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加特缓缓坐下，正对着幽灵帆。
“不必客气。”幽灵帆的声音传来，冰冷而又平静。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整个房间都被这死一般的寂静所吞噬。
加特上次来的时候，都未曾留意到幽灵帆先生的房间昏暗无光。
是管家特意为之，还是幽灵帆先生本人主动要求这样布置……？
房间内仅有一扇小小的窗户，但却被两层厚厚的窗帘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
即便此刻正值清晨时分，阳光努力想要穿透那厚重的屏障洒进屋内，但最终也只是徒劳无功。
房间里依旧漆黑得如同深夜凌晨一般，令人感到压抑和沉闷。
幽灵帆轻轻地划燃一根火柴，点亮一支散发着淡雅香气的熏香蜡烛。
微弱的烛光摇曳不定，仅仅只能勉强照亮他们两人的脸庞。
“抱歉，我比较喜欢身处暗处。”幽灵帆打破了短暂的宁静，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对光明的抗拒。
显然，他并不希望别人过多地窥视自己所处的环境。
“抱歉，先生，我只是想知道，您和尤利尔家族的关系。”
“我还以为您会问我和梅洛迪家族是什么关系，不过现在看上去您似乎对我格外放心？”幽灵帆说话的声音很轻，面前的香薰蜡烛只是微微晃动几下。
“我和你一样是研究人员，如你所见，这间房间是我的临时实验室，而桌面上的药剂是尤利尔家族提供的。”幽灵帆随手拿起一瓶药剂，透过微弱的烛光，加特可以看到那瓶药管上后面标的是尤利尔家族。
“我或许和曾经的您一样，是中立。”
“因为你我都有可以贡献的价值，不是么？”
“我该用什么动物代表您？白猫？”
“我和你不一样，水母，是有毒的。”
“而我对你的帮助，你可以理解，我是出于好心，也可以是理解为……我拿到了尤利尔家族所给我的利益，才会帮你。”
水母，是有毒的。
加特只听进去了这句话。
水母？
用来代表幽灵帆先生？
……
“或许这是我对您最后一次帮助。”幽灵帆拿起桌上的一盏精致陶瓷茶杯。
“砰”的一声闷响，陶瓷茶杯瞬间在桌面上碎裂开来，化作无数细小的瓷片散落在西周。
幽灵帆面无表情地从那些碎瓷片中拣起了一块较大的碎片，然后将它举在了两人中间，恰好挡住了彼此的视线。
“破碎的杯子，还能够重新恢复如初吗？”幽灵帆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加特凝视着那块挡在眼前的陶瓷碎片，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幽灵帆放下手中的碎片，接着说道：“或许，最好的办法并不是去修复己经破损的东西，而是制作一个更好的。”
加特突然觉得手背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发痛起来，血液从绷带里渗出。
“谢谢。”加特站起身，幽灵帆仍然坐在对面，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
水母，是有毒的。
而利用水母的人，最后只会自食恶果。
这是幽灵帆先生对尤利尔家族的警告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