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弹性挺大,教室里没有专门的老师看着,但门外时不时会有领导和任课老师巡逻,要是问问题可以首接去办公室找老师问。
邢雾习惯性戴着耳机写题。
数学和三门理科作业比较简单,邢雾完成的很快。
但文科作业……邢雾刚瞟到最上面那本历史作业本的封面就立马移开了目光,眉眼间烦躁尽显,又很快被压下去。
他暗自啧了声,把耳机摘了,捏着眉心拿过作业本翻开。
密密麻麻的字,大片选择题,光是扫一眼邢雾就觉得头己经开始痛了。
他抿唇思索了两秒,余光扫了眼旁边的江亦眠。
然后一眼,两眼……
“?”
江亦眠正写着题,本来还很专注,但也遭不住邢雾看他这么多眼。
他偏过头,挑眉看向邢雾,问:“偷看我?”
“……”
偷看个屁。
邢雾被抓包,心虚撇开眼。
“有事找我啊?”
邢雾不会无缘无故这样看他,江亦眠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邢雾顿了两秒,开口:“你历史作业好了没?”
今天的文科只有一门历史。
江亦眠疑惑地嗯了声,不明所以:“……好了。”
“……”
“看看。”邢雾说。
江亦眠:“?”
“你想借鉴一下我作业啊?”江亦眠终于明白邢雾想干什么了,倒不是他不愿意借,但……他嘴角抽了下:“今天作业很简单啊,老师上课都讲了,这还要copy?”
邢雾:“……?”
什么时候讲的,他怎么不知道。
邢雾一旦打算认真上课,一般不会发呆,除非很困,但只要一遇到文科,就像听到什么催眠曲似的,听几分钟就走神,犯困,再怎么不困也能被催眠。
邢雾抿唇:“没听,不会。”
江亦眠:“……”
“你特么到底借不借。”本来写历史作业就烦,邢雾没什么耐心。
“……”江亦眠顿了两秒:“请我吃饭。”
“行。”邢雾这次答应的倒是爽快。
江亦眠把手松开,邢雾抽走,没什么耐性的开始潦草的抄上去。
他刚才其实犹豫了一下,虽然他以前也不是没有干过这种事情,给别人抄过,自己补作业也抄过。
但今天毕竟开学第一天,道德良心作祟,他犹豫了一下,虽然邢雾抄不抄作业跟他无关。
江亦眠看着邢雾熟练的抄作业的样子:“业务很熟练嘛?”
邢雾:“……”
可不么,初中时候政史地大部分作业都是抄叶清河和席越的。
只有中考那阵临时抱佛脚写了下,不然中考成绩太拉垮不太好看。
其实刚才江亦眠就算不给他抄,邢雾也可以回去运用科技的力量或者找叶清河要答案的,但毕竟这种事情邢雾以后少不了要干。
对于他这种文科学废来说,只要政史地存在一天,这种灰色业务他就会干一天。
从初中就不读文科的人,能指望他读成什么样,更何况是一个在文科方面呈现负相关天赋的学废。
所以就近原则,要是江亦眠愿意给他抄,会方便很多。
江亦眠知道邢雾之前初中是专攻理科竞赛的,说:“你初中就没学了,政史地?”
邢雾:“……嗯。”
江亦眠意味深长的哦了声,看来业务这么熟练是因为从初中开始就练起来了。
他大概知道邢雾什么想法了,放弃文科,专攻理科。文科只要保证学考过了,不耽误高考就行。
很正常。很多选理科的学生都是这样的想法。
他笑了下:“看来,我刚才让你请我吃一顿饭的要求还是太少了,你赚翻了了。”
毕竟要是真请了,以后大概率他就是邢雾的专属写文科作业机器了。
邢雾不置可否。
他从不做亏本买卖。
“谢了。”邢雾丝毫不客气,把作业还回去放好。
江亦眠嗯了声,从口袋里掏出一管糖拆了一颗扔进嘴里,下意识问了句:“吃不?”
问完才后知后觉,他旁边坐着不爱吃甜食的人。他总是忘记。
“不。”
江亦眠瞥了眼邢雾,男生又把耳机戴上了。口腔里甜滋滋的,他收回目光,咕哝了一句:“为什么不爱吃糖啊……”
两个小时的晚自习很快就过去了。
邢雾把正写着的这题潦草写完,看见黑板上课代表写着的:作业交讲台上,按照座位的大组交起来。(注:不要忘记写班级姓名学号。)
差点忘了。
邢雾拿过作业本,在封面上写上班级姓名学号,正想起身交作业,突然瞥见江亦眠也正要上去交作业。
邢雾抿了下唇,在江亦眠准备走的时候叫了声:“江亦眠。”
江亦眠眼皮一跳。
邢雾怎么又叫他名字,总觉得这人只要一叫他名字准没好事。
果然,某位姓邢名雾的无良同桌开口:“帮我也交一下?”
江亦眠:“……?”
使唤他还使唤上瘾了?
然而下一秒,邢雾淡声说:“请你吃糖。”
“……”江亦眠想了想:“再加两顿饭。”
邢雾绷着眼皮看了会江亦眠,咬牙:“……行。”
“谢谢老板捧场。”江亦眠弯了下眼,拿过邢雾作业,“老板以后业务多找我,包学期更划算。”
邢雾:“……”
江亦眠得逞地笑了下,突然觉得有一个比自己还懒的同桌似乎感觉也还不错。
叶清河是化学课代表,晚自习结束要收作业,邢雾没急着走,坐在位置上玩手机等他。
江亦眠一下课就走了,不知道跑去干嘛了。
手机又震动了两下,屏幕最顶上崩出消息提示框。
M:老板,工资什么时候结一下?[吃瓜/]
M:小本生意,相对谨慎一点。[狗头/]
邢雾:“……”
Wu:随便。
M:那就周末吧,刚好我们两个孤苦伶仃,相依为命可以作伴。
“……”
什么用词,你自己孤独去吧。邢雾无语两秒,打字。
Wu:行。
叶清河收好作业,骨头散架一样趿拉着步子走过来:“啊……不想当课代表!”
叶清河这课代表也不是他自己主动要当的,可能开学考化学他考的比较好,化学老师不知道怎么就看对眼了,首接指定了他当课代表。
叶清河不想当也无能为力,只能接受。
见邢雾没理他,他啧了声,说:“跟你说话呢,喂……妈逼狗邢雾。”最后一句说得很轻,小声吐槽。
邢雾耳朵不聋,顿了下,站起来说:“哦,你前面说了什么?”
“……”叶清河懒得重复了,说了句‘没什么’糊弄过去,又说:“明天早上还得收那些不上晚自习的人的作业,还得发作业,真服了。”
邢雾嗯了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叶清河也不指望邢雾能说什么好话,只是单纯想吐个槽抒发一下心中的怨气,现下吐槽完好多了,又突然想到什么,问:“你历史作业写了吗?要我帮忙吗?”
他知道邢雾的历史有多狗屎,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邢雾说:“不用,写了。”
“写了?”叶清河震惊,到高中不会要改邪归正了吧?然而下一秒他就听邢雾说:“抄了江亦眠的。”
“……”叶清河嘴角一抽,想穿回去给两分钟前的自己两巴掌,他到底是怎么才突然会产生邢雾要认真读文科这种错觉的。他呵呵两声:“那他人还怪好的。”
好个屁。
邢雾臭脸:“我请他吃顿饭换来的。”
叶清河:“合理。一顿饭还是少了,其实老板,我这里也随时恭候您大驾光临的。”
邢雾:“……”
叶清河皮完舒坦了,挥了挥手跟邢雾分道扬镳回家:“走了。”
开学第一天除了政治和地理老师其他文化课老师都见过了,第二天有政治,第三天有地理课。
理科班大概率就是政史地一星期轮着来一遍。
南宁一中高一的课程还算可以,至少每周都有一节音乐课,还有三节体育课。
体育课属于那种大课,整个年级统一固定这节课一起上,周一周三周西各一节。
今天周三,刚好有下午有一节,本以为今天可以上体育课,没想到学校说下午体育课要举行开学典礼。
也就意味着不仅体育课没有了,还要在操场上,站在大太阳底下站一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