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嗡——”
谢谌摸到床边的手机，放到耳边“喂”了声。
李诚激动又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谢队！M死了！”
谢谌瞬间清醒。
到达案发地点时，分局所有人都在取证。
“谢队，沈老师。”
李诚小跑着赶过来：“是今早发现的尸体，从高空坠落，胸腔部粉碎性骨折。”
谢谌面色阴沉：“谁报的案？”
李诚：“来辉格酒店的施工队，这座酒店正在搭建，只有一个可用摄像头。”
谢谌双手搭在腰上：“提取所有监控信息，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
李诚点头：“明白。”
沈翊走过去，蹲下来看那张已经被血渍污染满是伤痕的脸，回想起那天天在画室跟自已说的话。
“你画我画的可真像啊。”
何溶月：“是吗？”
沈翊点头：“就是她。”
得到结果，何溶月拿着白布将人盖上。
谢谌漠然着一张脸双手插兜站在不远处，环视了一周，抬头看向那已经拉上红色警戒线的栏杆，从高空坠落，栏杆歪曲变形，肯定是有人和她产生了非常激烈的争执。
何溶月：“现场没提取到明显的嫌疑人信息，具体线索还要回去做尸检。”
谢谌点头。
“M死了？！”
谢谌转身，看到杜城带着慌乱朝这跑来。
谢谌微微蹙眉：“你怎么才来？”
杜城神色一顿：“噢，我昨晚连夜办了个案子，刚结束，耽误了一会儿。”
谢谌点点头，没有多问：“还没发现什么线索，先回去吧。”
杜城抿嘴：“行。”
回去的路上，谢谌开车载着沈翊走在前面，他脸色算不上好，这个案子停滞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M，有了突破口，现在M一死，线索全断了。
沈翊画着画像，目不斜视：“其实，M死了，才有新的线索，死人虽然不会说话，但可以带我们回到熟悉的领域，她死了，才有更多可能。”
谢谌微微呼出一口气，慢慢停住车子等红灯：“我知道，但……”
“砰——”
两人皆都一震。
从后视镜里能看到，杜城的那辆大G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揽胜的屁股上。
谢谌皱眉：“杜城怎么回事儿？”
车内，杜城猛的回神，看着撞在一起的两辆车有点无语的呼出一口气。
手机振动，杜城认命接电话。
谢谌：“杜城，你现在把车给李诚开，上我车来。”
杜城：“不用……”
谢谌：“快点，我话不说第二遍。”
杜城无奈，李诚已经趁着等红灯的功夫从后面的警车上下来走到大G门前了，他抿嘴下了车，往前面走去。
打开车门，坐进后座，杜城泄出一口气。
谢谌从后视镜瞥了眼他。
绿灯亮起，揽胜慢慢往前走。
谢谌：“回去到我办公室等着。”
杜城闭上眼睛，强压住心中的疲惫和不安，没有说话。
到了分局，下车一看，从后面车灯全碎了，车身凹进去一块。
杜城那车装了保险杠，他这车可没有。
办公室内，谢谌双手环胸看着面前的人：“你开车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杜城坐在椅子上，低头摆弄着手指。
杜城：“下班后我去给你修车。”
谢谌见他避重就轻，瞬间皱起了眉头：“你昨晚给我打电话要干嘛？”
杜城：“哦……我就是想约你出来吃个饭，这不是案子突然来了吗，就没再给你拨回去。”
谢谌看着杜城：“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杜城：“没啊，有什么事我都不可能瞒着你啊。”
谢谌看着杜城慢慢点头：“你最好是。”
杜城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看着谢谌，拉长声音：“领导，你今天脾气怎么这么不好？我连夜查完案子精神不济，开车的时候没注意追了个尾，还是亲领导你的车，你劈头盖脸就骂我一顿。”
谢谌看着他，无奈：“我哪劈头盖脸了？”
杜城的下巴抵在胳膊上，伸出手来玩谢谌桌子上的小物件，语气有点恳求：“就不能对我温柔点么，我就这一次特别脆弱……”
谢谌：“你能别撒娇吗，杜城。”
杜城猛的抬起头来：“我撒了吗？”
谢谌扯了扯嘴角：“听的我还真有点担心你，既然你这么累，那先回去吧。”
李诚推开门走过来：“谢队，辉格酒店那边送来了一份新的监控录像。”
谢谌点点头。
杜城站起来：“要不我去看看吧。”
谢谌：“你休息去吧。”
杜城：“不用，我喝杯咖啡就行。”
谢谌：“好吧，这案子已经拖了七年了，M的死或许是个信号，我总感觉她要告诉我们什么。”
杜城的心一跳，心不在焉点点头：“是啊……”
杜城走后，谢谌去了一趟检验科。
“谢队。”
谢谌微微颔首：“查的怎么样了？”
“我们正在检测现场的玻璃碎片，经过检查发现，在现场有两种不同的玻璃，其中有一种玻璃碎片呈现两边薄中间厚的圆弧状，我们正在拼凑成型，初步判断，应该是手表上的玻璃碎片。”
谢谌：“手表？”
“对，不过也不一定。”
谢谌的眉头一皱，拿起旁边的镊子夹起一块玻璃碎片，似乎是回想到了什么，眸色渐深。
他放下镊子，沉着脸往外走。
保安亭内，谢谌坐在电脑前查看当晚的出行记录和监控。
晚上九点，也就是杜城给自已打完电话后，监控中显示他的车出了分局。
“诶，谢队长，你找什么呢？”
保安眨巴着眼睛问，谢谌似乎没听见，只冷着一张脸往外走。
李诚在走廊看见谢谌，张了张嘴：“谢队，市局刑侦支队里的副支队长来了，张局让你赶紧去开会。”
谢谌眉头一压：“路海洲？”
李诚点点头。
谢谌压下心里的不耐，跟李诚往会议室走。
进了会议室，谢谌环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放在路海洲身上。
路海洲：“好久不见，谢队长。”
谢谌对他短促的笑了笑：“我爸让你来的？”
路海洲回答的滴水不漏：“那是当然，一切听从局长指示，协助您侦破九一六坠楼一案。”
谢谌靠在椅子上，上下扫了他一眼：“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