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桉心沿着走廊朝办公室走去,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郑卜安跟在后面回忆着各个项目的细节进度,手掌捏拳向前后摆动着。几根细碎的浅白蓝头发随着脚步晃荡着。
思闭,青年抬头看了眼沈桉心。她干练的身影还在往前走着。
郑卜安加大步伐,将速度提了些,拉近了两人不算太远的距离。
沈桉心她一直在前进,什么都阻止不了她。郑卜安就这么亦步亦趋,时不时去看她一眼。
两人相差的距离并不远,但是郑卜安好像没法拉近那点距离,所以每次都只能跟在对方的身后。
“我想吃这个。”
王贝蹲在货架前,哗啦啦的扯出一包螺狮粉。耷拉的眼角看起来有些委屈。
“不行。”陈才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你别说吃一口了,你就是喝口汤就躺回床了。”
王贝未出口的话被堵回去,她咂吧嘴看起来有些无奈。
“好吧,我只是很好奇这个味道,也不是真的想吃。”
王贝抓着陈才的手臂慢吞吞地站直,酸麻的感觉从脚底蔓延上来。
“你就不应该带我来这里,我什么都吃不了。”
王贝目光凉凉的扫过头顶写着零食区的牌子。
陈才笑了笑,替王贝将东西放回去。
“饱饱眼福就行了。”
王贝小幅度的转着脚腕,轻轻的呼吸着。陈才身上若隐若现的味道,被王贝捕捉到。
那是医院的味道。
王贝描述不上那是一种怎样的气味。她并不喜欢医院,记事时,医院就是她第二个家。
家很大,医院里的病房也很大。因为王贝觉得自已怎么也走不出去。
她只能每天坐在床边,从窗外窥视着外面。
好像连阳光都是被赏赐到自已这里的。一点点,就让她的脸暖洋洋,但身子还是冰的,所以阳光的温度很快就灭掉了。
小时候,表哥偶尔会来医院陪她,但也只是偶尔。
因为表哥很聪明,被舅舅他们寄予厚望。
而自已随时都会死掉。
王贝觉得自已就像迷路了,哪里都是陌生的。
身边的人不停的换,周围的场景不停的转,别人脸上的笑不停的淡下。
然后,到表哥高中的时候。他好像交到了朋友。
比一起上厕所还要好的朋友。
年槎叶还带他们来见过自已。他虽然总是抿着嘴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但是眉头却控制不住的舒展。
他很放松,那就好了,毕竟人不能一直紧绷着。
然后是,陈才。
陈才,不是年槎叶带来的,她是自已对年槎叶申请过来的。
她说,本来是抱着年槎叶那个臭脸大王的表妹能是什么乖仔的想法跑过来看,结果对自已身上的病感兴趣了。
所以就这么,丝滑的成为自已的私人医生了。
然后。
王贝眼神放空,她皮肤很白,像是易碎的玻璃制品。
摔在地上还会发出刺耳的声音。
然后,陈才就这么和她待一块了……
“脚麻吗?”陈才询问她。
“什么…”
“脚麻吗?”陈才声音浅浅,弯腰凑过来像是在说悄悄话一般再次问道。
“……”
“…妈,妈?”王贝思考了一波,觉得陈才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已的道理。
陈才:“。”
但是她很喜欢陈才,就像是喜欢那总是转瞬即逝的阳光一样。
陈才无语的笑起来,请王贝吃了个板栗,拉着泪汪汪的女孩走了。
两人从超市里走出去,随意的在外面散着步,很意外的碰见了…周叁。
不是,怎么一出医院就能到处碰见这家伙。
陈才看着周氏二少爷坐在人来人往的台阶上笑呵呵的看着她们两个。
旁边还有一条很长的队伍。
“好久不见啊,陈…”话还没说完,周叁尾音一转,“王贝你身体养好些了吧,脸终于有血色了。”
“我叫什么。”
“今天这里甜品店刚开业,我在排队呢。”
“……”
周叁绝对是把自已的名字忘了。陈才面无表情的想,这家伙是这样的。
只要别人有一段时间不和他交流,他就和清缓存一样把他们从自已的脑子里清理掉。
因为这家伙根本不在意,自已的身边是不是多了或者少了什么人。
因为周叁从来不缺,狐朋狗友。
呵,赵嗣是狐朋代表,年槎叶是狗友代表。
“可是你没有在队伍里啊。”王贝好奇的问。
“我让别人排着呢。”
“里面的甜品都是偏清淡的,你应该也能尝试。”
周叁这么一说,王贝就亮晶晶的看过来了。
陈才妥协,“好吧,但是不能吃太多。”
说完也带着王贝坐下。
周叁挑挑眉,陈才平静的和他对视。
“让你的人顺手帮我带一份。”
“真会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