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季阳发来的语音。
“小明，我们都到了，你人呢？”
“小爷我突发恶疾，今日恐怕要失约了。”
“说人话。”
“感冒了，医院挂水，正无聊着呢，要不要来陪我啊。”
“既然你身体不适，那我们就不来打扰你休息了，好好养病，回见。”
“挂水呢，休息个毛啊。”
无回应。
“来医院嗨啊！”
无回应。
沈明哂笑两声，打道回府。
先把身体清洗干净，然后又到小区门口的理发店，用25元高薪聘请了一位托尼老师，剪了个短平头。
接下来几天过得平平无奇。
只是在公园不断适应自已的新体质。
转眼到了拿通知书的日子。
虽然现在通讯发达，许多院校为了省麻烦都通过家长群的方式公布学生成绩，不过龙潜二中还是保持着传统做派。
无特殊理由，学生必须亲自到校。
沈明惯常是最后一个到教室，今儿也不例外。
当他晃晃悠悠走进教室的时候，同学们的神情大多都充满了不安，当然也不排除个别不在意成绩的人依然没心没肺的聊着天。
沈明来到自已的座位坐下。
“小明，你最近干啥去了，都联系不上你。”
“可惜你没来，这几天我俩狠狠上了一波分。”
季阳和林朝风隔着几个同学找沈明聊天。
“废话，当然是医院挂水啊。”
“挂这么久啊。”
“你当感冒是贴张邦迪就OK的小伤口啊，放在古代，那可是能要命的。”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爷我洪福齐天，已然痊愈。”
“那就好。”
“好个屁，小爷拿那你们当兄弟，盼星星盼月亮盼你们来医院探望我，没想到你们为了上分，把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忘得一干二净，看来要找个时机跟你们割袍断义了。”
“我们那不是怕打扰你休息嘛。”
“滚，两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哒哒哒！
一个伟岸的身影迈着沉重地步伐走进教室。
对于学生时代来说，班主任就如同定海神针，当他出现的那一刻，立刻风平浪静。
“班长，来发一下通知书。”
班主任唐斌是个表面不苟言笑的男人，实则背地里除了爱喝两口小酒之外，风流韵事也不少。
据说光是前妻都有两任了。
看来老师这个职业在择偶上的确有相当大的优势。
季阳走到讲台，从唐斌手里接过通知书开始按名分发。
“总体来说，这次期末考试大家发挥得还算不错。”
唐斌开始了一学期一度的总结发言。
“不过，某些人、极个别人……”
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虽然没指名道姓，但同学们都能心知肚明的对号入座。
那某些人、极个别人中就包括自已。
不过，也都因为年少轻狂而置若罔闻了。
“好了，我看心也都不在学校了，期末总结就到这里，祝大家不落下学习的同时，有个愉快的寒假。”
随着唐斌走出教室，高三的第一学期也就落下了帷幕。
同学们三三两两离开学校。
沈明和季阳林朝风也摒弃前嫌，一如既往勾肩搭背。
远远地，沈明从某位同学的口中听到了自已的名字，不由得特别注意了一下。
“陶斯年，你有完没完了，柳帘不喜欢你，你缠着我也没用啊。”
“你告诉我，柳帘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以改变的。”
“柳帘喜欢沈明，你能变成他吗？”
“沈……沈明！？”陶斯年愕住了：“柳帘怎么可能喜欢沈明。”
“怎么不可能，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柳帘向沈明表过两次白。”
“不是沈明向柳帘表白吗？”
“这也能听岔，你耳朵长来莫不是个摆设。”
“……”陶斯年还是不信，再三问道：“你确定没搞错？”
“爱信不信。”
郁小瑜懒得跟这个舔狗废话，加快脚步走了。
陶斯年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突然发现沈明的身影。
“沈明。”
陶斯年冲到沈明面前。
这次考试他把自已的答案严防死守，心想沈明期末成绩绝对一落千丈，准备嘲讽一番，把之前的场子找回来。
回头也好叫柳帘看清楚沈明的为人，什么年级前百选手，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抄袭狗。
“考得怎么样？”他笑嘻嘻地问道。
“不知道啊。”沈明如实说道。
他都没看自已的通知书，反正神明都给予奖励了，年级前十肯定没跑了。
不过，这在陶斯年看来，就是心虚的表现。
“我帮你看看。”
陶斯年一把从沈明手里抢过通知书。
定睛一看。
早先在心里酝酿好的嘲讽之词，顿时让他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高三年级，第九名。
这……怎么可能。
自已明明把答案保护得严严实实，沈明的成绩居然不降反升，从年级前百选手晋升为年级前十了。
难不成这家伙开了透视眼？
“怎么这副表情，小明考得很差吗？”
林朝风不知道沈明和陶斯年恩怨，还以为一向在前百稳如老狗的沈明，这次考砸了。
他凑前一看，不由得瞳孔地震了一下：“季阳，我是不是眼花了，你看一下。”
季阳纳了个闷，勾起眼睛瞧了瞧，不由得惊叹出一句国粹：“卧槽？”
他也怀疑自已看错了，然后看了看自已的通知书。
一如既往，年级第十。
没错啊。
他和林朝风一直在第九名和第十名之间厮杀。
惯性认为，自已是十名，那林朝风肯定就是第九名，所以一直都没问过林朝风。
但现在，第九名成了沈明。
那林朝风？
“你多少名？”
季阳朝林朝风问道。
“我……”
林朝风也不知道自已到底是多少名。
因为这几天心思都在游戏上，刚才问了季阳的成绩后，以为自已是第九名，就把通知书随手捏成一团塞进裤兜里了，丝毫没有关注。
他从兜里掏出一团被揉捏得褶皱不堪的通知书。
那上面赫然写着“第十一名”的字眼。
“不会真考得很差吧，罗女士不得把小爷腿打折。”
看他们一副天塌了的样子，沈明故作很担心，也凑上前看了看自已的通知书。
然后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居然考了年级第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