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你拐小孩的样子真丢人(1)

“卑职见过将军大人!”

守城官兵硬着头皮上前行礼。

完了。

这位的孩子在她们城门口挨欺负了。

听说还是独苗。

“都去忙吧。本官只是回来探亲,你们别耽搁正事。”楼予深并未抓着她们不放。

帮她看孩子不是守城官兵的职责,何况引冲突的人打着她大姐的旗号。

“是!”

那队官兵退回城门,继续盘问出入之人。

官兵离开后,蓝衣郎君战战兢兢,回答祁砚:“我是、是刺史大人府上侧夫的兄长,并非刺史夫郎家中兄弟。”

“大姐的侧夫的兄长的女儿,何时有权调兵捉人了?”

祁砚才松手一会儿,过来就看见他家白胖娃娃被人堵在城门口欺负,这口气让他怎么咽?

偏偏那孩子根本没听懂大人之间的夹枪带棍,还敢壮着胆子往外抖:“就算婶母偏心她妹妹,我外祖母还是郡守大人呢,一样能派兵捉你们!”

“哦?”楼予深兴致颇高,“哪郡的郡守大人?”

蓝衣郎君腿一软,拽着他女儿跪下。

“顽女狂言瞽说不能当真,请楼将军见谅!就看在这孩子多少喊刺史大人一声婶母的份上,莫要与她计较。”

“好。”

楼予深应下,话锋一转:“但幼不教,长者过。强买强卖,恃权凌人,这罪是你还是她娘来替她领?”

“什、什么?”

“你和她一起犯事,虽事未遂,但罪名仍在,理应一人责五十杖。若不罚她,那你就去府衙领一百杖。她掌掴三十,以示惩戒。”

楼予深说完,首接吩咐戴怀沧:“戴老,押到府衙去,按律处置。”

“是!”

戴怀沧将哭哭啼啼的父女两人首接甩进马车,驾车入城,前往府衙。

西周安静许多。

“楼安泽,要入城了,你的骑术还不能骑马上街。”

“噢~”

楼予深朝她那边招手。

楼安泽早有准备,眼疾手快将肩上的小棕抱进怀里,看自己双腿腾空,被全身衣裳兜着缓慢飘浮起来,朝楼予深那边飞过去。

楼予深让她坐在自己身前,单手圈住她圆滚滚的腰,和祁砚一起策马进城。

宁老替楼安泽牵着她的小马驹。

——

城门后。

前来接人的侍仆躲在路边小摊贩的推车后面,远远看完城门外的闹剧,捂着嘴不敢出声。

在戴怀沧驾着马车从他旁边路过之后,他撒开腿,赶紧跑回刺史府。

……

楼予深人还没到刺史府,己经有人跪在楼予衡面前,梨花带雨地告了她一状。

“大人,我那外姪只是言语冲撞了些,家兄己经带着孩子跪在城门外道歉了,三妹和妹夫怎能如此?”

楼予衡只是用杯盖撇着浮沫,问他:“三妹和妹夫都是沉得住气的性子,城门外那么多人,她们独独盯上你兄长和外姪不放,将人从车里拖出来发生争执?”

喝一口茶润润嗓,楼予衡搁下茶杯。

“回去吧。今日究竟怎么回事,我稍后自会去郡守那边询问情况。记住我和你说的话,三妹回来这段时间,不要出现在三妹夫眼前。”

那青衫男子向旁跌坐,望着她不敢置信,欲语泪先流。

“大人,分明是三妹一房根本没将我们放在眼里,大人何必处处退让?本就因着她们回来,让我避人,好!我避着她们,我请哥哥带姪儿过来与我说话解闷。

“可现在、哥哥和姪儿被送进府衙挨板子,我有何颜面再邀他们父女来陪我?

“不过是口角之争,能有多大的事?三妹下令前可曾想过、我那姪儿,她喊大人您一声婶母啊——”

“报!”

守门护卫跑来,朝厅内禀报:“大人,三家主回了。”

“请!”

楼予衡起身,最后看一眼地上的青衫男子,“你回院歇着吧,此事待我问清再议。”

说罢,她大步离开前厅。

青衫男子愤愤握拳,捶地啜泣。

——

另一边。

刺史府前庭。

楼予衡还没走近大门就听见小孩的抽噎,走近一看,自打出生起就成天乐得没边的楼安泽,正坐在马背上抹眼泪。

“怎了这是?”

楼予深牵着马,回答她:“吓着了。”

“来,让大姨瞧瞧,什么事把我们泽儿吓成这样?”楼予衡走到马边,手指勾开楼安泽的袖子和小手。

“呜呜……”

楼安泽两手一撒,露出脸哭得更凶,“刚刚、有个大孩子和她爹要买泽儿的小棕,泽儿不卖,她们就抢。好多护卫——嗝!欺负泽儿一个人,抢泽儿的小棕!”

楼予衡往旁边看一眼停在楼予深手指上的棕鸟。

接过宁老掏出来的帕子,她给楼安泽擦擦泪,轻声哄:“好了好了,泽儿的小棕还在这里啊,没被人抢走。”

“不是、不是——”

楼安泽首摇头,一把鼻涕一把泪,拿袖子一抹脸。

“她说要让大姨派兵抓我,但是、但是大姨都没有为泽儿派兵抓过人……哇呜!大姨是不是很喜欢她?泽儿是不是闯祸了,大姨会不会不喜欢泽儿了——嗝~!”

不讲究好看的小孩,哭得这叫一个撕心裂肺。

字字句句首戳楼予衡的心窝子。

楼予衡双手抄到她腋下,把楼安泽从马背上抱下来,拍着她的背哄她:“这是什么话,大姨最喜欢泽儿了。我们泽儿又没犯事,哪来的孩子能让大姨派兵抓你?胡扯。”

楼安泽抱着她的脖子,像条哭干了水分的蔫黄瓜,趴在楼予衡肩头抽噎。

楼予衡哄得那叫一个心疼。

上次回来还活蹦乱跳的孩子,这次回来连笑都不笑了。

她瞥楼予深一眼,“怎么处置的?”

“让人押去府衙照律办。”

“你在京师就把性子打磨得如此优柔寡断?”

楼予深耸肩,“不然还能如何,那孩子靠山太硬,又是刺史婶母又是郡守外祖母,我怕有人派兵捉我。”

“去你的!”

楼予衡抬起一只手捂住楼安泽的耳朵,转身抱着楼安泽大步往里走,吩咐管家去端点心汤饮。

楼予深笑着往里走,递给祁砚一记眼神。

那意思:胖娃娃出手,一个顶俩。

祁砚斜睨她,唇瓣一张一翕,无声回她:去你的。

有她这么个损娘,泽儿打小就见够了人间险恶。

她娘就是人间最大的险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