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的意思是,她还被另一个男人养着?”
那姓赵的怎么也不长眼?
北陆完全无法理解,“恬不知耻!她既然已经攀上一位富贵公子哥,怎么敢来抢家主的绣球?”
祁砚抬头,扫一眼北陆的脑子,欲言又止。
最后只叹一口气,掀开窗帘。
初弦无奈道:“家主的意思是,楼三姑娘或许和传言中大不相同,给那男子赎身保不准另有隐情,所以亲自来看看。”
听完初弦的解释,北陆一愣,挠挠后脑勺。
“原来如此。”
——
楼家宅院。
楼予衡散值后就被楼予琼喊来这边,两人坐在院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干嘛呢?”
好不容易忙完一天,她就想回去吃个饱饭,洗洗睡下。
楼予琼委屈,“冲我凶什么,又不是我让你来的。”
“去县衙门口把我拉过来的不是你?是鬼?”楼予衡现在的怨气比鬼还重。
楼予琼直接卖人:“老三让我去的。”
“你的腿长在她身上?你没点头,她能控制你的腿?”
“……”楼予琼自已干了理亏事,不敢还嘴。
偷瞄一眼楼予衡的脸色,她问:“不至于吧,这几天在衙门里有人找茬?”
那天,她从牙行给老三买的那个俾仆,因为老三没要,她那儿又实在不想腾地方再安置一个。
想起老大一个人住,没个下人洗衣做饭,每天回家后自已收拾也挺累的。
再加上老大是九阶灵士,修为高,管得住人。
她就把人送去了。
结果正好被杨县令家的公子瞧见。
本来只是送个下人去洗衣做饭,不知怎么,最后闹得像她和老大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楼予琼小心翼翼,观察楼予衡的脸色。
被对方扎了一记眼刀。
“一边去,看见你就上火。”如果是小时候,楼予衡现在一定把楼予琼按在腿上打。
楼予琼自知理亏,挪动屁股,缩到长凳一角。
长凳上就她一人坐着,现在她整个人都压在一侧,另一侧空得往上翘。
“呃!”
险些摔个人仰凳翻时,楼予琼一手抓住桌子。
就在这时,对面的楼予衡将桌子抽走。
“嗵!”
“嘭!”
楼予深出来时,正好赶上楼予琼一屁股摔在地上这一幕。
和楼予衡对视一眼,两人嘴角压不住地上扬。
“这个喝了。”
楼予深把她熬好的药汁端给楼予衡。
楼予衡松开桌子,接过碗闻一闻,五官皱在一起。
“这是什么东西?”
“好东西。”
楼予深走向对面,无视楼予琼朝她伸出的手,把地上的长凳拉起来。
“拉我啊!拉它干嘛?”
“它能坐。”
楼予深瞥楼予琼一眼,那眼神:你能坐吗?
楼予琼被她气笑,自已拍拍屁股站起来。
桌对面,楼予衡还在研究那碗药,“你拿什么熬的,熬这东西给我干什么?我又没病。”
“灵药熬的,精进修为,说不定能帮你晋升灵师。”
“你被哪个江湖游医忽悠了?”
“从古籍上看的药方。”
楼予琼“咦”了一声,“县里那些书肆看的?那里面的书要是能收录晋升灵师的药方,早被人抢购一空了!”
“不是县里书肆,在更大的藏书阁看的。”
“寸澜郡?”
楼予深没承认也没否认,看向楼予衡,“真材实料,这些灵药处理起来很麻烦。”
所以快喝。
别浪费药。
楼予衡端着药碗,要多迟疑有多迟疑,问:“没放什么能要人命的药材吧?”
难得老三主动为她们做些什么,一腔热情不便拒绝啊。
但药这东西,它好像也不能乱喝。没用都算事小,真要把人喝出点什么事,那问题就大了。
楼予深答:“都是温补的东西,要不了你的命。”
听到这番保证,楼予衡眼一闭心一横,干了。
楼予琼看得脖子往后缩,直皱眉头。
“咦!”
老大也太惯着老三了,乱熬的药能乱喝吗?
“咚咚。”
“来了!”
楼予琼看一眼楼予衡紧皱眉头的表情,看得连连摇头,起身去开门。
待她看清门外的阵仗,张嘴好几次,才找回自已的声音。
“你们这是?”
门外,初弦往里看一眼。
看到楼予深走过来,确认他们没敲错门,他回祁砚身后站好。
祁砚看见楼予深,脸上扬起一抹和煦如春风的笑。
“楼姑娘,我应约来下聘。”
楼予深当然知道他要来,宁老昨天特意来给她递过帖子。
“公子请。”
楼予深走到门边,不动声色将楼予琼扯到一旁,再将院门拉开。
祁砚进门后,他身后众多仆从鱼贯而入。
系着红绸的聘礼没多久就堆满小院。
祁砚走在楼予深身边,左右打量宅院,再看看楼予衡和楼予琼,询问:“这二位是?”
长得这么像,看样子是她两位姐姐。
“我大姐,楼予衡。二姐,楼予琼。”
楼予深介绍完楼予衡两人,抬手介绍祁砚,“祁家主。”
楼予衡站在桌边,朝祁砚那边抱拳见个礼。
祁砚抱手屈膝,回道:“楼家大姐。”
楼予琼也扯开笑容,拱手打过招呼,“祁家主。”
这个老三,喊她们来的时候没说今天有这一出。
祁砚转向她回礼,“楼家二姐。”
互相见过礼,祁砚询问他身边的楼予深:“楼姑娘姐妹三人住在一起吗?”
“平常我一个人住,她们时不时回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姐妹和睦很好啊。”
所以不管途中经历过什么,不管传言楼予深如何不孝,如何卖祖宅给人赎身,这座楼家祖宅还是楼予深的。
“瞧我,忘了正事。”祁砚一拍额头,朝后招手,“聘金与添礼,楼姑娘点一点数。”
初弦奉上一方檀木雕花盒。
祁砚拿起木盒,在楼予深面前打开,“八千两聘金,随时可去通元钱庄取银,你收好。”
一旁,楼予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已经下巴脱臼。
多少??
八千两?!
祁砚合上木盒,再从北陆手中接过另一封地契。
“这是寸澜郡的一座宅院,离祁府不远,你下次去寸澜郡可以在那儿歇脚。”
说完,祁砚往后看。
队伍后面,六名侍女和六名护卫走出来,站成两排,动作整齐朝楼予深行礼。
“楼姑娘!”
祁砚转回来看向楼予深,“你我成亲前,就先由她们伺候你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