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地点选在云城郊外,当天来的人要比晏熙云想的多。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西装,领带和胸针是谢忱安送的,他说挑了很久,非常适合他。
司机开着车绕过喷泉,把车停在入口的位置,一下车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进到庄园的宴会厅,晏熙云看到很多熟人,彼此打过招呼寒暄几句后,他找到了晏静翡。
晏静翡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笑容,她本来还在和身边的人聊天,看见晏熙云过来主动上前打了招呼。
“你猜今天谁来了?”
“晏寰。”
晏静翡点了点头,"挺意外的,他居然会来。”
而此时的晏寰正坐在宴会厅角落的一张单人沙发上, 水晶灯的光不偏不倚的落在他面前的酒杯上。
酒杯旁放着的红玫瑰还沾着水珠,晏寰牢牢盯着那些水珠,随后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晏熙云。
阴郁的眼神彷佛化作利刃,埋藏多年的根在今天终于破土。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沈眠的选择了。
等宴会厅的人越来越多后,晏寰朝成月点了点头,对方立刻就明白该动手了。
她一步步的朝晏熙云所在的方向走去,确保无色无味的诱导剂能被他吸入。
晏寰看着从晏熙云附近走过的成月,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心里默默开始倒计时。
早在他把晏熙云送走的那天,他吃的每一样东西都被动过手脚。
晏熙云想要活着,就只能乖乖吃下那些东西,那个时候的晏熙云没得选。
“哐当”一声,晏寰再次把目光看向晏熙云,如他所想的一样,晏熙云体内的毒发作了。
有几个服务生收拾着被打碎的酒瓶,晏静翡和几个服务生扶着刚才突然摔倒的晏熙云。
她有些疑惑道:“你怎么了?”
晏熙云此刻有些呼吸困难,头痛欲裂,眼前的画面天旋地转,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快把医生叫过来!”晏静翡朝旁边的人大喊。
就在这时,晏寰走了过来,他一脸担忧的看向晏熙云,着急道:“熙云,你的病还没好就好好休息。”
“况且。”晏寰拿出手帕捂住口鼻,继续说道:“这要是会传染怎么办?”
周围的人看见晏熙云的手背上有一些红色块状痕迹,惊呼道:“你们看他的手!”
这下还围在晏熙云身边的人全都散开了,晏静翡下意识松手,没有受力点的晏熙云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的额头挂满了汗珠,嘴唇泛白,脖颈处泛着不正常的红。
所有人都散开了,晏寰故作担心的上前查看晏熙云的情况,随后说道:“各位如果害怕,可以去另外的大厅。”
宴会厅里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往大门走。
偌大的宴会厅里只剩下几个人,晏静翡立即询问晏寰,说是询问,说话的语气却很肯定。
“你弄的?”
晏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算是默认了。
“你不要插手,这件事和你没关系。”说罢,晏寰让人把地上的晏熙云带到了楼上的空房间里。
一小时后,一条有关晏熙云发病的新闻被报道出来。
在看见新闻的那一刻,远在外地的谢忱安早已开着车往云城赶。
路上他收到了晏寰发来的消息,他在云城等着。
等谢忱安赶到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要比平常快上很多。
前来参加庆功宴的人走了大半,庄园里剩下的大多数都是晏家的人,或者说大部分都是晏寰的人。
成月等在大门处,看见一辆开的很快的车,就在快要撞到她时,车停了下来。
车上下来的人正是谢忱安,那双平日里温和的眸子,此刻却闪着冰冷的寒光。
成月没有多说什么,带着人来到晏寰面前。
晏寰看起来心情很好,看见谢忱安来的这么快,倒是有些惊讶。
“别站着,过来坐。”晏寰指了一下旁边的沙发。
谢忱安没有动,而是一脸平静的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枪对准了晏寰。
晏寰放下手里的酒杯,把两只手举了起来,“想杀我?我死了晏熙云就彻底没救了,想见他吗?在对面的房间,事先提醒你,有传染的风险。”
仅存的一点理智拉回了即将失控的谢忱安,他毫不犹豫的转身,打开了对面房间的门。
房间里亮着一盏灯,晏熙云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露出来的手布满红色痕迹,脖颈上的更为明显。
明明上一次见面还好好的。
谢忱安走了过去,趴在床边,牵起晏熙云的手,轻声喊他。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谢忱安的眼泪一颗颗地砸在床单上,挤压许久的情绪在此刻爆发,“我总是给你带来不好的事……你要是没遇到我就好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接着便是晏寰的声音。
“沈眠,你还记得不久前我给你的选择吗?现在依然有效,我不仅能保证晏熙云不死,也能给你我的所有,包括晏家,你只需要待在我身边。”
“我给你时间考虑,三天后我会在云水湾举办一场舞会,你来就代表你答应了,解药也会给晏熙云,不见不散。”
“不用考虑了,我答应你,现在就给解药。”他不舍得晏熙云再难受这么久。
床上躺着的人突然有了动静,晏熙云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晏寰有些意外,立马让人进来注射缓解的药剂。
当解药被注射进晏熙云体内后,他身上的红色痕迹逐渐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只需要三天,他就会没事,也许还能来参加我为你举办的舞会。”
“等他恢复后,你必须和他断了联系。”晏寰摇了摇头,“以后都是一家人,我毕竟要和你结婚。”
听到这句话的成月赶忙带着刚给晏熙云注射药剂的人离开。
那个人小声问成月,“晏先生说的是真的吗?”
成月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他们的年龄相差不大,你不用这么惊讶。”
而房间里谢忱安在听到结婚这两个字后,强忍着没杀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