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报警后,警方很快就出警了。
到医院找到林蔓蔓几人,做了详细的情况调查,医院也配合着警方的调查,提供了必要的医疗记录。
对事件有了一定的了解后,警方开始调查嫌疑人。
因为先前就有过一次报警记录,警方在证据不完全的前提下没有直接联系杨倩。
而是调取学校奶茶店的监控,更多地收集着证据。
沈梦河将保管好的奶茶和先前的检测报告一并转交给警方。
警方涉入后,对于食品的检测便具有了合法性。
检测机构积极得配合着警方,参考医生的猜测,第二次的检测也变得容易起来。
尽管奶茶只剩下一半,并且已经变质,可还是检查到了奶茶中含有类似左炔诺孕酮的成分。
而这左炔诺孕酮,就是紧急避孕药的主要成分。
杨倩也刚好在一个月内在不同药店里有多次购买紧急避孕药的记录。
那半杯剩下的奶茶上的标签和奶茶店监控里的信息一致,更何况奶茶杯上还有杨倩、叶小妮、店员的指纹。
......
杨倩再一次被传唤到警察局。
辅导员先是把她叫到学院办公室,让她积极配合警察的调查,一番苦口婆心后,便被警察叔叔带走了。
辅导员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目送着警车离开。
只是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了,帽子叔叔表情严肃,态度强硬。
杨倩对自已做过的亏心事了然于胸,她本能缩起脖子,身体低压,这紧张害怕的样子像只鹌鹑。
在确认了杨倩的身份信息后,警察开始初步判断嫌疑人对案件的态度和了解。
“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上周你多次购买奶茶有印象吗?”
顷刻间,杨倩只觉五雷轰顶,身体不住得颤抖着,牙齿也开始打颤,一时间话也说不出来。
她像个木头人一样,呆滞的坐在车上。
被带到警局后,杨倩还是一言不发。
她想积极配合公安机关的调查,可是话到嘴边,她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杨倩央求警官给她一点时间,警官尊重着她,她一个人待在小房间里,表情凝重,无声地做着最后的挣扎。
她明白,她除了实话实说,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她的家庭,甚至请不起律师来为她辩护。
杨倩的爸爸早年因为赌博欠下巨款,不得以持刀抢劫路人,进了监狱。后来杨母抛弃孩子改嫁,杨家的两个孩子便由爷爷奶奶抚养,爷爷奶奶出去打工赚钱,年纪尚小的杨倩就交给姐姐杨丽领着,可以说杨倩是姐姐一手拉扯大的。
家里条件不好,杨丽初中就辍学打工,好不容易把妹妹拉扯进了大学。
她一直以有个大学生妹妹而骄傲。
该死的自尊心,无论何时都“保护”着她。
她为安抚自已的自尊心,做了好久的思想工作,平时自恃骄傲的她,今天不得不卸掉伪装。
杨倩如实向警方讲述自已在奶茶里放避孕药的事情,当警察询问她犯罪动机时,她忍了好久的眼泪,才夺眶而出,她呜咽着说,她嫉妒林蔓蔓和叶小妮拥有的一切。
说出这句话后,杨倩如释重负,似乎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她收干泪水。
心如止水,对警察的提问有问有答。
口供做完了。
因为杨倩在奶茶里投放避孕药和林蔓蔓黄体破裂手术是否有联系,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行政拘留暂缓执行,从警局出来后,杨倩没有回学校,而是在警局门口看到了等候的姐姐。
在姐姐眼里乖巧听话,热爱学习的妹妹竟然犯事了。
杨丽立马放下手里的活计,从厂子里赶了回来。
生活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三十岁的年纪脸上却是不符合她年龄的沧桑。身上的旧衣褪色,衣角磨损,但仍然洗得干干净净。
杨丽撑着伞站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看见妹妹行尸走肉地走了出来,她赶忙跑过去,伞自然的向妹妹倾斜。
杨倩定住了,没有跟着姐姐向前,雨滴落在她的头发上,顺着发丝滚落,停留。
杨丽没有责怪妹妹,又回来给妹妹打伞。
她伸出另一只手挽着杨倩,语气里都是心疼:“先回家。”
杨倩甩开姐姐的手,把向自已倾斜的伞打掉,大吼道:“别管我了。”
杨丽把伞捡起,重新替妹妹遮上,嘴里只是重复:“先回家......”
杨丽拉着妹妹,两人来到公安局门口的站台,等着公交车。
雨下着,时大时小。
“姐,对不起。”,杨倩面无表情地说着。
“我在给同学的奶茶里,放了药,违法了......过几天调查结束,应该就会来抓我了。”杨倩不敢看姐姐的表情。
杨丽在接到警方通知的时候,怎么也不相信自已的妹妹会去做这种蠢事。
现在她亲耳听到妹妹自已承认,变得愤怒起来。
她不受控制地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杨倩脸上,“糊涂,你糊涂啊!”
杨倩只是看着地上的水花,豆大的泪珠掉在雨水中,融入不见了。
看着妹妹脸上鲜红的掌印,复杂的心情,又被心疼覆盖。
她赶紧抱住妹妹,嘴里直唤:“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先回家,事情可以解决的,我不会让你去坐牢的。”
而后几天,杨丽向公司请了假,跑到医院里,学校里,不停地找林蔓蔓和叶小妮道歉。
林母以林蔓蔓需要养病为由,不让杨丽接近女儿,杨丽在病房外急得下跪,她弯曲地脊背努力地挺直着,低着头,带着哭腔求林蔓蔓原谅自已的妹妹。
林母始料未及,突然被人下跪,只觉得难堪,让杨丽站起来说话,杨丽只是摇头,跪着接近林母,林母弯腰,扶她起来,却被她紧紧握住手,不停央求着。
病房走廊外怎能这么闹腾,杨丽没读过几年书,只知道一股脑地求取当事人的原谅,这动静惊来了,护士安保,拉扯着把杨丽赶了出去。
林蔓蔓在病床上,把门外的吵闹全听了进去,她小心翼翼起床,踉踉跄跄走到病房门口,扒拉着门框,看到了杨倩的姐姐。
她看到杨丽被人硬扯着拉起,通红的双眼里闪烁着泪光,杨丽拼命得拉着妈妈,眼神里的祈求和卑微不断地释放着。
那让人心碎的模样,她永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