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沐的目光缓缓投向那对母子,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开口问道:“你们是谁?”那对母子在辰沐的注视下,显得有些惶恐。母亲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她看着辰沐,尽管眼前的人年纪不大,但那身华丽的衣服却彰显着其不凡的地位。女子抱紧了怀中的孩子,缓缓跪下,声音颤抖地说道:“魔教的大人,我姓宁,叫宁月。这是我的孩子,叫小沫。”
辰沐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女子,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她的眉眼之间,似乎有着一些熟悉的影子。辰沐喃喃自语道:“姓宁,和我母亲一个姓,而且和我母亲有些像,真巧。”
就在这时,领主级的人察觉到辰沐对这对母子似乎心软了,当即说道:“圣子,你不可以心软,这个城市的人按照魔教律令,一个都不能留。”辰沐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说道:“能不能特赦?”领主级的人冷笑一声,回答道:“圣子,除了副教主或者教主都没有特赦的能力,而且就算你去求副教主,他也不会帮你的。”辰沐沉默了片刻,又道:“我有些累了,可以休息几天再练生命之晶吗?”
领主级的人看了辰沐一眼,说道:“圣子你休息几天可以,但是放人绝对不行。圣子,你能让这对母子多活几天,已经是你最大的权利了。”辰沐脸色一沉,不耐烦地说道:“不用你提醒!”领主级的人丝毫不在意辰沐的态度,继续说道:“圣子,你最好是看看你心脏。”辰沐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心脏里的蛊虫时刻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绝不会让他有背叛魔教的行为。
辰沐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领主级的人随即喊道:“来人,圣子累了,带他去休息。那对母子圣子让他们多活几天,我们怕苛待他们,就让他们住圣子隔壁吧。”很快,便有许多人簇拥着辰沐,来到了他的房间。他们小心翼翼地给辰沐脱下外衣,让他能够好好休息。辰沐心里很清楚,这看似周到的安排,实则是魔教那几个领主级的人对自己的警告。毕竟,自己虽被称为圣子,实则不过是一个奴隶罢了。辰沐下意识地摸了摸心脏的位置,那里,蛊虫正在蠕动着,他心中自嘲道,真可笑啊,辰沐。
辰沐无力地倒在床上,双眼失神地盯着天花板,思绪渐渐飘远,心里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自己生命中最温馨的那段时光。那时,没有尔虞我诈的算计,只有他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平静生活。然而,那些美好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如今只剩下无尽的遗憾和思念。辰沐轻叹一声,不愿再让自己沉浸在这无法挽回的过去中,他闭上双眼,试图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随后便沉沉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辰沐许久未曾梦到的母亲,再次出现在了他的梦中。在梦中,宁思源温柔地抱着三岁的他,轻声哼唱着摇篮曲,那温暖的怀抱和轻柔的歌声,让辰沐感到无比的安心和舒适,他好怀念那段时光啊。就在辰沐沉浸在这幸福的梦境中时,突然,他的心脏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如同一把利刃在他的胸口搅动。辰沐痛苦地呻吟着,从梦中惊醒过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全身的衣物也被汗水浸湿。他清楚地知道,这是体内的蛊虫在作祟。
此时,宁月母子恰好看到了辰沐这般痛苦的模样,他们急忙上前询问:“圣子,你怎么样。”辰沐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痛苦地喘息着。他心中明白,在这魔教之中,没有人会真心地帮助自己,估计是自己之前动了恻隐之心,触犯了教中的规矩,所以才遭到了这样的惩罚,以至于教中不让其他人来照顾自己。宁月并不是愚笨之人,她心里很清楚,这个在魔教中看似最尊贵的少年,实际上却身不由己。她看着辰沐痛苦的样子,心中涌起一丝愧疚,毕竟这个少年是因为替自己求情才受到了这样的伤害,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管。于是,她深吸一口气,说道:“圣子,得罪了。”
宁月神色焦急地吩咐自己的儿子去准备热水,她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普通人,对于修炼者的蛊虫之事一无所知。此刻,辰沐整个人全身是汗,面容痛苦扭曲,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宁月心里很清楚,自己作为一个不会修炼的人,去为一个地位颇高的人宽衣解带,这是极为失礼的行为。然而,看着辰沐如此难受的模样,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想着能让他稍微好受一些。
她眼神复杂地看了看辰沐,心中暗暗叹息。此时的辰沐不过才十四岁,在她眼中,还只是个孩子啊。她缓缓地伸出手,解开了辰沐的衣服。辰沐那少年的身躯上满是汗水,他此刻虚弱无力,根本无法阻止宁月解开自己的衣服,只能用手紧紧地捂住心脏,因为那蛊虫正在他的心脏处肆虐,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辰沐默默地接受了宁月为自己擦拭身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激。宁月轻柔地为辰沐擦拭着,嘴里还唱起了歌。那歌声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辰沐的疼痛减轻了不少。辰沐听得出来,这是母亲曾经唱过的歌,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他深知,这对母子心地善良,对自己很好,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无法拯救他们。在这一刻,辰沐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逃离魔教。
辰沐强撑着起身,穿上了衣服,轻声说道:“谢谢,我已经不疼了。你们先回去吧。”他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带着一种坚定。宁月和她的儿子对视一眼,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辰沐,最终还是缓缓离开了。
辰沐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突然感觉到一股气血上涌,喉咙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他知道,自己这是急火攻心了。或许是这几年的生活太过安逸,让他几乎忘记了魔教对自己的束缚。他缓缓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在心中再次坚定了自己逃离魔教的决心,哪怕前路充满了艰难险阻,他也绝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