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见贾母的模样,便知道今天这事儿,如何她也是不会松口的。便也不装了。拉了贾琏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老太太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与琏二哥又有什么办法呢。”
见王熙凤这话里的意思是要妥协了,贾母才露出一丝微笑。
“凤丫头,你能想通,自然是好的。老二家的你且去安排吧。拿了我的帖子,礼备足些。如海那边我会重新写一封信的。”
王熙凤冷哼一声。
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二太太自然是可以去的。只是老太太,太太还是看看这屋子里可少了什么人吧。不然一会儿出了门去,丢了人,又回来找我的不是了。”
贾母眉头皱了皱,有些不耐烦的看了王熙凤一眼。
依言环顾了屋子的丫鬟婆子们一眼。
邢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走了,不过这不妨事。
她能去请的不过贾赦。
贾赦是她肚子里出来的。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
退一万步讲,贾赦如果真过来为贾琏出头。她是他老子娘,还能让他唬住了不成!
贾母老神在在“你父亲如果来了,便让他在外面行个礼吧,我今日乏了,该休息了。”
王熙凤是看着刑夫人退下去的。
也知道她大概率会去找他们那个不靠谱的爹。
对于贾赦王熙凤可是一点儿都没指望的。
“爹这些日子累的很,想来是不会来了。”
听了这话,贾母便知不是贾赦。
那还能是谁?
王家?
不对,有王夫人这个亲妹妹在,王子腾可不一定会帮王熙凤这个侄女。
那是谁。
抬头定定的看了王熙凤一眼。
突然便发现王熙凤旁边只丰儿一个伺候着。
平儿呢?
平儿那个丫头与王熙凤情同姐妹,按理说这种时候不会不陪着王熙凤的。
贾母瞬间提了提声音“你让平儿做什么去了?”
王熙凤估了一下时间,总算有了胜券在握的模样。
“我早就与老太太,太太说过。我是豁出去了。如果太太老太太豁不出去,便不要去抢别人的东西!”
“说!”看着王熙凤这般模样,贾母有几分不好的预感。
王熙凤从容的坐下,风轻云淡的喝了一杯茶。
“我让平儿去了南宁侯府了。告诉她如果听到府上有人将去拜访的消息,便把老太太和太太的打算一五一十的告诉南宁侯府的老太君。”
“府外几个门我也都安排了人的,只有家里一动,便有人去给平儿报信。”
“如果要平儿不知道的话,可能二太太派的人要飞了去咯。”
“不然,这边一动,那边我保证南宁侯府的老太君不出一刻钟便知道老太太和太太为了儿子丈夫逼迫孙子侄子的事情。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这个忙南宁侯府可还愿意帮!”
贾母心道一声果然如此。
看着王熙凤的目光满是嘲讽。
“看来往日我还是小看了我们琏二奶奶了,这是连府上的颜面都不管不顾了。”
“好好好!如此,你便将管家权交了出来,与琏儿一起搬回你父亲那边住吧。我们这里怕是住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王熙凤心中发冷,却还是强撑着点了点头。
贾母向来知道她看重府中权利。这会儿要收了她的管家权,还要让她与贾琏搬到父亲那一边去。
也是想让她妥协的手段罢了!
她偏不!
这家管的再好,也不如自家爷们争气。今日她为琏二哥闹了这么一遭。往后他定会对自已上心些。
如此交了管家权,也不算太亏。
瞧老太太的态度,这府上往后归谁还未定呢。
忽略心里的寒意,王熙凤强撑着点了点头。
“回了房,我便将钥匙账册交还给二太太。如此,孙媳妇儿先告退了。”
王熙凤身边的贾琏也感觉到了她的失落。伸出手,握住了放在身侧的手。
王熙凤察觉,转过头对他笑了笑。
明明眼神坚定,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委屈与可怜。
惊的贾琏心里一痛,鼻头一酸。
握着王熙凤的手更紧了些。
往后许多年。每每想到今日的情景,贾琏对王熙凤的爱意都会更深一点儿。
他想,他这辈子再也遇不到这个与凤妹妹一样愿意为他豁出去一切的女人了。
明明平日最注重自已的形象却也愿意为了自已哭哭闹闹,明明平日最注重手中的权利,却也愿意为了自已交了出去。
知道自已是贾母的亲孙子,不管怎么说也被孝字压了一头。也愿意拼了自已的名声,保下自已的前程。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贾母与王夫人看着贾琏与王熙凤相携离开,目光灼灼。
将伺候的人全都打发出去了,王夫人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太太,这事儿便这么算了么?”
贾母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凤姐儿豁出去自已的名声都不要了,也要帮琏哥儿保下这个差事。你还想怎么样?”
“任由她闹的满城风雨么?你丢的起那个人,荣国府可丢不起。”
王夫人诺诺不敢言。
良久,贾母才叹了口气。
“你回去与政儿说,让他唤了贾琏去,好生安抚一番。这次我们两个也不算毫无收获。”
“至少,我们知道了,贾琏这个差事的确是林如海拜托了南宁侯府的结果。没有别的猫腻。让政儿也与你哥哥说一声。”
“琏儿毕竟是荣国府的人,能进京卫指挥司也是好事儿。让政儿好好安抚,就说全是你我意思,他并不知情。”
“只要不是中了谁套,这事儿,也算是好事儿。早知道,林如海有这层关系,就该先与他说了,为老二走动走动,比贾琏得个京卫指挥司都事的职位不是好多了么。”
“可惜!”
“算了,你且去吧。我再想想。”
这次他与王夫人的行为,是确有想法。也是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