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拿着发簪的手一顿，眼神微闪。
池恩也愣了一下，透过镜子看身后的人。
这时才发现他一直在看自已，两人视线相碰，他开了口：“可以吗？”
池恩抿了抿唇，“嗯。”
“你俩哦，”女人笑着把手里的簪子递了过去，“溺死人了。”
陈牧伸手接过了那根带有流苏珠串的发簪，微俯下身。
池恩能感觉到离自已脖颈越来越近的呼吸。
她脊背僵着，没敢动。
只是简单的戴发簪，镜子里的少年神情却格外认真。
“好了，”陈牧站直了身子。
池恩看着发簪上摇动的珠串，轻声说：“谢谢。”
“真漂亮呀，”女人赞不绝口，她总算知道书里面那些说十几岁便有倾国之姿不是夸张了。
————
陈牧视线落在了女孩胸口，他注意到那似乎有一朵红色线条的花。
池恩垂眸去看，发现胸口那里的玫瑰纹身不知何时露出了一点线条。
她眼里闪过一抹慌乱，下意识去遮。可手还没挡住，就被陈牧攥紧了手腕。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一处，过了两秒，缓缓开口：“纹身？〞
池恩咬着唇，没说话。
她不想他看到的。
她身上所留下来的每一个痕迹都代表着一次不愿意提起的曾经。
陈牧看着低头不语的人，轻声问：“疼不疼？”
池恩心头一软，她没想到他看到纹身第一句会是问这个，摇了摇头。
"这朵花是玫瑰吗？"他的声音依旧温柔。
“嗯”。小小的一声。
"为什么要纹玫瑰啊？"
池恩细细地咬着唇，好一会儿，才轻声解释：“觉得我们有点像。〞
"玫瑰，"陈牧想了一会，很轻地笑了一下，“是挺像。〞
他低头去看，“这个纹身很大吗？〞
“没有很大，”池恩伸手扯了一下衣领，“就那么多。〞
陈牧没想到女孩突然的动作，在看到胸乳那里雪白的肌肤时，只是一瞬便把脸转了过去，耳垂微红。
“你虎不虎。”
池恩愣了一下，脸也跟着红了，扯衣服只是下意识做出的举动。
不知为何，她挺怕他觉得自已身上有一处很大的纹身。
因为很多人对有纹身的人似乎都有偏见。
陈牧帮人扯起衣服，把头转了回来。
瞧着女孩垂着眼睫局促不安的模样，指了指自已的手臂：“我这不也有。〞
陈牧知道人是害怕自已多想什么，又一次软下语气：“有纹身没什么，很大也没事。〞
“那些只是自已当时的一个想法，代替不了其他的什么东西，更不可能代替你这个人。”
握着手腕的手改成了与之十指相扣，陈牧牵着人往外走，“况且我喜欢你，你这个字自然包括所有。"
池恩心里倏地涌出密密麻麻的触动，一时间说不出话。
喜欢她的所有吗？
两人刚出门迎面就撞上了一个抱着玩偶的小男孩。
小家伙被爸爸抱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池恩。
过了几秒，“啪"的一下把手里的小熊扔到了地上，抬起小胖手：“抱。"
男人看自已儿子这样，抬手刮蹭了一下他的鼻尖：“认不认识姐姐，你就让抱。”
小家伙看起来一岁多，头上戴着小熊帽子，小脸肉乎乎的，垂着的小脚蹬着要抱。
把人萌的不行。
池恩犹豫了一会儿，缓缓抬起手。
她手刚抬起小孩就挣着从爸爸怀里出来。
男人笑的无奈：“不好意思啊。〞
池恩其实挺喜欢小孩，对于小家伙伸手要抱觉得也能接受，而且她对这个小孩莫名有种熟悉感。
陈牧看着把头埋在女孩怀里撒娇的人，轻哼了一声。
他还没这待遇。
这小家伙倒是先抱了。
“爸，我回去了，”一道女声响起。
池恩把视线望去，在看清是谁时，脸上表情怔了一下。
女孩脸上本来也是不耐烦的表情，眼睛在和那道看向自已的视线对上时也是一恍惚。
“你等会儿林阿姨，我们一起回去，〞男人说完这句，就伸手去接池恩怀里的小孩，“火火快松开姐姐，我们要回家了。〞
顾言初肆意地打量着女孩，看着那张脸那撇了撇嘴。
和那个女人真挺像。
池恩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到这个新转来的学生不喜欢她。
她把怀里的小孩递给了男人：“陈牧我们走吧。”
“好。〞
顾言初思绪恍了一下。
男生的这个声音她真是听一次震惊一次。
真的太熟悉了。
这次离得近，她没做思考便下意识去看人的手腕。
当看到那里的纹身时，眼睛骤然一缩。
不过没等她仔细看，两个人就转身离开了。
顾言初低头去看自已的手机。
手机屏幕亮起，屏幕上，男生侧身坐着，看不清脸，但隐约可见按着琴键的那那只手腕上有一个纹身。
“真是你吗？”顾言初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