起诉我，我都不怕。
后来他们再打的电话，我统统不接。
每天手机不是未接电话就是爸妈发的短信。
从一开始的威逼到后面求和服软。
「静怡，妈妈知道错了，你哥的情况你也知道，这样，一千万你们兄妹俩平分行不？」
「你嫂子为了这笔钱，成天在家里大闹，对我和你爸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她还怀着孕，情绪激动对身体不好。」
「静怡，你嫂子今天又闹了，差点流产，你真的忍心看你哥家破人亡吗？」
说实话，有点心软。
可看到我哥发来的消息，心又硬了起来。
「你个死丫头，赶紧把钱转给我，我告诉你一千万你一分都别想要，如果你不给我，到时候我就去你学校闹，让学校把你开除！你还想评优秀教授？下辈子吧！」
被骚扰得烦了，我干脆换了张电话卡。
耳边总算清净下来了。
可他们打我电话发现关机，联系不上我就急了。
在拆迁款到账的那天，他们也找上门来了。
那天我还在上课，我哥冲进教室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一巴掌。
也不顾台下那么多人看着，扯着我的头发就要把我往外拖。
「贱女人！有了钱你就不管爸妈了是吧！就是这样的人，还配为人师表吗？给老子滚出去和爸妈赔罪！」
7
我哥嘴里一口一个赔罪，说我不孝顺，黑心肝。
我想挣脱，可他的力气太大了。
还是我几个学生见情况不对，连忙喊来了保安。
这才把我从我哥手里救下。
「我要报警！」我红着眼，盯着面前的一家人。
「报什么警！都是一家人，要不是你自己没良心，拿走了你哥的一千万，他怎么可能打你！」
听到报警，我妈跳脚了，恨不得再给我一巴掌。
我哥也被保安制服着，嫂子在一旁气得跺脚，让保安放开我哥。
「你放开我老公！」嫂子挺着肚子就往保安身上撞，「我是孕妇我告诉你！告诉你碰到我，我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我要你好看！」
看着保安极其为难的神情，我让他放开了我哥。
他们却觉得我是怕了。
当着学生的面就开始造谣。
「你们这个老师可不是什么好人，偷偷拿了家里一千万跑路！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不然我们怎么可能闹上门！」
「叫你们校长来！这种道德败坏的老师就应该被开除！她有什么资格当老师！」
「自己的爸妈都能不管不顾，可怜我嫁到他们家，摊上这么个小姑子，我的命是真的苦啊！」
嫂子嚎的很大声，连隔壁教室的学生都纷纷探出脑袋看戏。
看着嫂子眼底得意的神情，我就知道。
他们这是预谋很久的。
要是我不交出这一千万，他们就会一直闹。
而我必须当场澄清，否则事后再解释，大家未必会信。
一旦师德有问题，教学生涯也就结束了。
我这时又注意到，他们一家穿的都格外破旧，看起来真像过不起日子的人一样。
好在我有先见之明，之前就录了视频。
我把当初他们逼我签断绝关系的视频点开，直接递给了我身边的学生，让他们互相传阅。
「你们还真是会胡说八道，大家可以看看，当初是他们以为房子拆迁能赔偿一千万，逼我签了断绝关系协议，也到公证处盖过章，是有法律效应的。」
「现在来学校闹，还不是因为自己的算盘打空了，我奶奶很早就把拆迁的那套房子都过户给了我，我拿这笔钱有什么问题吗？」
「大家可以看看，相册里我截图了他们怒骂我的截图。」
我盯着我哥，「今天你冲进学校对我动手，我已经报警了，你还有什么话就去和警察说吧！」
警笛声恰到好处的响起。
能进青北的都不是傻子，看了视频和我保存下来的记录就顺便明白了。
「这家人也太无耻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赶紧让警察把他抓走！」
校长这时也恰好来了，来之前他已经清楚什么情况。
我家的事我也提前和校长打过招呼，就是防止他们来学校闹。
让学生自习，我哥被警察带走，我也得回去做笔录。
我妈连忙拉着警察谄媚地笑：「误会，都是误会，我们都是一家人，这是她哥，我们这是家事，实在没必要去警察局。」
「不好意思，我和你们已经断绝关系了，他已经不是我哥，我和你们也不是一家人。」
我态度很坚决。
到了警局我也不接受调解，要求警察按规章制度办事。
「我只要他被拘留，赔偿什么的我不接受！」
8
不管我妈怎么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就是不松口。
到最后，我妈干脆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你们要是不把我儿子放出来，我就不起来了。」
「妈，你这算妨碍警察公务，不起来的话，人家可以把你和你儿子一起关进去。」
我妈这才不甘不愿的起身。
原本我以为这样他们就会消停了。
可没想到，他们竟然打听到了我家在哪。
我妈更是在嫂子的怂恿下，站在天台用跳楼逼我。
得知消息的时候，我还在学校备课。
嫂子更是堂而皇之的开了直播，打算用舆论威逼我。
她在直播间里哭诉。
说我不顾家里人死活，还把自己亲哥送进了监狱。
直播间里，她哭得梨花带雨，「求大家帮帮忙，帮我劝小姑子回家吧。」
「妈！你千万别想不开，你别跳啊！」
到后面，她挺着个肚子跪下给网友磕头。
「不是被逼无奈，我们绝对不可能出此下策的，只是如今我婆婆心灰意冷，只有小姑子能劝住她了！」
直播的网友见状纷纷在弹幕上吐槽，连我们学校的官网都被冲了。
等我赶到时，警察和消防车都已经在楼下拉起了警戒线。
四十八层的高楼，我妈一向恐高。
为了她儿子还真是费尽心机。
「快看！这不就是跳楼那人的女儿吗！真没良心，把自己亲妈逼到跳楼！」
「听说还是青北的老师呢！偷了家里一千万就远走高飞，把自己亲妈逼到跳楼，把自己哥哥送进派出所。」
「聪明的女人心真狠啊！」
转头我就盯着那些背后议论的人，「对啊，千万别把你们女儿送进青北，哦也未必考得上。」
那几人愤愤的看着我，一副果然的神情。
等我到天台，嫂子直接把镜头怼到我脸上。
「静怡，你总算来了，你快劝劝妈吧！你真的要把她逼死才甘心吗！」
我扫了眼直播间的弹幕，都是在骂我去死之类的话。
9
我妈见我来了，下意识就想下来。
被嫂子偷偷瞪了一眼，愣是不敢动一下。
我爸在旁边垂着脑袋，不敢言语一句。
警察也在旁边劝我，先让我妈赶紧下来。
我问她到底想也怎么样。
「把一千万还你哥，再把给你哥写谅解书，让他马上出来！你嫂子眼看就要生了，你把你自己亲哥送进去，你让我和你爸怎么办？」
「不同意我死了算了！」
我妈说话时都是闭着眼说的，只要一低头，腿脚就止不住发抖。
此刻我妈心里也埋怨起嫂子，出的什么馊主意。
为什么不能让孩子他爸来跳楼。
我问我妈，是不是不还一千万她就一定要去跳楼。
「是！你不还钱就是想逼死我！」
「那你请便吧，钱一分我都不会给你。」我又问了句旁边的警察，「对了警官，我和他们已经从法律上断绝了关系，就算这个阿姨要跳楼，和我也没关系对吧？」
警察知道场面已经很紧张，可道理是这样的。
我双手一摊，「妈！你也听见了，你就算跳了楼，我也不会被抓去坐牢，大不了我就拿着一千万出国，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呗。」
「妈！你别听她的！」嫂子见我妈开始犹豫，连忙出声阻止。
「嫂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巴不得我妈跳楼？」我说的很大声，故意说给直播间里的人听，「当初就是你怂恿我妈和我断绝关系，现在我妈跳楼，不会也是你怂恿的吧？」
「对了，大家要是好奇事情的经过，可以去我的账号看看，我来的路上已经请我同事整理好发网上了。」
一直沉默的我爸说话了，「孩子他妈，你别跳了，这事本来就是我们做的不对，静怡冷了心，也只能怪我们自作自受。」
嫂子意识到事情不对，连忙掐断了直播。
她压根不在意我妈的死活，眼里只有钱，还在喊我妈别受骗，「妈！今天你要是屈服了，以后我和肚子里的宝宝要怎么办啊，现在养孩子多费钱，你怎么不替我们想想！」
这话说的，就是在逼我妈去死了。
这一刻我妈好似终于清醒过来，跌跌撞撞就要爬下来。
而一旁早就看准时机的消防员立马上前把我妈拉了下来。
我也松了口气。
说不在意我妈的死活是假的，可我要是真如他们所愿了，我也不甘心。
只有让我妈知道，哪怕她死了我都不会给钱，她才会打消这个念头。
否则以后有事没事就跳楼威胁我，那我一辈子都别想清净了。
至于网上的舆论我也不在意。
只要证据足够，他们自然知道谁对谁错。
更何况我哥当初冲进来打我，多少学生都看到了。
自然有人替我说话。
我妈下来后，嫂子立马就不高兴了。
直播也关了，她不用再演戏。
冲过去指着我妈的鼻子就开始骂。
越骂越难听。
「你个老不死的有什么用！连你女儿都不在意你的死活，我看你干脆死了算了！」
可她不知道。
我一直都开着直播的。
看着手机里弹幕纷飞，我爽了。
可我妈又不是木头，任由我嫂子辱骂。
她直接动起手来。
嫂子尖叫：「你敢打我？！」
两人彻底扭打在一起，爸爸在一旁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我对他很失望。
「爸，这就是你作为一个家庭的担当吗？」
我爸的脊背一瞬间塌了下去，无奈的叹了口气，「都怪我……」
最后还是警察把两人拉走，都各自进行了一段深刻是思想教育。
直到嫂子捂着肚子，脸色开始发白。
「我，肚子疼！」
她大腿上一抹鲜红流了出来。
好在救护车早就在楼下候着，这时还没离开，派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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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还是流产了，快六个月的男胎，我妈心心念念的孙子。
就这样没了。
嫂子在病床上咆哮，「我要离婚！」
我没说话，还在评论区和网友聊天。
这次事情后我才发现，还有很多和我一样不被偏爱的女孩。
我告诉她们要勇于打破世俗的枷锁，人这一辈子很短，也许我们生来就是没有亲情的缘分，没必要过度在乎。
等我哥被放出来后，他觉得天都变了。
孩子没了，老婆还要离婚。
他怎么肯，跪在嫂子面前祈求原谅。
「哥，你不知道吧，孩子不是你的。」
我又丢下了个惊天大瓜。
在嫂子流产的时候，我留了个心眼做了个亲子鉴定。
孩子和我们一家都没有血缘关系。
难道我哥不是爸妈的孩子吗？看着我哥和爸妈五分像的面容打消了疑虑。
那只能是，孩子压根就不是我哥的。
他给人戴绿帽了。
我哥一开始自然不信，还觉得我是在挑拨他和嫂子的感情。
还是嫂子自己亲口承认的，「你妹说的没错，孩子不是你的，要不是看你家有房，谁愿意嫁给你啊！对了我们离婚，那套房在你的名下，是结婚后买的，属于婚后财产，离婚我要分一半！」
我哥大受打击，要不是爸妈拦着，他差点当众打许沁一顿。
最终他们还是离婚了。
离婚那天，我哥跳楼了。
还是清洁工发现了他的尸体，通知了警察。
爸妈赶到警局认领尸体的时候，当场晕了过去。
还是我回家替我哥操办的葬礼。
我爸妈大受打击，一个精神失常，一个中风了。
妈妈精神失常后好像突然开始爱我，见人就喊着我的名字，说自己错了。
最终我把他们送进了疗养院。
也算是我为他们最后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