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舞乐

许娇娇一睁眼,又回到了书里的世界。

她从床上跳起,“啊啊啊该死的沅泽!把我拉到这个破地方还不给我开点金手指!”

“小施主,你醒啦。”

许娇娇吓了一跳,才发现房内还有一个小尼姑,“你怎么在这?”

“是小施主你趴在司命殿的石桌上睡着了,怎么喊都喊不醒,我和其他几个去打扫门庭的小姑子把你带回来的。”

“嘶,那你们在那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没有,今天看守司命殿的小僧告病,殿门紧闭不对外开放,理应不该有其他人,小施主是如何进去的?”

“啊,我去的时候门就是开着的。”

看来是沅泽故意让她进去的。

想起沅泽,许娇娇又问道,“对了,你们这有没有供奉着一个叫沅泽的神仙?”

“小施主有所不知,你所去的司命殿,供奉的司命星君的名讳就叫沅泽君,”小尼姑指了指墙上的挂画,将画取下,“说来也巧,小施主住的这间客房刚好挂的就是司命星君的画像呢。”

许娇娇恍然大悟,怪不得一开始看到沅泽那个蒙眼造型觉得很眼熟,“这旁边写的不是什么长寿仙吗?”

“司命星君主凡人的寿命和命运,只不过大部分香客来司命殿都是求个长寿,所以我们挂的是寓意长寿自在的一幅。”

许娇娇在心里暗自吐槽:他算个屁的长寿仙,害得我差点折寿。

她又在房间内坐着怀疑了一会儿人生,便随着大部队返程回宫了。

翌日一早,京城内还未及笄的贵女们便坐着马车三三两两入了宫。

许娇娇早早就守在御花园入口等池念。

她今天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不一会儿,她就看到三个娇小的身影朝这走来。

池念上前行礼,“左都御史府嫡女池念,参见公主,公主殿下万安。”

许娇娇微微颔首,“免礼。”

池念略有些惊讶地看着许娇娇,心里暗自揣摩:今日请安她竟没有为难我,往常她都要故意装听不见让我抬不起头的……

待池慕雪和池羡秋也打过招呼后,许娇娇才补充一句,“今日算是我们好姐妹间的小聚,就不要如此多礼了。”

通过上次萧以南那边的经验教训,她总结出不能对这些曾受原主欺负的人态度转变得太快,否则不但刷不了好感,反而还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最后弄巧成拙。

流云似锦,春光乍暖,御花园里虫鸣鸟叫,时不时还伴着贵女们的欢笑声,构成一幅气氛融融的画面。

她们围在一起讨论着——

“你们觉得今年谁会夺得花神称号?”

“我投知府孙姐姐一票,她今天穿的那身银白闪珠长裙可好看了,像仙女下凡!”

“只看外貌可不行啊,那叫空花瓶,最主要的还得是才艺。”

“诶,要说才艺,我们这才艺最好的应该是慕雪吧?”

池慕雪掩面微微一笑,“吉漩妹妹莫要打趣慕雪了,论才艺,念姐姐更是天人之姿。”

池羡秋连忙帮腔,“是呀是呀,念姐姐的才艺老师可是父亲请的京城鼎鼎有名的莫大人呢!”

池念一言不发,只是手握紧了杯子。

原著中这莫大人可不是什么好人,身为男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少见,但是他总是趁教学时对女学子动手动脚,尹姨娘正是通过小道消息打听到这点,才和池光远力荐这位才学老师,而女学子为了保全自已的名节,也不会主动把这种事抖露出来。

在如此精神压力下,池念怎么可能真正学到东西?

吉漩期待地看着池念,“听说莫大人舞技惊人,既然如此,那池念姐姐也给大家展示一支舞蹈让大家欣赏欣赏吧?”

池念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拒绝,“可舞蹈需要伴乐……”

池羡秋不肯放弃这个让池念出丑的机会,望向宋稚初,“我记得宋姐姐会弹琴呢?”

宋稚初淡笑着回道:“但是现在没琴啊,羡秋妹妹,你说怎么弹,用你的头发丝拨一曲吗?”

“你!”

池念感激地看了宋稚初一眼。

许娇娇挑挑眉,她没想到宋稚初居然是向着池念的,宋稚初这人性格直,说话十分毒舌,又是右相的掌上明珠,除了原主,无人敢惹她。

“好了,”许娇娇放下茶杯,“别争了,不就是差一把琴吗?雪月,你去殿前要把琴来,就说本公主要用。”

“是,殿下。”雪月应后连忙退下。

宋稚初看着许娇娇冷笑一声,“公主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嘻嘻,我能有什么坏心眼呢,我只是想看看传闻中的莫大人教出的舞蹈是什么样罢了。”

不一会儿,雪月便抱着一把琴回来了,宋稚初见状,也找不到别的理由推脱。

池羡秋幸灾乐祸地看了池念一眼。

宋稚初朝池念小声道:“待会我弹首简单的曲子,你尽量发挥。”

“好,谢谢你。”

一碰到琴,宋稚初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身上的戾气一下子消失殆尽,举手投足间皆是优雅大气。

她的琴声婉转悠扬,指尖流淌出的旋律时而如涓涓春泉,时而如展翅高飞的蝴蝶。

尽管是首简单的曲子,但还是让人听得如痴如醉。

与宋稚初的沉着自如形成鲜明的对比,池念的舞蹈就让人大跌眼镜了。

池念好像对跳舞有一种应激反应,整个人都僵硬无比,如同一只笨拙的提线木偶。

“啪——”

许娇娇将手中的杯子狠狠摔在了池念的脚边,终止了这场尴尬的舞蹈。

“这跳的什么玩意儿!是一个千金小姐该跳出来的舞吗?给本公主停下!”

池慕雪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仿若一只受惊的小鹿,“公主殿下息怒!臣女没想到臣女的姐姐居然会跳成这样,扰了公主的兴致,都是臣女的错……还请公主看在往日情份上饶过念姐姐这一次,臣女甘愿替姐姐受罚!”

吉漩似乎看不下去,在旁帮着说话,“慕雪姐姐你道歉干嘛,肯定是池念她平日里没好好学所以才跳成这样!”

“不,念姐姐她是御史府的嫡女,今日她这般,我作为御史的女儿,也得替念姐姐担一份责任。”

池慕雪特地强调了“嫡女”两个字,话里话外都是在说池念德不配位上不了台面。

“慕雪姐姐果然如坊间说的一样人美心善识大体。”

池慕雪闻言低下头暗暗勾起嘴角,“还请公主殿下不要过多责罚念姐姐!”

宋稚初冷笑一声,“嘁,现在装什么好人,一开始不是你把池念引出来让大家看她跳舞的吗?庶女就是庶女,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许娇娇暗自在心里呐喊:宋稚初你真相了!

池慕雪被戳到痛点,“宋姐姐怎么能这般说臣女,就是因为臣女意识到错才想替姐姐受罚的!”

宋稚初摆摆手,“打住打住,我可不是你姐,少和本小姐沾亲带故的!”

“咳咳,”许娇娇假咳两声,“谁说我要责罚池念了?”

此话一出,席上的贵女们皆不可思议地望着许娇娇,接连池念也露出疑惑的神色。

“本公主觉得,这不一定是池念的问题,分明是她的老师没教好,能把学生的舞蹈教成这样,尤其还是堂堂嫡女、左都御史家的门面,我看那位传闻中的莫大人也不过如此嘛。”

“可……”

不等池慕雪说完,许娇娇立刻站起身来,“来人!传本公主的话给左都御史府,嫡女池念的才学老师有违教方,从此不必为师,择日本公主会亲自为池念另寻良师。”

池念既震惊又感激地望向许娇娇,她忍受莫六那个伪君子许久了!莫六总是趁纠正舞姿时对她动手动脚,因为要顾及女孩子家的名誉,她不敢和父亲诉说。

如今却被许娇娇误打误撞……或许不是误打误撞?

池念依旧呆呆地望着许娇娇,思绪万千,无数个想法在脑海中闪现,却还是毫无头绪,她真猜不准为何许娇娇会这么做?许娇娇……变得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