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天花板，在床上缓了好久，才慢慢坐了起来。
池恩穿着拖鞋，朝墙上那个小冰箱走去，冰水流进口中，她才彻底从噩梦中回神。
颜汐的出现仿佛是再一次提醒她，提醒她过去所经历的种种。
翌日。
这天依旧是运动会，池恩在学校待了一会就回了茶社。
她捧着爷爷前两天送的礼物去了书房，是一个如意形状的白玉笔托，老人给她上次竞赛的奖励。
老先生喜爱中国传统文化，池恩受他的影响，接触这些比较多，其中书法算是她的爱好之一。
老人知道她喜欢这个也是高兴的不行，他说现在的社会和人都太浮躁，很少有人愿意安安静静坐下来品品茶，练练字，都坐不住。
池恩把工具准备好，一个人在书房里练起了字。
陈牧接到司泽电话下楼的时候看到了白团子正懒洋洋的卧在一门口。
它眼睛半眯，四肢懒懒地伸展着。
他啧了一声，抬脚走过去。
像是故意捣乱，弯腰捡起来了一根地上掉落的竹叶轻轻扫着小猫的鼻尖。
“喵呜～” 小家伙翻了个身，蓝色眼睛睁开，似乎是不高兴被吵醒，冲陈牧露出了尖牙。
“看来窝又不想要了。”
刚刚还是一副战斗样子的小家伙，听到这句立刻变得温顺，四仰八叉地躺下，胖身子动了动， 在撒娇。
“认怂挺快，”陈牧唇角轻勾，站起身离开。
他经过窗边，无意间的一瞥，停了下来。
室内，四周墙上贴满了毛笔字画，女孩坐在中央，旁边有一坛白石斛兰花，阳光透过窗户洒进，花影落在她的身边。
她身上是件浅杏色衬衣，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白皙的手臂，齐腰黑发用簪子挽成了发髻，脸颊垂落几缕碎发，神情专注且认真。
像极了书中描写的世家小姐。
陈牧不由失神，直到看人收笔站起，他才回神， 而回神的第一反应便是跑。
跑到大门那里，他停了下来，“我跑什么啊。”
陈牧嘀咕了一句，又转身准备回去，还没走两步，迎面撞上了拿着手机从书房出来的女孩。
————
池恩看着大中午在池塘边蹲着的人，有点不解：“太阳那么大，他不热吗？”
“小恩，你快来哦，我们班等会儿就集合了，”电话里又一次传来枝意的声音。
“好，”池恩从男生身上收回视线，上了楼。
陈牧偷偷看了眼，见人上去，从地上站了起来，烦躁地挠了挠头。
“我躲什么啊。”
*
校园。
“牧哥，这里，”司泽看着往这边走的人，挥了挥手。
他这一嗓子，周边的人也都把视线移了过去。
“陈牧也来了啊，六班和五班这是什么情况？”
“刚才打球起冲突了，估计是要比个高低。”
“那这有的看了，陈牧来了，霍然也在。”
……
陈牧掀起眼看司泽：“这就是你说的大事？”
“这还不大吗？你兄弟我球王的英明要没了，”司泽说着抱住了陈牧的手臂“牧哥，打他们。”
陈牧把手臂抽了出来：“不打。”
“刚刚老师点名的时候我都要吓死了，”枝意和身旁的女孩分享着前几分钟发生的事情，“他点到你，我喊到的时候心砰砰跳。”
“老师没有发现吗？”
“我用手把我脸给挡住了。”
“啊，”池恩愣了两秒，轻轻笑了出来。
“小恩，”枝意轻呼了一声，“你笑了耶。”
池恩脸上表情怔了一下。
“小恩你笑起来真好看，”枝意看着身旁的女孩，她没有见到过池恩取下帽子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人很漂亮。
“小恩，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就是有些好奇，”枝意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心里一直想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戴着帽子啊？”
“因为……”池恩不知道怎么解释。
枝意看着纠结怎么回答的人，笑了笑，“没事，不想说也没事，我们不说这个了。”
池恩听着女孩善解人意的话，第一次说出了心中所想：“我害怕人们的目光，戴上帽子会有一些安全感。”
女孩声音很轻，透着些无力感。
枝意心里像是被什么蜇了一下，有些难受，她不知道一个人为什么会怕人们的目光，是受到过什么伤害吗？
她没再问，而是抬起手，试探性地挽上了池恩的手臂。
池恩身子僵住。
女孩的声音响起：“没事的，害怕人们的目光我们就戴着，等什么时候想取了就取下来，不用在意那些乱说话的人。”
池恩心颤了一下，轻轻点头：“嗯，谢谢你。”
枝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手指着：“前面好像是我们班的男生在打篮球，我们去看看吧。”
两人走过去的时候，陈牧刚找司泽要过球。
枝意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她刚刚似乎又看到陈牧往这边看了。
“我又出现幻觉了嘛，”枝意嘀咕了一句。
陈牧看了一眼站到人群中的女孩，转头看向司泽“球呢？”
“啊？”司泽惊讶了一下，又立即开心的抱球，“这儿。”
虽然他不知道陈牧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吧，但是能上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