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予琼把话听完,也没说行与不行,只说她要去找呼延溱谈一谈。
楼予衡看着她的背影,和楼予深对视一眼,两人耸肩。
坐在楼予琼的聘礼箱子上,楼予衡朝楼安泽招手,揉揉她的两腮,问楼予深:“你真要卸任?那么多职位,陛下能同意吗?”
“到时总要培养起新人再交接。”楼予深和她闲谈,“被西北之事耽搁了时间,否则这会儿有些事都能脱手了。”
“陛下那边的意思呢?”
“说是等我培养起新人之后再谈。”
“超一品重臣,虽未封王,但地位远高于亲王。”楼予衡说得笑起来,“还是你洒脱,说卸便卸了。”
楼予深没当回事,“卸任之后身份也不会低,陛下至少会册封我做个亲王。把活甩出去,地位仍在,往后清闲自在又富贵,有何不好?”
“好啊。你走出来的路,还能有差的不成?”
楼予衡举起楼安泽掂掂重量,“我们泽儿是不是又长了?”
“大姨~”楼安泽的小嗓音十分委屈,“娘说,泽儿这年纪要是不长,以后就是个窝瓜了。”
楼予衡顿时语塞。
“甭听你娘胡扯。”
这个老三,养孩子怎么比老二还不靠谱?多机灵多壮实的孩子,怎么到她嘴里就成个窝瓜了。
楼予衡把楼安泽再往高举一举,放她下地。
楼安泽走到楼予深旁边,小手拉住楼予深的手摇一摇,问她:“娘~二姨去哪了?”
“不知道。”
“二姨今天好像不开心。”
“好像是。”
“娘,你说二姨为什么不开心啊?”
“说不准。”
楼予深从随从端来的盘子里捻起一块点心,在楼安泽再开口时塞进她嘴里。
“唔?”
楼安泽咬一口,拿开看看,“哇~是泽儿喜欢的枣泥馅!”
“哇~真是诶!”
楼予深再往她嘴里塞一块,堵住她那张小嘴。
祁砚看着这母女俩,笑得无奈。
这对冤家。
……
楼予琼也不知和呼延溱谈了些什么,两人很快照规矩举办了祭祀和游行。
篝火点燃长夜。
这夜过后,没几日,楼予琼就跟着楼予衡她们离开了。
太始己经给足这个部族颜面,该配合呼延氏办的事也配合了。楼予琼要走,楼予深又在旁边盯着,呼延族长不敢多拦。
——
“当了赘媳,感觉怎样?”
马车里,楼予衡递给楼予琼一瓣橘子。
楼予琼把橘子塞进嘴里,摊开双臂,靠在车厢上。
“没感觉。”
“这话怎么说?”楼予衡好笑,“该做的都做了,什么叫没感觉?那呼延少侯摘下面具生得惊艳世人,你又不亏。”
“我没做。”
楼予琼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么?”楼予衡吃一瓣橘子冷静思考,最后,仔细看看楼予琼。
坐在一旁的楼予深和祁砚也看向她们两个。
只听楼予琼继续解释:“他们部族信奉缘分天定,信奉天缘砸出来的阴阳之交所产生的后嗣才得天母垂爱,呼延溱和我诞下的孩儿立为少主才能服众。
“所以,我配合他按照他们部族的规矩走完了礼。
“往后他可以慢慢寻一真心人,与之欢好,诞下后嗣,顶着我的名头就行。
“我没碰他,我打地铺睡了一夜。”
楼予衡和楼予深对视一眼,颔首,感叹:“我们老楼家的真女人还是这么真。”
楼予琼“呵”一声,“还用你们说?”
竟然怀疑她老楼家唯一真女人的骨气?
“话说,老二,你对赘媳怎么这么抵抗?”楼予衡问,“爹从小的教导对你影响这么大?”
“和赘不赘媳的没关系。”
楼予琼解释:“我与他连语言都不通,从小到大成长的环境截然不同。我们连话都说不清,还需舌人在一旁翻译,并且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与精力再去了解他的生活。
“他一时冲动,但我不能冲动。
“我们根本不了解对方,甚至都不认识对方,如此延续的血脉真的是天母旨意吗?这叫滥生无辜。
“即使是缘,也是孽缘。
“况且这个部族实在缺些变通,未来即使不被太始灭,恐怕与周边部族的矛盾也会加深。我们楼家血脉留在这里,干扰你们对这个部族的态度,不是吗?”
楼予衡不得不承认,“确实是。”
“所以啊。”
楼予琼阖眸,摊开手臂靠在车厢上,“好看的男人我见过太多,要是每见一个就难以自持,早把亵裤都赔出去了。”
太始男儿各有各的风采,她府里的难道就差吗?
“看二姐的意思,你的商队往后不走这条道了?”祁砚问。
“嗯,我换条路走。”
楼予琼不用猜都知道祁砚的意思,“妹夫想走就走吧,这条道让给你了。”
祁砚领她好意,“那就多谢二姐了。”
楼予琼掀眸,睁开一只眼,瞄一瞄正在睡觉的楼安泽,“那你们什么时候把泽儿让给我养一段时间?”
楼予深的眼刀子扎在她身上,“你真是贼心不死。”
“唉!”
楼予琼长叹气,合上眼,一副惆怅模样,“所以你说,我们的姐妹情这些年还剩下些什么?”
“剩下良好的耐心。”
“……”
楼予琼瞄一瞄楼予深的表情,声都不敢吭。
楼予衡再递给她一瓣橘子,“听话,把嘴塞上。”
……
*·*·*·*·*
【全文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