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豆的话,我跟金三两便没有继续交谈,随着小豆子来到了长乐镇的议事堂。
我们三人在来到议事堂门前的时候,镇长已经带着十几位长辈在门前迎接。
看这阵仗,场面着实不小,看起来昨天我能活着从陈家大宅出来,我的能力已经得到了镇长的初步认可。
看到我到来,镇长急忙挂上笑脸,来到我跟前,冲我抱拳鞠躬,说道:“陈道长,真是辛苦您了。”
我也微微抱拳回礼,讲道:“镇长,我乃修道之人,这是分内之事。”
简单客套之后,我们便随着镇长的步伐来到了议事堂内。
里面的空间非常大,摆满了座椅,众人分宾主落座。
在门口的位置还站着两个年轻小伙子,负责给我们端茶倒水。
随着镇长的一声令下,两个小伙子便将议事堂的大门关闭。
紧接着,镇长清了清嗓子,看了我一眼,说道:“陈道长,我长乐镇三年前发生的事情,已经与你交代清楚。”
“今天,我把镇上有威望的长辈全都请了过来,大家就此事商议一番,看看如何将那陈家大宅的事情平息。”
话音落地,那一排老者们纷纷点头。
有些老者开口讲道:“不管怎么说,这次一定要做稳妥,将陈家大宅镇压住,万不能再让厉鬼祸害长乐镇。”
随后,就有另外的老者附和性的讲道:“是,是是,想想三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三月死了九十九口人,一想到那些事,我还心惊胆战。”
众人七嘴八舌的在下面议论着,而我却一言未发。
因为,我心里的思绪很混乱!
尤其是昨天在进入陈家大宅后,与那母子鬼魂的对话,我觉得这件事非常不简单,必然另有隐情。
还有金三两和镇长跟我讲述的三年前发生在长乐镇的事,我觉得绝对不是那样简单的,否则的话,那对母子不会如此惨死。
如今,我没有将整个事件摸透,如何拿出应对策略,如果我下手过重,让冤灵魂飞魄散的话,那就是在损伤我的修为。
我好不容易跟随师父修到了第三层“知前世”的境界,我可不想就此荒废,我还想随着师父一起修到第八层境界,从而羽化升仙呢。
我心里在这样盘算着,却耐不住镇长跟那些老者们的催促。
于是,我喝了一口茶后,环顾大家一圈,轻声开口说道:“各位,各位!实不相瞒,昨天我的确去陈家大宅查看了情况。”
“贫道在陈家大宅中,看到了数十位跪地而亡的道士,同时也看到了将自已的身躯钉在门头上的董文举先生。”
“我也不怕吓到各位,董文举先生的魂魄依旧留在陈家大宅,我与他的鬼魂已经有过对话。”
“当然了,我深入陈家大宅之后,也看到了那对死去的母子,她们的亡灵依旧在,我也与她们的亡灵进行过对话。”
“眼下,我有一事不知晓,那对母子究竟是因何而亡?”
此话一出,众人都顿时沉默了,那十几位长辈纷纷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此刻,镇长则微微看向了我,轻声的解释道:“陈道长,这件事此前我也跟你讲过了。”
“那对母子是外来之人,来到我长乐镇的时候,我觉得那对母子可怜,便将他安置于陈家大宅。”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对母子住进去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那样古怪的死在了陈家大宅里面。”
“那对母子死亡之后,估计是幻化成了厉鬼,让我整个长乐镇不得安宁。”
“我等都是普通的凡人,不懂鬼怪之事,但是从当年所发生的那件事来看的话,那对母子的死亡肯定是被厉鬼索命而亡。”
“而那对母子在死亡之后,必然也是变成了厉鬼,从而加害于我长乐镇的百姓。”
镇长讲完此话,四下环顾下面的那些老者们,此时这帮老者们都纷纷附和,认为镇长分析的很有道理。
可是,我却对这样的回答充满了疑惑,即便是厉鬼锁命,也不会无缘无故。
再者说来,长乐镇本身是一个太平的小镇,何来的厉鬼?厉鬼究竟是如何形成的?
若不把事情的源头搞清楚,我是实在难以拿出对策。
于是,我便看了一眼诸位,再次冲着镇长询问道:“镇长,厉鬼索命也需要缘由,你说那对母子被厉鬼所害,那么,所害母子的厉鬼究竟是谁?”
“而那个厉鬼究竟又来自于何处?它为何偏偏来到长乐镇?偏偏来到陈家大宅,又偏偏害死了那对母子呢?”
听到我如此犀利的提问,镇长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时,一位老者长辈站起身来,看着我,解释性的说道:“陈道长,镇长刚才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等都是普通的凡人,哪里知道那厉鬼从何而来?”
“若是我们清楚厉鬼的由来,那还要诸位道士有何用?”
好家伙,这个老头子说话的语气可真的霸气,此话很明显就是冲我而来的,他在质疑我的能力。
听到这番话,我心中是有波动的。
随之,我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压下去,我毕竟是修道之人,不能与凡人一般见识。
随后,我便微微站起身来,冲着说话之人鞠躬,对他讲道:“世间万物轮回,有因皆有果,我修道之人必须遵循因果循环。”
“我之所以提出那样的问题,就是想把三年前发生在长乐镇的事情,前因后果搞清楚,从而找到最佳的办法,确保你长乐镇千百年的安定。”
奶奶的!我说出这番话的声音非常洪亮,我至少要在气势上压住对方一头,此刻我是道长,他是普通百姓而已。
看到我如此的气势,对面的老者便不再说话,微微坐在了凳子上。
而眼下我的气势已经上来,万万不能松懈下来,所以,我便随之又开口讲道:“我来到你们长乐镇,恰巧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说实话,我完全可以离开长乐镇,完全可以不管这些事情。”
“我管你三月死九十九个人,还是俩月死八十八个人,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一来,我在你长乐镇镇鬼驱邪,并未收取你们一分钱财,那是因为贫道游历修行,看重的不是钱财,而是修为。”
“二来,我既然答应帮你们平息陈家大宅的事情,那我就不能依靠道术蛮力去镇压。”
“你们要清楚,这世间,恶鬼亡灵即便用最狠毒手段去镇压,终究有突破封印的那一刻。”
“你们仔细想想清楚,三年前陈家大宅中的厉鬼,在三月之内索取了你们长乐镇九十九条性命。”
“若是我用蛮横的手段进行镇压,一旦那厉鬼突破封印,到时候可不是死九十九个人的事了,恐怕你长乐镇再无一人生还。”
“虽然狠毒的镇压手段,可以保你长乐镇一时的安稳太平,但你们不得不为自已的后辈儿孙着想。”
“或是十年后,或是二十年后,被镇压的厉鬼一旦出来,你长乐镇还有性命可在?”
奶奶的!我这一番话说的非常激情高昂,瞬间将满屋子的人镇压住,大伙谁也不说话,都痴痴的看着我。
我看着这帮人的表现,心中真的可笑,说什么镇鬼驱魔,说什么厉鬼索命,不过是每个人心中各怀鬼胎而已。
我讲出这番话的气势太过强大了,话音说完之后,我坐下身来端起茶杯喝水。
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这件事情的利弊已经完完全全告知于他们了,后面的事情就看他们怎么做了。
一时间,堂内的氛围一下子凝聚起来,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就这样沉默了约摸能有十几分钟,之后镇长才微微开口了。
镇长首先站起身来,来到我面前微微抱拳,对我进行三鞠躬,随后再次坐到了他的凳子上。
紧接着,镇长微微叹息了一口气,冲着我讲道:“陈道长,我有罪,我有天大的罪啊!”
镇长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流下了泪水。
看到镇长的模样,我就知道这件事情必然不简单,我倒要听一听镇长究竟能说出什么来。
随后,镇长深深吸了一口气,环顾了大家一圈,用手点指门口的两个年轻人,示意让他们出去。
整个议事堂内只留下了我和镇长,还有这些长辈们。
随后,镇长才微微开口,对我讲道:“三年前,那对母子从异地来到了长乐镇。”
“当时我的确是看那对母子可怜,起了怜悯之心,便想将她们留下来好好照顾,只可惜,我的儿子却对那个女人产生了非分之想。”
“那女子虽说年近三十,但长得花容月貌,身上透露着一股成人气息,让我儿子变得走火入魔。”
“怪我,怪我,都怪我,怪我没有家教,没有管住我的儿子。”
“在那母子入住陈家大宅之后,我儿子便以送食物为由,几次三番进入陈家大宅,威逼利诱与那女子发生了关系。”
“我那禽兽不如的儿子,在与女子发生关系之后,为了寻求刺激,叫上了他的一帮狐朋狗友,同时侵犯了那个女人。”
“由于此事的发生,导致那女人精神异常,那女人亲手将她自已的孩子给杀死了。并且自已也死于陈家大宅之中。”
“在那对母子死亡之后,我从旁人的耳中得知了这件事的原委,我气的差点吐血而亡。”
“依照我长乐镇的规矩,必然要将这等禽兽之人处死,可是啊,道长,他终究是我的儿子,就算他犯了天大的罪过,我也不能将他杀死啊!”
镇长的话说到此处,早已泣不成声。
看起来他为当年的事非常的后悔,可是又能怎样呢?他自已儿子犯下了如此禽兽之事,被处决是理所应当的。
看到镇长的这般模样,我并没有一丝的怜悯之情,这种禽兽不值得怜悯。
于是,我便继续追问:“镇长,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镇长微微叹息,又接着讲道:“当时董文举先生曾经嘱咐我,必然要将我儿子处死,以让那母子的地下亡灵得到安息。”
“那女子受了天大的凌辱,精神错乱,又将自已的亲生儿子给杀死,这等事情极其容易产生积怨,怨气沉重的那一天,女人的魂魄就会化成厉鬼,到时候整个长乐镇都要遭殃。”
“可是,我终究还是没有听董文举先生的意见,强行将我儿子的性命保全了下来,将他关在长乐镇的监狱内,并命令他永世不得踏出监狱一步。”
“我本以为以这样的手段惩罚了我的儿子,那对母子的怨气应该能消散,不成想,就在那母子死亡不久之后,长乐镇就出现了诡异的死亡事件。”
“第一个月,长乐镇死了三十几口人,其中就包括我的儿子,以及那些曾经侵犯过女子的人。”
“第二个月,长乐镇同样死了三十几口个人,这件事发生之后,整个长乐镇变得人心惶惶,迫不得已,我只能找到董文举先生寻求帮助。”
“然而,董文举先生却没有更好的办法来镇压那母子的亡灵。”
“结果,第三个月,长乐镇又死了三十几口人,若是照此情形死亡下去的话,恐怕整个长乐镇的人都要死的干干净净。”
“最终,董文举先生依靠自身的力量,将陈家大宅那对母子的怨气所镇压。”
“随后,长乐镇虽然不再死人了,但是诡异之事却时常发生,偶尔隔三差五的依旧会有人暴毙而亡。”
“所以,我们又不得不去外面请一些道家之人,前来镇压那对母子的怨气。”
“来了不少的道长,他们说陈家大宅的怨气气只是被镇压了一部分,还有一小部分在不断的外泄,所以才会导致隔三差五的死人。”
“不过,随着董文举先生的镇压,这种死人的情况越来越少,最近一两年,几乎没有死过任何人。”
镇长的话讲到此处,便转头轻轻的盯着我看起来,他似乎将心中所隐藏的事情,完完全全的交代了出来。
看到镇长的模样,我不禁怒火中烧,眉头紧皱,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冲着镇长呵斥道:“如此重要的事情,此前你为何不与我告知?”
“你可清楚,这些事情是压根无法隐瞒住的,我实话告诉你,昨日我前往陈家大宅的时候,你儿子欺凌那女人的事情我早已知晓。”
“我今天之所以把话摆在这里,就是看看你长乐镇的这帮人还有没有人性,若是你们这帮人故意隐瞒的话,贫道我只能挥袖离去。”
我这番话讲出来,心里也痛快了一些。
昨天在陈家大宅中,我看到女人所书写的信件,从那上面得知的此事。
那些信件上面只写着女人被侵犯,并未写明是镇长的儿子。
所以,我今天也算是诈一诈镇长的话,不成想,他将这事情的原原本本都交代了。
我这一番话说出来不要紧,镇长就如同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一下子跪在我面前,对着我砰砰的磕头,这一幕,着实把我搞了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