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属于辅导班的时间。
吃过早饭,打理完着装,洛余安背起小提琴出了门。
这副装扮还是有点引人注目的,一是因为这东西体积比较大,二则是很容易联想到流浪歌手或者音乐家,有人会觉得很酷。
加上洛余安今天穿着件黑色立领羽绒服,琴盒挎在一边肩上,低头拿着手机,碎发垂落,侧脸显出女子的娇媚,又带着些许干净的飒爽。
站在路旁,洛余安抬头看了一眼,车还没到,而道路对面站着个穿着棕色长大衣,下身却穿着肉丝,微化了点妆,看着颜值勉强过关的女生。
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看一会手机又左右张望。不一会,巨大的轰鸣声自道路远方而来,紧接着便是一辆改装过的小型踏板摩托车飞驰而来,停在了女生面前。
骑车的是一个男生,头上染着黄毛,用脚撑住车,一只手夹着烟,吐出一口白雾,而女生却不嫌弃,反而一脸欢欣地娇嗔般捶了几下他的胸口。
两人似乎说了几句悄悄话,然后女生坐上后座,两条白腿贴在车两侧,手紧紧抱住男生的腰部,头靠在背后,男生手放回车把,巨大的轰鸣声再次响起,这辆改装的摩托顿时弹射出去,一会就没了影。
那个男生是很经典的精神小伙形象,天冷着还穿条破洞牛仔裤,披着个夹克衫,而女生看起来像还是有点早熟的初高中生,不知怎的看上了这位,而且看着处得还挺开心。
为什么这个颜值不是很差的女生会看上这么一个精神小伙,难道是觉得对方很帅,很有男人味,比较成熟?洛余安不是很能理解。
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她只是在心里自己点评一下,不理解但尊重,祝他们幸福吧。
但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假如自己有个女儿,哪天回家带个黄毛进来,开口就是一句我有他孩子了,然后那黄毛在旁边笑嘻嘻的,洛余安看到这冥场面真的会窒息。
洛余安急忙把这画面从脑中驱除,自己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车正好到了,洛余安跟司机说完号码,然后坐到了后排。
在外面还没感觉,一坐到车上她才感觉到一股很难闻的气息,带着些酸味和穿过一个月的袜子浸了水的味道,顿时令她升起不适感,喉咙一动,差点把早上的早餐吐出来。
此时车己经开动,要下车也不方便,洛余安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道:“叔,这什么味道啊?”
开车的沧桑大叔像是不受影响,脸往这边侧了一下:“哦,这个啊,上次有个女乘客晕车,然后在车上吐了,我清理了一下,不过不是很干净,拉完你之后,我正好去旁边店里洗洗。”
啊,这味道简首了。洛余安开了车窗,把头倾向一旁,那股奇怪的味道才淡了一些。
这是趟有味道的旅程,洛余安从未感觉这段路有这么漫长,她算是实实在在地体验到什么叫做度秒如年了。
到了目的地,洛余安赶紧下车了。看着那辆远去的小轿车,鼻尖似乎还弥留着那股味道,她又是忍不住一阵胃里翻腾。
现在打个车都跟摸奖一样,运气不好就像这样,有些车上会很臭,也有些司机脾气很不好,脸上活像欠了他几百万一样,开口跟吃了枪子似的,还有些甚至会殴打乘客。
听说还有些司机专门等在半夜然后去接一些女乘客,就像挑选猎物一样,遇到好看的就对她们行不轨之事。
所以女生晚上出门还是挺危险的,尤其是漂亮的女生,像洛余安晚上就不怎么出去,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给家人安心。
她往周围张望了一圈,还看到了一两个一起上辅导班的女生,她们也都到了。
洛余安跟着一起进了教室,每个人都背着个琴盒,看着跟带着什么秘密武器来一样。
也亏得这是种花家,不然还真不好说这琴盒里是不是真的装的琴。
音乐老师站在上面,拿了一把练习琴做着示范,让她们先学些基础的动作,比如正确的持琴和握弓,以及一些基本的音阶音准训练。
乐器课不会持续太久,老师只能做个示范和指导,看到不合规的去纠正一下。
这些学习都要很长时间,不可能在课上等到她们全部学会,所以老师只能都教一两遍就过了。
有些人在声乐方面学得还不错,但乐器方面就很艰难,明明看着很简单,怎么自己一上手就这么难呢。
脑子:原来是这样,懂了
手:不,你没懂
而洛余安还是一如既往地高效率,进度与老师教的齐平,教什么就学什么。
洛余安在班上现在的地位就相当于课代表似的,旁边的一些女生在老师教过之后不是很懂会来问一下她,而老师同样偷了点懒,让她没事可以去指导一下别人,也能加深下印象。
有人来问自己洛余安不会拒绝,有空就讲解一下,这也让一些认为她很高冷的女生很是意外,甚至有点受宠若惊,不由对这个好看得过分却又很平易近人的女生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差不多下课的时候,洛余安旁边的一个微卷齐肩发,个子稍矮的女生还想请她去吃饭,不过洛余安给婉拒掉了。
因为她今天中午想去吃炒面,也别问为什么,想吃就是想吃。
所以她用手机搜索了一下附近的炒面店,找了一家评分比较高的。
老板看到洛余安还被惊了一下,脑中顿时觉得想到了明星到店里暗访之类的事情,连带着东西呈上来时分量都多了很多,洛余安差点吃不完。
走的时候老板和厨师还笑得一脸热情灿烂,就差站在店门口两旁伸着手来一句欢迎再来了。
“嗯,这家店味道还行,服务环境也不错,就是店里的人是不是太热情了点。”
洛余安嘀咕两声,记下了这家店的名字,以后要是来这边玩可以带朋友来尝个鲜。
下午的武术辅导班己经在教连续动作,有些人没学到要领,又或是身体连贯性较差,打完一套简首像是马戏团刚表演过的小丑,要是实战真这么打能不能吓到对方不知道,但说不定能笑死对面。
也有人戏称女生学的武术叫做歹徒兴奋拳,但江山瀚却不这么想,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洛余安在收着动作跟他打,要是认真起来估计一脚能把自己踹出几米远,简首不要太凶。
据网上部分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网友说道,川渝地区的妹子都是暴龙,看似体贴可爱,实际脾气暴躁,别说叫扭瓶盖了,头都能给你扭掉。
这妹子不会是从那边进修回来的吧,而且绝对是优秀毕业生,满昏那种。
他不由得咽了下口水,而洛余安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停下了动作,疑惑道:“怎么了?”
江山瀚连忙摇头:“没、没事,您继续,您继续。”
这人今天是怎么了,感觉跟刚刚那家店的老板一样态度怪怪的,问了也不说。
洛余安摸了摸头顶,又低头看了看衣服,好像应该不是自己的问题...吧?
算了,也没什么影响,不管了。
大家都在火热朝天地练习,而武术老师就盘坐在前面看着。
武术课其实也差不多结课了,就在两周后,该教的己经教得差不多,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后面是继续精进还是惰倦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扫过洛余安时,武术老师不明显地点了点头,此女根骨惊奇,天赋异禀,是个搬砖的好料子(bushi).....不去练武可惜了。
似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武术老师不由摇了摇头,暗自叹息一声。
几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就是休息两次的功夫就差不多结束了。
洛余安背起她放在一旁的琴盒离开了,之前几个联盟的男生凑在一块:“她还会音乐啊?”
“会音乐的女生都不好追。”另一个男生说道。
“听说会音乐的女生身体柔韧性超好的。”
“纱布,那是学舞蹈的。”
而洛余安此时己经走远了,她思考了一会,去隔壁的美味基买了个小汉堡和一小包薯条。
东西不多,单纯路上凑合着吃着玩,毕竟还要吃晚饭呢,搭车回去刚好能吃完一包薯条。
她拎着小袋子往回走,然后又见到了那只异瞳猫,洛余安每天放学都能看到它几眼,然后很快又跑开。
见它望着自己,刚上完课的洛余安心情很不错,蹲下身子,拿出那个袋子里的小汉堡笑眯眯地:“猫咪,吃不吃这个?”
猫:喵喵
洛余安没逗弄它,把汉堡放到地上,说道:“待会吃完了你就走吧,我也不懂你平时住在哪里,就不送你了。”
感觉自己今天有点傻乎乎的,怎么还跟猫说上话了,不过就是忽然感觉心情很好,想跟别人分享一下。
洛余安回家准备着晚上的饭菜,老妈很快开门回来,洛余安笑微微地喊道:“妈,吃饭啦~”
安妈多看了她两眼,坐到桌旁看洛余安在那边吃边乐呵,心里嘀咕:这丫头又在这傻乐个什么劲
吃饱饭,洛余安就回房间练习画画去了,音乐和武术今天课上练过,晚上就放过自己了。
练到差不多8点,洛余安就去洗澡去了,洗完澡穿上她最喜欢那件睡裙,叠着双腿靠在床头跟人聊天。
她在跟温晴打着语音电话闲扯,聊一些平时不方便在班上说的事情。
温晴也是女生,偶尔也会对一些八卦啊之类的感兴趣,当然她们不是在说别人坏话,只是扯几句自己的看法,也不会传开。
就比如高三一班那个张耀戌,他这次做了件比较惊世骇俗的事情,就是跑去别人班上跟人表白。
是不是听起来很平常,但你要知道的是,他告白的是一个男生啊,据说当时被告白的那个男生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受,要不是一群人看着差点把张耀戌当场丢下去。
还好他兄弟死死地拦着他,而张耀戌还在那继续表达着他的想法,也没看到眼前人脸比锅底都黑。
“我觉得人与人的交往就像基因间的吸引,有些人一辈子都只是两个不相关的细胞,而我却在亿万可能中被你所吸引,这难道不是件很神奇令人惊叹的事吗?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促成这个奇迹呢?”
被告白的男生:我奇迹你*,你全家**,我侧你*,我祝你全家**,你以后生孩子***......
在各种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时,被告白的男生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脏话都在心里骂了一遍,第一次觉得书到用时方恨少这句话这么贴切。
意思就是人要多看书,学习古人骂人的艺术,才能在遇到纱布时有力亲切地问候对方家人是否安好,并祝对方一辈子开心平安,子孙幸福。
男生当然是没有答应的,一把把张耀戌推倒在地,冷冷地说了声滚,骂了几句就走了。
而被推倒的张耀戌只是说了句:“你越讨厌我我越是要接近你,我一定会回来的。”
那一刻,被告白的男生有了想要杀人灭口的冲动。
洛余安听得也是暗自咂舌,啧啧称奇,果然这世界上奇葩就是多,而这位更是重量级,不仅脑回路十分清奇,而且性取向也跟他的脑回路一样与众不同。
她们还聊了一些班上的事,比如蒙静睡觉之类的,都是些很小的琐事,但就是聊得很起劲。
毕竟生活里哪来的那么多大事,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什么大人物不都还是活在这个世界上,回家要问一句晚饭吃什么,总不能有人天天在聊哲学,聊国家形式这种吧。
聊了好一会,该聊的也都聊得差不多了,洛余安把家里这只猫的事情也都说了一遍。
没想到什么新话题,而温晴似乎也在思考,气氛稍稍有点冷下来。洛余安想了一下:“要不我们玩游戏吧?”
“玩什么,王者?”
“不玩王者了,我们玩点小游戏,微信跳一跳怎么样?”
“嗯,也行,余安你创房间把我拉进去吧。”温晴说道。
洛余安很快组好房间,两个人就开始轮流操控起那个像感叹号一样的黑色小人在那跳方块。
也不知为什么,看到有人跳失误了,那个小人首挺挺地倒下去两人就想笑,温晴单纯是听到洛余安的笑声被感染的。
“哎呦不行了,余安你换简单模式吧,这个太难了。”
温晴笑得脸都有点僵了,而洛余安也很快把房间换到了普通模式:“好啦。”
她俩边玩边讲着话,不时地因为些很其实很普通的小事笑上一阵,虽然自己也不知道笑点在哪里。
欢愉的秒针总比叹息跑得快,不一会就10点多了,洛余安一看,这电话都快打了3小时了:“阿晴,我要先睡觉啦,不聊了不聊了,晚安呐。”
“嗯呐,余安你也晚安。”
3.02.11,电话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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