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请您告诉我,究竟谁才是真正邪恶的那一方……这世间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有着难以抑制的贪欲,每个人内心深处都隐藏着黑暗的一面。
而我呢,我又属于哪一方呢?
萨菲尔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那把匕首,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这把匕首之上,己经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无辜者的鲜血与生命,但他从未因此感到过丝毫的悔恨。
他始终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梅洛迪家族。这份忠诚甚至强烈到足以让他甘愿为之付出宝贵的生命。
如果说他的心中还存在一丝遗憾的话,那就是他那位一首以来都显得冷冰冰的兄长。
尽管对梅洛迪家族忠心耿耿,可以毫不犹豫地奉献出自己的一切,但却无法奢求得到兄长同等程度的对待。
那种冷漠,如一把利刃,一次次刺痛着他的心。
德希·梅洛迪总是冷漠的,对所有人都是,连父亲都能亲手除掉,他能留在家族也只是因为他的忠诚,如果连忠诚都没有,那么他早就死了,小心翼翼的为家族付出一切。
就像把石头扔进一个深不见底的井,永远都得不到回响。
…………
痛苦对于萨菲尔来说,是一种无形的折磨,他时常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默默思考自己到底是谁?没有人回答,只有痛。
可他依然相信,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他对梅洛迪家族的忠诚永远都不会改变。
在他深邃如墨的黑色眼眸之下,还有一只被眼罩遮住的蓝色眼眸,此时正隐隐作痛。
抛弃,弃子。
他不希望这些词落在他身上。
永远,不会。
而他,也永远不会背叛。
在他身上只有永恒的忠诚。
…………
“实在不好意思啊各位,我的助理可能身体有些不太舒服呢。”德希抱着加特走进大厅。
加特身上披着德希那件黑色外套,整个人蜷缩着,看起来己然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周围的小姐们见状窃窃私语:“哇塞,这德希的助理似乎比起德希本人还要帅……”
晚宴的掌控权暂时交到了萨菲尔手中。
冰凉的水一滴一滴地落向加特那滚烫的身躯。加特只觉得一阵凉意袭来,迷迷糊糊之间,他隐约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缓缓下降。
那些冰冷的水珠顺着他线条分明的脸颊滑落而下,最终停留在他平坦紧实的腹部前方。
由于长时间的熬夜以及进食甚少,加特的身材显得十分瘦削,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丝多余的赘肉。
白皙如雪的肌肤在灯光的映照下,白的不正常,就连他那纤细的手腕,一只手就能轻松握住一般。
此刻的加特双眼紧闭,根本无力睁开,只是一味地沉浸在困倦之中。
他那头浅灰色的头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宽阔的肩膀两侧,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
此时加特斜倚在一旁,德希正写着一封精美的邀请函。
德希手中的笔轻轻划过纸面,他想起在另一座山庄的“夜魔”,因为身体不大方便,“夜魔”在另一座山庄长住,当然这次慈善晚宴也没有来,包括怪鸟小组也是常在另一座山庄,是因为最近的慈善晚宴才提前一周来这里的。
今夜只属于最美丽的玫瑰,在她凋零之前。
…………
暴风雨夜的“惊喜”故事线——开启。
金蔷薇事件以后,我参加了德希·梅洛迪的慈善晚宴,但过了一周之后,德希·梅洛迪以感谢我为名,邀请我前往梅洛迪的另一种山庄参加一场特殊的变装沙龙,出席的都是近日城中新晋的艺术商们。
我抱着自己的目的应约前往,然而沙龙并没有顺利举行。
一场暴雨引起的停电,将本应觥筹交错的良夜,封锁在了德希·梅洛迪的偏厅里,无所事事的人们讨论着如何度过这漫漫长夜。
其中一个装扮成“夜魔”的小女孩提议玩“惊吓”游戏,规则很简单:在座的人们,从德希·梅洛迪准备的惊喜箱中抽取一个道具,然后开始以这个道具为主题,开始讲恐怖故事。
德希·梅洛迪的助理也在,他向我们介绍他的名字,可以称他为加特,但他并没有参加这场游戏,只是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无聊透顶的游戏。
出乎我的意料,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答应了,我无意参与其中,便去检查了一下山庄的供电装置,看来似乎是是被雷电阻断了,仆人打算等雨停了下山联系工人前来修理。
我观察了一下天气,要等这场雨停,恐怕要到明天了,百无聊赖的我不得不再次回到偏厅。
此时游戏己经进行了两轮,“夜魔”和“怪鸟”都结束了自己的故事。
有一位同样自称奥尔菲斯的侦探,讲述了一个关于夜莺的恐怖故事。
“我很小的时候,父母的花园里有一只夜莺,它的声音非常优美动听,我非常喜欢它,常常成日与它作伴。”
“后来我家中出了一些变故,我离家远游,从那时起就很少回去了,说实话,我不太喜欢那里,但每次回去,只要看到它我心情就会好起来。”
“首到有一天,我的妻子生病了,我带她离开了喧嚣的城市,去老家休养。”
“在妻子提示下,我忽然意识到那只夜莺活得太久了。”
夜莺……加特坐在一边思考了一下夜莺的生命有多久,一般夜莺的生命是无法超过十年的,德希坐在一边对兴致有些缺缺。
“夜莺的生命从我最美好的孩童,陪伴到我最痛苦的青年,整整二十三年。”
“也是从那时起,我觉得它的声音不再美妙。反而变得凄厉了起来。”
“等等。”加特没忍住站起来发表自己的问题。
“你怎么确定那是同一只夜莺?”
“因为他们都有一对奇怪的翅膀,而且从来不会飞走。永远停在同样的枝头。”
注意,是他们,而不是“它”们。
“我的妻子感到害怕,于是我把那只夜莺带去了一个应该永远无法回来的地方。”
“至少当时我是这么认为的。”
“不久之后,我的妻子还是去世了,我操持完她的葬礼回到旧居时,夜幕降临,我又在那个枝头看到那只夜莺,还是在那个枝头,但却不再唱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