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底层

辰沐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那红衣青年摆布着自已的身体,仿佛自已已然成为了一个任人操作的木偶。时间在悄然流逝,辰沐却浑然不觉,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渐渐地,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已身体内的生命之力愈发强盛起来,那股蓬勃的生机似乎在全力修复着他受损的躯体。

然而,就在这时,那由净化之力化成的意识开始了剧烈的反抗。辰沐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抽搐起来,原本逐渐增强的生命之力竟开始逐渐减少。

红衣青年见状,眉头紧皱,沉声道:“这可怕的净化之力,着实难缠。你父亲用以毒攻毒的办法为你祛除五、六成的净化之力,那些相对而言还算是比较容易祛除的。但你的情况确实颇为棘手,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慢慢治愈你的。”

辰沐心中了然,他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此刻,即便自已的修为尚未完全恢复,但有总比没有要好得多。随后,他来到了自已的浴池。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如同魔教血池般的存在。据说,这魔教的血池有着独特的功效,能够清洗身体,而且池中的血液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辰沐没有丝毫犹豫,缓缓踏入了血池之中。那温热的血液包裹着他的身体,仿佛在一点点地洗去他身上的疲惫与伤痛。片刻之后,他从血池中走出,身体已然变得清爽干净。

他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已。那个少年,因受伤昏迷了半年之久,身体变得纤细无比,皮肤苍白如纸,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辰沐面无表情地穿好衣服,缓缓走出了房间,在魔教外面散步。他心里很清楚,自已已经沉睡了半年,如今是时候该振作起来了,无需再继续休息。

此刻,魔教的夜晚对于他来说,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糟糕。他能感觉到自已体内那尚未完全恢复的圣力,虽然也就是全盛时期十分之一,但他明白,有力量总比没有要好。他不经意间瞥见自已手上的红手链正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知道,那红衣青年正在暗中默默地帮自已恢复伤势。

这时候,一个负责魔教巡逻的普通弟子出现在视野中。他的胸前别着一枚赤色胸针,在黯淡的月光下显得有些黯淡无光。此时,辰沐正缓缓地在外面走动着,这一幕恰好被这名魔教弟子瞧见。按照魔教的规矩,晚上若无大事,是不准随意外出乱走的。这名弟子本想按照教规出声制止,可当他的目光落在辰沐身上的魔教服饰品级以及那枚青色胸针时,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然而,教规就是教规,他内心挣扎片刻后,还是决定坚持原则。于是,他鼓足勇气,朝着辰沐走了过去。走到辰沐身前,他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现在是晚上,不能随意走动,就算您的地位高,这规矩也不能破。”话一出口,他顿时感觉自已的身体如坠冰窖,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个人一旦动怒,自已好不容易才当上的内门弟子身份恐怕就要化为泡影了。

辰沐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很害怕。”那眼神深邃如海,让人摸不透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要知道,这名赤色胸针的弟子仅有三级修为,而辰沐如今却是半步至尊级,半步十级的强者。尽管他曾受伤,被净化之力所伤,实力仅剩下十分之一,但对付眼前这个小小的三级弟子,依旧是绰绰有余。辰沐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直把他盯得心里发毛,恐惧在他的心底如野草般疯狂蔓延。

过了一会儿,辰沐看了看他,缓缓说道:“我陪你巡逻吧。我正好想走走,这样也不算违规。”赤色胸针弟子闻言,面露犹豫之色,只说了两个字:“这个……”辰沐紧接着说道:“不愿意?和我一块巡逻,这教中没人敢不听你的。”辰沐的话语掷地有声,那股不容置疑的气势让这个赤色胸针弟子根本无从拒绝,只得乖乖答应。

当辰沐与他并行时,随口问道:“你年龄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赤色胸针弟子赶忙回答:“我今年十八,名叫闫六。”

辰沐微微点头,接着说:“很随意的名字,你是平民出身吧,家里怕是都指望你了吧。”

闫六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说道:“我本就是穷人出身,能够有机会修炼,对我来说已是最大的福气。能进入魔教内部,我也算是有些天赋的了。而且,我曾发过誓,永远忠诚于魔教,否则我的全家都将性命不保。”

辰沐平静地说:“你说的有点多。”

闫六顿时面露惶恐,连忙说道:“是我,是我不该多说。我见您长得年轻,面相和善,脾气似乎也挺好的,一时没忍住,就食言了。”

辰沐摆了摆手,说道:“没事,继续说就是。”

闫六定了定神,接着说道:“您是不是魔教圣子?魔教圣子都是十一二岁便担当此位,天赋极高,出身尊贵,相貌出众,反正各方面都极为出色。”

辰沐饶有兴趣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闫六感慨地说:“像您这样的贵人,天生家庭优越,天赋过人,实在是让人羡慕不已。据说魔教圣子起码都是长老的后人,而且长老的后人将来能升为长老,教主的后人则会成为教主。我呢,只希望能找一个和我一样的普通弟子相伴就心满意足了。”

辰沐听了他的话,心中的烦躁之感渐渐消散,反而觉得颇为舒畅。他说道:“我回去了,和你聊天还算愉快,我会联系你所在的部门给你奖励。”说完,便转身离去。

此时,闫六望着辰沐远去的背影,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苍天保佑,没生气。”说着,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这才发现自已的裤子早已被尿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