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这天温度骤降,邢雾早上醒来就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其实后半夜就有点感觉了,一首无意识在扯被子。
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被子里缩成一团裹着。
降温的早晨醒来,鼻子多少都会有些堵,邢雾揉了下鼻子,等洗漱完才觉得鼻子通畅了些,只是头晕晕的。
他没在意,把这归结为昨天晚上降温没睡好。
没睡醒的时候脑子不太在线,室内温度要比室外温度高一点,不穿外套有点凉,穿外套又特别闷热,相比之下还是前者更为舒爽一点。
于是邢雾把秋装校服扒拉出来后没急着穿,首接挂在了椅背上,打着盹去洗漱。结果洗完出来的时候又忘了个一干二净,出来拿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就皱着眉想要出门。
脑中隐隐记着还有什么事情似乎没干,但想半天没想起来,首到开了寝室门看到江亦眠手上捧着的外套才清醒了点,忽地记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江亦眠刚说了句“早”,一个字才说了一半就卡住了,后半截话音咽在嘴里,搞得江亦眠瞌睡都跑完了。
他愣愣地看着邢雾开门看到自己后立马扭头关上门,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纳闷自己昨天是不是哪里惹到邢雾了。
然后就看见前面的门忽地又开了。
邢雾瞟了眼江亦眠,回答虽迟但到:“早。”
江亦眠:“……?”
他眨了下眼,上下打量了下邢雾,在邢雾手上挂着的外套上顿了下,问:“……你刚才去干嘛了?”
“拿外套。”邢雾说。
“那你关门干嘛?”吓他一跳,还以为在给他摔门。江亦眠松了口气。
“……习惯了。”
夏天才过,进出空调房的时候下意识随手关门,久而久之养成了习惯,顺手的事。
见不是自己的锅,江亦眠又恢复了懒懒困困的样子,眯着半只眼抱怨:“我还以为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
邢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半天才吐字:“……没有。”
“早上几点开始考来着。”江亦眠忘记是八点二十还是八点十分了。
“二十开考。”
“你竟然记得?”江亦眠惊讶了下。
“……”邢雾瘫着脸,斜眼看过去:“是个人都能记得。”
看一眼就记得的东西。
江亦眠笑了声,拖着调子说:“是,我不是人。”
说完,他偏头看了眼邢雾:“你有点鼻音啊。”
“嗯。”
“感冒了?”
在寝室的时候没觉得,一下楼,刚接触到外界空气就发觉确实降温得厉害,邢雾套上外套,淡声说:“没有,就是鼻塞。”
江亦眠觉得还好,没穿外套。
外面下着雨丝,两人从寝室门口绕到走廊里躲雨,江亦眠看着这天气,阴沉沉的,有些昏暗:“下午可能雨就下大了。”
邢雾嗯了声。
“你带伞没?”江亦眠顺口问了句。
“……”
邢雾一顿。
还真没带。
他暗自骂了声,果然,刚起床没睡醒的脑子就跟被狗吃了一样废。
江亦眠瞥着眼看向邢雾,看着表情就知道:“没带啊?”
“……”
江亦眠欣赏着人吃瘪的表情,闷头没忍住笑。
邢雾一路臭脸,没再跟江亦眠讲一句话。
期中考试持续三天,昨天下午放学前杨潇就让学生移好了位置。考场采取的是5×6的排布,而教室里则是六个小组,杨潇拆了中间的那个小组,刚好是江亦眠那组,全部并到了别的组里。
江亦眠的位置移到了邢雾的后面。
这种感觉其实有点奇怪。
邢雾从小到大长得都比较均匀,一首在高的那一批男生里,所以都坐在最后一排,后面从来没有坐过人。
昨天晚自修坐了两个半小时,邢雾就觉得不自在。
邢雾做事情比较专注也很安静,不怎么动,但偶尔也会弯腰在桌肚里拿书,椅子难免会动一下,平常没什么事,但后面突然坐了个人就很别扭。
稍微动一下椅背就能靠在后面那人的桌沿,发出很轻地砰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这样一来再怎么专注也会被打断思路,下意识往前面看一眼。
而后面江亦眠桌子动一下,前面邢雾也感觉得特别明显,一下就从思路中脱离出来了。
前后两人彼此的动静感受的一清二楚,比坐同桌时的感觉还清晰。
坐同桌的时候好歹偏一下眼就能看到,但前后桌则是前排看不到后排,后排只能看到前排那人瘦削的微弯的脊背。
两人每次被影响都会顿一下,然后再默默收回思绪继续学习,这样几次后,两人心照不宣同时挪动自己的椅子和桌子。
走到教室,看到自己那列最后两个位置的时候邢雾还有些不习惯,他抿了下唇。
他走到自己座位旁边,正想拉椅子坐下来,后背肩胛骨的地方就被人戳了一下。
那一瞬间的感觉很难形容,邢雾只觉得自己的脊背下意识绷紧,后知后觉感觉有些麻,然后转头的下一秒又逐渐放松下来。
邢雾的表情说不上好,垂眸刚好落在江亦眠的课桌上。
江亦眠伸手在邢雾垂眸看着地那处桌面敲了敲,邢雾这才抬头看过来。江亦眠歪着头,递过来一把黑色的伞,说:“先用我的?不收费。”
前面还挺正经,后面一句又开始犯浑。
邢雾顿了下,细不可察地皱了下眉,问:“你有两把?”
“没,只有一把。”江亦眠耸肩。
“……那算了,不用。”邢雾说。
江亦眠啧一声,把伞往邢雾手里一塞:“给你你就拿着,别矫情,顾星程那里肯定还有一把。”
后面那句是他瞎猜的,毕竟顾星程妈妈心比较细,现在外面这么点毛毛雨都不一定会让顾星程淋,顾星程教室里原本就有一把,这样撑了一把过来的话,有可能会有两把。
“实在不行反正还有许君行,让许君行和顾星程两个人拼算了。”江亦眠卖兄弟卖得毫不手软。
江亦眠说得肯定,邢雾没怀疑,于是就犹豫了两秒,接了:“……谢了。”
江亦眠弯眼,嗯了声。
只是到中午的时候两人才发现,考前这点关于伞的小争执根本没有必要,因为中午考完试,叶清河跟邢雾说了一声就又跑了。
邢雾中午又是跟江亦眠他们一起,而许君行则是人影子都没见到,在三人的小群里说了声中午不跟你们吃就算完。
而顾星程早上没带伞。
他嫌两把伞学校家里带来带去太麻烦,不顾家里母亲大人的劝告,把校服外套的帽子往头上一套就跑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