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寒冷依旧没有退去,屋子里的温度低得像冰窖。
林煞从床上起身,寒气从破旧的窗户和墙缝中不停地钻进来。他看向柜子,发现昨天刘丧吃剩下的饼皮还放在里面。
林煞走过去,毫不犹豫地拿起那块干巴巴的菜饼,三两口就把它吃了下去。
饼被风吹了一夜,硬得像石头,咽下去时嗓子生疼。林煞皱了皱眉,但没有在意。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填饱肚子才是最要紧的事。
刘丧在一旁默默看着,心里满是愧疚。他从小锦衣玉食,没想到林煞吃了自已剩下的饼皮。他低下头,小声说道:“对不起……我昨晚应该把饼吃完的。”
林煞冷哼了一声,瞥了他一眼,嘲讽道:“还拿自已当少爷呢,别想着挑三拣四了,在这你没得选。”
刘丧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咬了咬牙,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一条金项链,递到林煞面前:“我……我还有这个。我们去换钱买点吃的吧。”
林煞的目光落在那条金项链上,链条细密而规整,下面垂着一只精致的小兔子吊坠,兔子的眼睛是一颗小小的红宝石,透着微微的红光。
他的眉头微微挑起,显然这条项链的价值远比昨天那小块金子高得多。他没有立刻伸手去接,而是盯着刘丧,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就这么给我?你不怕我拿了金子和项链,一走了之?”
刘丧的手指微微颤抖,显然心中有些紧张,但他咬了咬牙,抬起头,声音微弱却坚定:“我……我信你,你是好人。”
林煞听到这句话,心中冷笑一声,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表情。好人?这个世道还有好人?
他接过了那条项链,将它随手塞进了口袋,冷淡地说道:“行吧,看在你这么相信我的份上,我就收下了。”
刘丧明显松了口气,起身紧跟在林煞身后。他好想吃饭啊。
两人推门走了出去,寒风立刻迎面扑来,雪花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冻得刺骨。
林煞依旧走在前面,步伐稳健,脚下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而刘丧则踉踉跄跄地跟在他后面,步子有些摇晃。
就在他们经过一条狭窄的胡同时,刘丧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雪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他痛得龇牙咧嘴,但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喊了一声:“等等我,哥哥……”
林煞听到这句话,脚步猛然一停,怔了一下,脸上瞬间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缓缓回头,看向趴在地上的刘丧,语气里透着冷意:“谁是你哥?我可不是你哥,叫我林煞!”
刘丧跪在雪地里,双手捂着膝盖,疼得直抽气,眼泪不自觉地涌了出来,泪眼婆娑地望着林煞,语气哽咽:“哥……我疼……”
林煞盯着他看了两秒,眼中的冷意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无奈的烦躁。
他看着刘丧那副狼狈的模样,心里暗骂了一声,最终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回去,伸手一把将刘丧从雪地里拎了起来。
“又蠢又娇气。”林煞皱着眉头说道,语气依然冷淡,“这点小伤算什么?站起来,继续走。”
刘丧咬着嘴唇,勉强站起身来,膝盖的疼痛让他脸色发白,他低着头跟在林煞身后。
两人继续走在风雪中,路过了几条热闹的街巷。
即使在这样的寒冬,街边的小摊贩们依然在叫卖着,甜香的糖葫芦、热气腾腾的烤地瓜,和糯米糕的香味混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勾得刘丧肚子一阵咕咕叫。
他们先来到了煤店,打算用昨天那块小金子换些煤。煤店依旧昏暗破败,那个年迈的店主坐在柜台后,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林煞和刘丧。
“买煤?”店主沙哑地问道,目光落在林煞手中的金子上。
林煞昨天那块小金子放在柜台上,冷冷说道:“这些够换多少煤,都给我拿来。”
店主拿起金子仔细端详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他抬起头,慢吞吞地说道:“最近涨价了,三袋煤。”
林煞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冷说道:“那算了,东街的煤老板都能换四袋。”
店主连忙回道:“五袋,五袋不能再多了,东街也就顶四袋。”
林煞盯着店主看了几秒说道:“成。”
店主松了口气,赶紧招呼伙计把五袋煤拖出来,放在地上。
林煞抓起三袋煤扛在肩上,示意刘丧跟上,刘丧费力地拿起一袋煤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拖着一袋煤,摇摇晃晃的跟上林煞。
林煞回头看了一眼走路都不稳的刘丧,叹了口气伸手接过一袋煤,甩在自已肩上说道:“真金贵,快点跟上。”
林煞和刘丧离开煤店后,穿过了风雪、狭窄昏暗的胡同,最后停在了一家不起眼的店铺前。门口挂着一块摇摇欲坠的无字匾,显得十分破旧,几乎看不出这里是一家店。
林煞抬手,节奏分明地敲了几下门:“咚……咚咚……咚……”
“谁啊?”屋里传来粗哑的声音。
林煞语气淡然:“我,小林。”
过了一会儿,门发出“吱嘎”一声被人打开。开门的是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双手横插在袖子里,露出一双精明的眼睛。他半开着门,探头看了看林煞,目光很快扫到了站在林煞身后的刘丧。
“你后边那谁啊?生人?”男人警惕地问道。
林煞轻轻推了推刘丧,回道:“耿叔,这是我弟,头一次来让他认认门,以后能帮我跑个腿。”
耿叔上下打量了刘丧一番,片刻后才侧身让出了一条路:“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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