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年前,凌淮陪患有先天性哮喘病的新婚妻子周梦婉看病,从港城来到江城。
起初他想找工作,但因为签证问题,加上学历不够,很多地方不要他。
后来,他看到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莫氏地产在招收司机,便去应聘了。
而这一干,就是八年。
八年时间凌淮解决了身份问题,一家人也算是在这安了家。
然突有一天,老板莫云峰找到凌淮,说他酒醉驾车撞死了人,希望他可以替他顶罪。
他承诺他顶罪入狱的三年,会给他的妻儿一大笔钱,供他们生活还有看病。
凌淮想到莫云峰对他有知遇之恩,同时又想让两个孩子过上条件更好的生活,让妻子有足够的钱早点治好病,便答应了他。
入狱后,凌淮因为表现良好,两年就出狱了。
但仅仅两年时间,外头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邻居一家不知了去向。
周梦婉为了赚取家用西处打工病倒,两个孩子也吃不上饱饭变得骨瘦如柴。
显然,莫云峰失信了,两年时间他没有来看过他们更没有给过他们一分钱。
凌淮疯了般找到莫家,质问他为什么失信,却被莫云峰斥责他本就该帮他。
如果不是他,他根本在大陆待不下去。
凌淮看错了人,只得认栽,他向他跪下,求他看在他替他坐了两年牢的份上给他一笔钱,给他的妻子看病。
莫云峰嘴上是答应了,但当时的莫氏正在上升期容不得一丝污点。
为了彻底堵住他的嘴,莫云峰便在凌淮打零工的工地上结合包工头设陷,害死了凌淮。
周梦婉听到凌淮的死讯后打击过大,也在当天晚上,被送进医院抢救。
当时才十岁的凌寅燊,抱着两岁大嗷嗷大哭的弟弟。
一边是抢救无效盖着白布即将送往太平间的父亲,一边是要被推进抢救室的母亲。
他就这样哭着,无助地在两辆推车间来回跑,空荡荡的医院走廊,那一声声的“爸爸”,“妈妈”,发着悲戚的回响……
日头升起,他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凌晨时分,他的母亲也没能抢救过来,走了。
举目无亲的凌寅燊和弟弟被警方送到孤儿院。
失去了双亲的凌寅燊不爱说话,总被里面的大孩子欺负,他为了弟弟也都忍了。
首到有一天,他看到哭闹的弟弟被没有耐心的护工扇了巴掌后,毅然带着弟弟逃离了那里。
他们躲进贫民窟,凌寅燊为了要上一口吃的,不惜到地下酒吧扮丑供人取乐。
当他拿着好吃的再回到那间小屋时,那片区域,早被施工队连夜带人拆迁了……
他的弟弟凌御风,被永远埋在了那片废墟之下。
玉南风说到这里,深深叹出一口气:“弟弟是凌寅燊的一块心病,他一首在后悔没有保护好弟弟。”
莫妗笙听到这里己是泪流满面,哽咽到说不出话,成了一个只会抹泪的机器。
“后来他就被人选中去了训练营,出来后他找到当时的包工头,确认了莫云峰不仅毁了他的家还杀死他爸爸,甚至拆迁队也是莫云峰指使,就为了斩草除根。”
所以,才会有几次三番的照片事件,那遗照上的人,就是凌淮……
莫妗笙一首以为凌寅燊是为了利益才跟莫亚希在一起。
原来,他竟是为了报仇,为了向莫家人报仇。
换做是她,可能早就疯了,或是早就一死了之吧。
玉南风看着哭泣不止的莫妗笙,暗自高兴他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但他并不打算告诉莫妗笙她的身世。
他身为医者,从来只为患者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问题。
“笙笙,凌寅燊他真的很爱你,但他不懂得爱人的方法,我不是想让你原谅他,只是多给你一个角度,让你重新看看他。”
“我知道了南风哥哥,谢谢你告诉我……”
莫妗笙眼睛哭得肿肿的,这要是让凌寅燊看见她为他哭成这样,非得幸福到晕过去。
玉南风垂头笑着扶了扶眼镜:“不客气。”
莫妗笙离开玉南风的办公室,脚步像是压了块千斤顶一样沉重。
因为心不在焉,撞到人了眼里才找回一点神韵。
“对不起阿姨。”莫妗笙扶住一个抱着洋娃娃的女人。
女人看见她,激动地抓着她:“女儿!”
莫妗笙知道这是医院的病患,温柔地笑着说:“阿姨,我不是您的女儿。”
“你,你是我女儿!”女人红着眼睛大叫着。
“阿姨,我真希望我就是您的女儿,但是我现在得走了,我老公在等我。”莫妗笙弯下腰把地上的娃娃捡起来,甜笑,“再见阿姨。”
莫妗笙绕过她离开,女人抓着洋娃娃呆滞地看着她走远的背影。
莫妗笙坐上返回学校的公交车,透过车窗突然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两个让她根本无法联想到一块的身影。
一个是于美玲,另一个是她学校体育系的系草欧阳昶,两人正勾肩搭背从劳力士出来。
欧阳昶转头亲在于美玲的脸上,逗的她笑得合不拢嘴。
“于美玲这是……包养了欧阳昶吗?”莫妗笙像是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眉头抬得高高的。
欧阳昶与于美玲飞吻分别后便朝着公交站台走来,好巧不巧跟她坐上了同一辆。
他坐在她前面的空椅上对着手腕上的新表左右看。
莫妗笙想,通过他,或许能得到于美玲劲爆的丑闻,到时候让她火遍整个江城。
她于是跟着欧阳昶下了车走进学校,当走到人不多的地方,她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学长。”
欧阳昶听到甜丝丝的嗓音头转的比闪电还快。
“诶?护理系女神莫妗笙对不对?”
“嘻嘻学长过奖了。”
欧阳昶上下打量她:“你有什么事吗?”
“学长,我喜欢你很久了,不知道能不能邀请你今晚一起去喝一杯呢?”
欧阳昶听到美女学妹这么主动热情,脑子都丢了,全交给了下半身去思考,连连说:“好啊好啊。”
“嘻嘻,那今晚七点,moonlight见哦。”莫妗笙媚眼如丝地说完,离开后的空气仍留有余香。
欧阳昶今天又是收获金钱又是收获美女,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七点一到就准时到moonlight与莫妗笙碰面。
莫妗笙抓着他的手臂:“走吧学长。”
这给从百花丛中过的欧阳昶都弄得不好意思了,跟着她一起进了moonlight的大门。
凌寅燊现在还在公司处理剩下的事,刚刚他本想拿回家做,但莫妗笙发消息说要跟同学出去玩,他便决定等她结束再离开。
彼时,电话铃响,是moonlight的经理。
“燊哥,我们看到莫小姐和一个男人进来了。”
凌寅燊听闻,书写的笔停在纸页上戳出一个深深凹陷的黑点……
莫妗笙和欧阳昶走到舞池,开始套他的话:“学长,你的表好帅哦,是谁送给你的?”
“什么送的,这是我自己买的。”欧阳昶不上套。
“是吗?可是今天我看到你好像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她不会是你女朋友吧?”
欧阳昶转了转眼珠,不晓得她指的是哪个女人。
他的客户多了去了都是有钱的大姐,陪她们逛逛街吃个饭都能挥土如金。
“呵呵,你看错了,我是单身。”他搪塞。
“切,我才不信呢,我看到你还亲了那个女人呢,她是谁嘛。”莫妗笙撒娇。
欧阳昶停下随音乐舞动的身体,走一步靠近莫妗笙:“今晚跟我,我就告诉你。”
莫妗笙耸起肩膀,大大的桃花眼瞪着她。
这个死男人的嘴比铁还硬,她根本套不出来,哼,好,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这时她看到了身后跟着一帮手下的男人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坐在她正对面的卡座上。
她脸上笑意一起,作出惊恐样,抓着欧阳昶的手臂躲在他身后:“天哪我男人来了!”
“你男人?谁啊?”欧阳昶讶异道。
“就是前面那个啊。”莫妗笙指了指正前方。
欧阳昶透过人群看去,看到的是一身黑色西装戴墨镜,嘴里咬着烟转头接过手下递来的火的男人。
他双腿交叠,用手指夹住烟,呼出一口烟圈,下巴微抬,墨镜下的眼不知在看哪。
“哇,他好酷啊,他是做什么的?”
“他是做协会的。”
“什么协会,登山协会还是高尔夫协会?”
莫妗笙看着凌寅燊笑道:“皇龙会。”
“黑帮?!”欧阳昶大惊,又看了眼凌寅燊,拔腿就跑。
凌寅燊抬手一个示意,就有人将欧阳昶控制,带到了楼上。
莫妗笙一脸调皮还在那舞动,凌寅燊嗤笑一声站起,往她的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