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有喜

祝砚拉近了同她的距离,蜻蜓点水的吻落在江颂眉心,“舍不下。”

鼻尖轻抵,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唇周,江颂薄唇轻启同他交换了一个深吻,无关

那些难以宣之于口的情意彼此心照不宣。

此生不可能再有人能同祝砚一般,光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便能叫她满心欢喜。

院子中有人请叩门扉,青木的声音传了进来,“王爷,楚王妃求见。”

祝砚偏过头,胸口起伏着呼吸乱了频率。

江颂的视线落在祝砚红了几分的唇上,轻吻一记当作收尾,“在房中等我,不许自行回府,我去去就来。”

祝砚轻咳一声,声音恢复成一贯的语调,“去吧。”

实在难得逮着他一日,江颂出了主院仍不忘命人看住他,省得再寻法子去逮他。

康平伯夫人日日与康平伯一处,早看腻了,那能分开个一日两日的自然是松快的。

饱汉哪知饿汉饥,自梁州回到雍都,她与祝砚分别大半年,难得同在皇城竟还要以婚俗礼制将他们生生隔开。

江颂快步上了主厅,这江玥最好是真有话说,全雍州城属她最会挑时候上门。

王府的侍女已经上了好茶,江玥失神坐着,手中捧着一个暖手的炭炉,听到脚步声眼底先是闪过了一丝惊慌,回过神来才起身上前去拉江颂的手。

随着江玥的动作,衣袖顺势下滑了些许,江颂瞧见那白皙的手臂上泛着青紫的淤痕。

江玥随行的侍女都是生面孔,侯府的小姐出嫁必定是安排了陪嫁婢女,这人定是江老太太千挑万选,到了夫家能帮江玥打理王府中馈,来日江玥怀了身子不便侍奉楚王,也可将侍女纳为妾室,帮江玥看管王府后宅。

“颂儿来了。”

“姑姑今日怎么有空到府上来?”

“听闻颂儿大婚在即,我在府中闲时绣了床喜被,姑姑知颂儿不善女红,喜服太后娘娘那边定是早备下了,这才制了这床蚕丝被送予你。”江玥抬手命人将妆匣盒子抬上来,“明日我便要随王爷出雍州,这喜酒瞧着是没缘分喝上了,这些首饰是我这个做长辈的给侄女添妆,一点小心意,姑姑愿你与南梁王永结同心,琴瑟和鸣。”

话说到这个份上,江颂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收下了江玥的礼。

江玥并不想过多耽搁,同她寒暄了几句起身告辞。

“姑姑身旁的侍女瞧着面生得很,原来侯府吗丫头呢?今日怎么没有随行?”

江玥扯着唇角轻笑,“那丫头去了封地水土不服,病了。此次不曾一起回都城。”

江颂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让管家送她出府。

江玥坐上王府的马车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她没有同楚王说怀了身子一事,前世她重权在握,什么都有唯独没有自已的孩子。

她只当是自已身子太差了,用了不少药物调理始终不得,她将右手放在尚且平坦的小腹,重生的时间越长,她对于过往的记忆越发模糊起来,有时甚至在想那段记忆是否真实存在过。

她不清楚是哪里发生了变化,只知道眼下同前世经历大相径庭,江颂还活着,反倒是楚王退出了皇权的争夺。

楚王似乎同样拥有“先知”的能力,前世尚且能在她面前装上一二,虽不是情深意重却也是相敬如宾。

如今不过是吊着她的性命以牵制梁平侯府。

眼下她什么都不愿去想,只想保住腹中胎儿,寻个山林隐居待到夏皓瑞登基一切尘埃落定了再做打算。

他日她想让自已的孩子坐上那九五至尊的宝座,也不算乱了皇室血脉。

但愿江颂能看到她留下的讯息。

……

楚王听江玥贴身婢女禀报,挥了挥手表示知晓,“下去吧。”

侍女行礼退下,殿中只剩楚王亲信,曹勇看着他缓步走到窗边折断了一根桃枝,天寒地冻的,前日刚下了雨又遇气温骤降,冰都挂在枝头上。

“先前王妃送出去的添妆礼你可有查过?”楚王将桃枝插在花瓶里,拿了剪子将其修剪成想要的样式,动作利落干脆。

“回王爷,属下派人查探过,皆是些寻常的金银首饰。”

楚王扔下剪子将手擦拭干净,没再谈起江玥一事,江玥如今在他手里如同折了双翼的鸟,再怎么扑腾也翻不了天去。

“祝砚切断了黑金烟的源头,南方各地仓库大多被其销毁,大成境内如今只剩我们手中剩了一些,黑市价格节节攀升,先将手中货给本王捏住了。”

“大军开销数额巨大,这般大的豁口停售黑金烟如何填上?”曹勇问道。

楚王藏在袖中的手握成了拳,三番五次被祝砚摆了一道,当初他以黑金烟一案做翻身的筹码,一环接一环,先是疫病谣言四起,扯出了黑金烟一事。

让他不得已抛出了柴古秋这个筹码,远走封地。

皇帝将查证疫病谣言一事交由祝砚处理,他南下惩治地方官员,顺势封锁了南境通关的峡口,南疆有覃星洲坐镇想从他眼皮子底下行事难上加难。

物以稀为贵,祝砚借机哄抬黑金烟价格,将他陷于两难的绝境。

卖,风险太大,不卖,豢养私兵的款项没有着落。

尹斌虽蠢,有一件事确实说对了,祝砚这人该死,留着只会后患无穷。要解决祝砚,江颂盯得这般紧实在碍事。

“银钱一事我会再想法子。”楚王揉了揉眉心,摆手让他先下去。

……

江颂回房,屋中点着熟悉的熏香,不是睡觉的时辰祝砚仍好点安神香,一闻到这股香味江颂本能地打了个哈欠。

祝砚单手支着脑袋坐在书案前,面前摊着一本书,指尖捏着页脚下意识地着。

这是他思考时好做的小动作,他自已大抵都没意识到。

江颂命人将东西搁下后让他们退下,祝砚抬眸看她,“她来寻你所为何事?”

“备了礼给我添妆。”江颂端起祝砚手边的茶盅润了润嗓。

“放了有一会了,冷了吧。”

江颂才不是那细致人,茶水冷了而已能喝便是了,“还成。”

祝砚将书合上,“她来只为送礼给你添妆,仅此而已?”

“先前你不是受大皇子所托,要助江玥从楚王府脱身?”

“前阵子原想让她诈死,恰巧那几日江玥病得重,大夫诊出她有喜了,江玥不愿冒险。”

江颂眼前一亮,惊叹道:“她当真有喜了?楚王的?”

“不然呢?”祝砚屈起食指在她额头上轻敲了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