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邻居,是吧,大家一起吃吃饭不是很正常的吗?”
小林摆摆手,一副四大皆空的表情:
“是啊,很正常,太正常了。老板,你不用管我,祝你幸福。”
沈然疑惑:“林火火,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感觉你不太对劲啊。”
“我没怎么,我只是被相恋八年的女朋友甩了而已。老板,你不用管我,让我一个人孤独终老吧!!!啊!!!”
刚才还蔫巴巴的小林忽然亢奋起来,捶胸顿足,鬼哭狼嚎,吓了沈然一大跳。
“我喜欢孤独,我爱孤独!老板你中午和程总吃好一点,就让我一个人享受孤独的滋味吧!对了,能给我加工资吗?”
沈然哭笑不得,合着林火火这小子在这里等着他呢。
从他开画廊到现在,林火火一直都是他的员工。
林火火最开始也是勤勤恳恳积极向上,奈何他开画廊太佛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林火火逐渐活成了另一个他。
他知道林火火有个女朋友,没想到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居然分手了,也难怪林火火和精分了一样。
就是不知道林火火刻意提起程翊请他吃饭是什么含义......林火火看出什么来了?
总而言之,沈然摆摆手,同意了林火火的要求。
“行行行,加加加。马上过年再多给你几天假,可以了吧?”
林火火上一秒还在捶胸顿足,下一秒立刻立正站好:“谢谢老板,老板英明!”
涨了薪水的林火火情况大好,在沈然坐在窗边躺椅晒太阳的时候,殷切递上一杯咖啡:
“老板,加浓美式,你平时最爱喝的,快喝吧。”
沈然悠然接过咖啡,喝了两口。
此刻他有一种在夏威夷海边度假的悠闲感觉,这种安详时刻真是难得啊难得。
......唔,夏威夷。
想起了某些回忆,沈然笑容淡了些许,不自觉抚摸上自已左手无名指。
那时夏威夷,程翊给他的无名指骨戴上戒指。
程翊这人......亲都亲了,到底什么时候会给他表白啊?
他可都做好准备了,把陈煦踢开,现在就等着程翊主动开口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刚刚想到这里,走廊里忽然响起一串急切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画廊门口停住,安静几秒后,才传来彬彬有礼的敲门声。
“然然,你在吗?是我,陈煦,我来了!”
沈然白眼一翻。
陈煦喊得还能再大声一点吗?再多喊几句,让隔壁程翊也听到好了。
不过,看来陈煦急昏了头,倒也记得要先敲门,站在门外等。
要是陈煦直接推门而入直奔他来,以他的小暴脾气,指不定抄起门口摆着的大卫雕塑就砸过去了——
......不行不行,法治社会,他是文明好人。
“咖啡你拿着喝吧,我还有事儿,出去一趟。”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沈然拍拍屁股走人,留下林火火一个人拿着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发呆。
“程总,陈煦......天啊,老板玩得可真花。”
——
一把拉开门,沈然没好气地一瞪:“干嘛?”
走廊上站的毫无疑问是陈煦。
此刻陈煦满脸急切与歉意,倒还是那张他觉得挺好看的脸,只是现在怎么看怎么反胃。
见他出来,陈煦神色一喜:
“然然,幸好你愿意见我!你听我解释,我......”
“哎哎,打住。”
沈然做了个暂停的手势,陈煦的声音戛然而止,只用不解且迫切的目光眼巴巴看着他。
陈煦这副神色,与那时候他被绑架,陈煦那副愧疚又心虚的表情,是那么相似。
一瞬间,沈然的表情都冷了下来。
那些仇,他忘不掉。
所以现在看到陈煦,他给不了一点好脸色。
“你要想和我聊,我们去外面,找个适合的地方聊。站在走廊吵吵闹闹,我嫌丢人。”
沈然看得真切,他这番话刚说出口的时候,陈煦脸上一瞬间闪过不耐烦的神色。
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陈煦肯定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态度转变这么快吧?
明明之前还总被陈煦牵着鼻子走,被陈煦牵动情绪,现在居然摆出这样一副冷脸。
沈然勾起唇角,也不知道是在笑陈煦,还是在笑以前的他自已。
程翊说他以前是瞎子,他姑且认了。
......啊,对。
他拒绝陈煦这个画面,最好还是让程翊看到比较好。
程翊只是嘴上不说,但那个毒舌家伙心里分明在意的很。
想到这里,沈然干脆越过陈煦朝电梯走去。
电梯打开,沈然回头瞥一眼陈煦:“走不走?”
——
又是坐电梯,又是和陈煦一起。
望着逐渐下降的楼层,沈然心中毫无波动。
沈然选了街对面一家茶馆作为聊天场所。
座位选在二楼,靠窗临街的那一侧,视野可以说非常好。
方便看向外面,也方便对面楼的程某人看过来。
给自已斟了一杯白茶,沈然喝了两口,氤氲雾气模糊了对面陈煦的脸。
“有什么想和我说的?趁现在说吧,说完好聚好散。”
陈煦还是难掩急切:“然然,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因为不喜欢你啊。”
不是“不喜欢了”,而是“不喜欢”。
“可......为什么呢?”陈煦语无伦次:“明明我们之前很好不是吗?我们......”
“哪里好了?”沈然反问:“一周不联系很好?还是约你出来吃饭被你拒绝很好?”
“然然,你是在因为这些和我闹脾气吗?这些我都可以解释的!那是因为......”
“陈煦,我需要你搞清楚一点,我并不是闹脾气。我提分手,是因为我真的不喜欢你。”
当初是陈煦先对他好,迷惑他的。
也是陈煦给他表白,先说喜欢他的。
他自始至终只不过是被这张脸和温柔态度迷惑了双眼,又被陈煦冷落,忍受不了这种落差。
一来二去,才被钓上了钩。
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他不需要陈煦的解释,因为他根本不在意,也不想听。
可陈煦却铁了心要和他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