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华榭的人还未到吗?”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
“松亭雪自三百年前从灵虚洞天遁世而出,便未曾再露面,面对四大仙门与五大家族的质问,他更是无颜以对。如今,莫非是心生怯意,想要临阵脱逃?”
雨淡月端坐于金椅之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言语间满是讥讽。
九把华丽的椅子环绕着一个中央的金色漩涡,悬浮于半空之中,金色的沙粒在漩涡外围缓缓流淌,编织成一个耀眼的圆环。
云湛衣的身旁,一把空置的椅子显得格外醒目,那无疑是为松亭雪预留的位置。
四周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众人纷纷谴责松亭雪三百年前所犯下的罪行,言辞激烈。
更有甚者声称,若非有微生仙君的庇护,他早已被抽筋剥骨,身首异处。
云湛衣的脸色阴沉如水,他终于忍无可忍,猛地站起身来,怒喝道:“够了!”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云湛衣在此声明,那些事绝非松亭雪所为!”
“仙尊,您可有确凿的证据?那松亭雪这些年来对此事始终三缄其口,事发之后更是躲入霜华榭,闭门不出,这不是心中有鬼又是什么?”雨淡月语气尖锐,字字如针。
她好不容易探得消息,得知松亭雪终于离开了霜华榭,前往了妖宫。
为了替雨疏听报仇,她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放出了祸斗,又利用净魂莲华将他引诱至无相陵。
她原本打算将松亭雪困于幻境之中,让他永生无法逃脱,却未曾料到,自已还是低估了他的实力。
若非松亭雪,缚归星也不会惨死,而雨疏听更不会因殉情而香消玉殒。
想到此处,雨淡月的目光中充满了对松亭雪的怨恨。
云湛衣迎上雨淡月那充满怨恨的目光,语气冷冽如霜:“九幽公输向来准确无误,怎么,各位是打算让本尊将各大家族的丑事一一揭露出来吗?”
此话一出,原本喧嚣的场面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知道,九幽公输掌握着所有门派的秘密,得罪了他,无疑是在自掘坟墓。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冰冷而沉重。
一阵清新的竹香随风飘来,伴随着一道悠然自得的声音:“本君来得似乎不太凑巧,各位怎会如此沉默寡言?”
松亭雪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指尖轻轻把玩着一把精致的折扇,显得闲适而洒脱。
他的身后紧跟着五位身着蓝白长袍的霜华榭弟子,他们的服饰统一而整洁,是霜华榭独有的。
这五人分别是谢怀舟、江思妄、明溯先、雪逝青以及酒肆,他们整齐地列队站在松亭雪身后。
松亭雪足尖轻点,身姿如随风轻摆的柳枝,轻盈跃起,裙摆如绽放的花朵般旋舞。
稳稳落在那把始终为他预留的椅子上,衣袂随风轻扬,带起丝丝缕缕的清风。
"云湛衣——"他拖长的尾音裹着蜜糖般的笑意,偏头时露出半截雪色后颈。
"三百年不见,你这般替我说话,倒像是..."折扇"啪"地展开,遮住微启的朱唇,只余一双眼睛潋滟生辉。
“不必客气,我只是公事公办。”
云湛衣神色冷峻,目光仿若寒星,冷淡地扫过松亭雪,语气波澜不惊,仿佛刚刚的事不过是过眼云烟。
“云湛衣……”
松亭雪微眯双眸,眼中闪过狡黠,刚要开口,却觉身后伸出一只手,稳稳按住他的肩膀。
“师尊,能不能不要直呼他的全名?”
谢怀舟面沉如水,眉头轻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语气中带着几分压抑的恳求,声音低沉且克制。
“为何不能?”
松亭雪挑眉,眼中满是戏谑,转过头看向谢怀舟,似笑非笑,像是在逗弄一只倔强的小猫。
“师尊,你就答应我吧,好不好?”
谢怀舟再次请求,这一次,他的眼神冷冽如霜,漆黑的眼眸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松亭雪瞧着谢怀舟,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促狭:“有意思,谢怀舟,这还是你第一次这么直白地向我提要求。这样吧,若是你能在即将到来的九耀夺魁中,带着他们四个拿下头名,我就答应你。”
说罢,他慵懒地向后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
“好……”谢怀舟毫不犹豫地应下。
雨淡月环视众人,声音清冷而坚定:“各位,本次五人组队挑战赛即将开始。每人将佩戴‘星砂铃’以记录积分,七日之内,你们需合力破解九座倒悬青铜城。”
她逐一列举道:“挑战地点依次为琰龙阙、蜃音阁、无相陵、镜川云氏、赤霄祝融氏、归墟赢氏、千机明氏、九幽公输氏,还有……”雨淡月微微一顿,目光扫过松亭雪,“霜华榭。”
江思妄紧握双拳,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不论从前我们之间有何矛盾,此刻我们是一体的。过往的恩怨,就让它烟消云散。但若有人胆敢背叛,我江思妄定会先斩此人,再杀敌手。”
其余四人闻言,也纷纷握起拳头,与江思妄碰拳为誓,气氛一时变得凝重而团结。
不可否认,五人心中都憋着一股劲。
自踏入无相陵以来,除了云氏和公输氏,他们无时无刻不在遭受其他门派的排挤与针对。
“霜华榭,必胜!”五人同声。
金铃骤然震响,金色的漩涡瞬间化作漫天金粉,四散于空中,随后又迅速凝聚成一道道画面,显示出各家弟子已被遣送至青铜城的各个角落。
雨淡月广袖翻飞,金沙在她掌心快速凝聚,最终化为一卷古朴的卷轴。
她声音清冷地宣布:“本次夺魁新增规则——需有阵眼镇守。”
言罢,她发间的青雨簪轻轻晃动,剑指苍穹,“我提议,请天枢圣君担任此次挑战的阵眼。”
云湛衣闻言,霍然起身,眉头紧锁:“这不合规矩!”
"阵眼啊..."他忽然旋身而起,月白长袍如流云拂过云湛衣侧脸。
"那我要雨门主发间这支青玉簪作彩头。"
修长指尖掠过青玉簪,在众人抽气声中勾起一抹笑,"若我霜华榭赢了,雨门主便散下发来可好?"
当众散发,这……这可是极大的羞辱!
“好……”雨淡月死死盯着松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