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这得多疼啊

池裴把叶轻放在后排,系好安全带,自已边启动车子边联系最近医院的急救室。

江华城池家独子、沈将军最看中的外孙,他一个电话过去,院长亲自带人在医院门口候着。

黑色路虎一路上连闯了几个红灯,最后斜着停在医院的正门口。

院长即刻迎上。

池裴从车里抱出叶轻,把人放到急救车上,脱下自已都外套盖在她身上。

一路跑着把叶轻推进了急救室。

“池总放心,全医院各科室的主任都到齐了,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抢救。”

常年在医院工作,叶轻这样的,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

“她是O型血,”池裴面色凝重,死死盯着急救室亮起的灯,“血库血够不够?”

“这您放心,医院血库很充足,我也立刻让人联系其他兄弟医院,做好调用的准备。”

“她不能有事,”池裴一字一顿,“她的手也不能有事。”

程度接到池裴电话的时候,正在家里逗猫,一听叶轻出来事,他心里也惊了一下。

一是没想到她抑郁症这么严重。

二是担心池裴这小子的情况,之前叶轻离开他就活不起了似的,这要是真出事,这小子不也得……

他按照池裴说的,来到三环边上的小区。

输入密码进去,找池裴要的东西。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到一地狼藉和滴落的血迹,还是吓了一跳。

收拾好东西,思量再三,也没勇气推开洗手间的门,地上有些红色印记已经干涸了。

他眼前突然就浮现了那个说话声音小小,都不敢跟人对视的女孩儿的身影。

那么懦懦的一个人,怎么在这种事上就有勇气呢。

生拿刀子割下去,这得多疼啊。

赶到医院时,叶轻仍在抢救。

池裴黑着脸站在门口,周遭气息都能低几度。

护士从他身边路过都得绕着走。

“裴子,弟妹怎么样了?不行就转院。”程度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得稳住。”

“东西呢?”池裴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紧闭着的门。

“这儿呢,”程度手里拿着个袋子递过去,“地上那些撕碎的照片我都看了,就是你跟弟妹的,没有问题,另外发现两个信封,一个没名,一个写着你的名。”

池裴眸子闪了下,偏头接过那两个信封,写着名字的,一看就是出自叶轻之手。

程度眼尖地看见池裴手抖了下,连忙推着他往旁边的椅子上走,“坐下看去。”

里面只有一张纸,字数也不多。

只说要分手,说两人不合适,说她想离开出去走走,去一个她从未到过的地方。

如果没有发生今天的事,池裴只会认为她又跑了。

现在的话,摆明了就是遗书。

一字一句看完,标点符号都没落下。

之后按照原来的折痕仔细叠好,揣进自已怀里的口袋。

接着撕开另外一个信封。

一张支票,一百万。

“呵,”池裴眼神比之前更加冷冷,淬了冰似的,声音轻飘飘的,“沈妤柔。”

“啊?你妈干的?”程度瞟了一眼,才他妈一百万,打发要饭的呢。

“程子,这会儿我不能离开,你帮我个忙。”

“兄弟俩,说这个。什么事你说吧。”

“沈妤柔身边的助理,你给我绑过来,我有话要问。”

“那个天天跟着出来进去的小子?”沈妤柔助理好几个,但程度大概知道他说的是谁。

“嗯。”

叶轻的抢救持续了四个小时。

池裴就在门口等了四个小时。

抢救灯熄灭的那一瞬间,他快步向前。

院长率先出来,脸上挂着微笑,“池总,人没事了,虽然出血很多,但好在您送来的及时,加上咱们这边几个主任联合抢救,已经脱离危险了。”

池裴这才感觉到自已心脏的跳动,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她手没事吧?”

院长语气微沉,继续说:“伤口有点深,伤到了筋腱,但是咱们医院骨科和手外科技术最好的两位医生一齐上阵,总算是保住了,不过要想恢复成和以前一样,恢复期间一定要注意,千万不可用力。”

池裴点点头,“我能见她了吗?”

“可以,不过……”院长欲言又止。

“怎么了?”

虽然知道不该跟这位爷说这些,但他到底是个医生。

“是这样,女孩儿的情况看着不太好,如果不是受了过度刺激的话,一般是伴随很严重的心理疾病的,我们医院也有心理医生,他们的建议是,最好先别刺激到病人。”

这话说的已经十分委婉了。

都知道江华城这位少爷的脾气秉性,混蛋事没少干,他为了自已的前途也不该说的。

可是,那个小女孩儿身形瘦弱,手腕上已经有多条疤痕了。

医者仁心,虽然向往权利和地位,但他做不到对一条鲜活的生命置若罔闻。

池裴点点头,“多谢你, 我明白,刺激她的不是我。”

院长松了口气,“给病人安排了单人VIP病房,您这边请。”

叶轻的病房是最好的。

池裴推开门,瞧见病床上隆起的一小道身影,心中酸痛无比。

放慢脚步走向她, 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现在看着更是白的像纸一样。

她眉头舒展开来,比平时睡着了还安静。

如果不仔细看她胸前细微的起伏,根本就不会觉得她在呼吸。

池裴站在她的床边,眼底是化不开的心疼的眷恋。

她脖颈上的吻痕还在,明明中午的时候一切都好好地。

不过半天没见,差点天人永隔。

轻轻啊,他的轻轻啊。

双手抬起旁边的椅子,轻放在床边,没发出一丝声响。

池裴安静坐下,目光最终落在她缠着厚厚纱布的左手上。

探出手去,距离她的手只有一厘米时,又收回。

反复几次,最终还是放下。

不敢碰她,怕她疼,怕她恢复不好。

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守着她,看护士长亲自进来给她换营养液,检查情况。

手机震动了几下,他掏出来瞟了一眼,是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