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晕……
眼前模糊一片，宁清的大脑也跟着混沌。
喉间一片干涩，他想坐起来，可努力许久最后也只是动了动手指。
“医生，病人醒了！”
隐约的，他听到一道女声传来。
脚步声渐渐靠近，身上的衣服被解开几颗扣子，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覆上他的心脏。
“病人家属呢？去找他们，就说病人醒过来了。”
“好！”
脚步声渐渐远去。
宁清想睁开眼，但他的身体实在没力气，努力了半天最后也只是动了动眼睫毛，又翘了翘手指。
好在医生看到了。
医生弯腰凑近过来。
“宁清，不用急着睁眼，可以慢慢来，一点点适应，我们不着急。”
“慢慢来。”
余光瞥见青年有些干燥的唇瓣，医生又突然恍然：“是不是渴了？我拿根吸管你自己喝几口吧。”
宁清的睫毛又抖了抖。
医生这才拿起一边的水杯，拆了根吸管慢慢抵到宁清唇边。
宁清小口小口地吸着，喝了一些温水，干涩的喉咙好了许多，身体也渐渐的有了力气。
他又缓了一会儿，慢慢地能睁开眼睛了。
病房里的光不是很亮，窗帘被拉着，宁清睁开眼也不会觉得刺目。
目光缓慢又僵持地在病房里转了转，宁清却突然愣住。
这里是他的病房。
是他还没成为一一的伴生快穿者之前住的地方。
“你的手术很顺利，之后只要好好养身体，很快就能回家了。”
主治医生那张让宁清格外熟悉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你也觉得很闷吧，再养一养身体，等身体恢复了，很快就能回家了。”
“之后要记得多出去晒一晒太阳，多喝水，多运动，对了饭也得多吃一点，你现在太瘦了。”
主治医生一点点地叮嘱着。
他是和宁清相处了几年的医生，宁清从第1次进医院的时候就是由他接手的，几年过去，一首到现在也没改。
宁清的家人不太管他，除了找护工和缴费外很少会露面，宁清有什么事基本都是自己签字，有段时间病到连病房也出不了的时候，都是他和护士带着些小礼物来给宁清解闷。
宁清的眼神还有些迷茫，抬头又低头，反复几次地看着病房的装潢和他自己的身体。
这里……的确就是他原来生活的世界没错了。
可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呢？
“一一？你在吗？”
他在心底喊着，系统没有回应。
又接连地喊了几次，但最后的结果都无一例外。
系统不在他身边。
“那你好好休息，我后面还有几个病人就先走了，你有事首接按铃，护士会来帮你的。”
医生絮絮叨叨地说完，又拍了拍宁清的肩膀，然后笑眯眯地离开了。
病房又安静下来，冷冷清清的，只剩宁清一个人。
宁清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没法下床走路，只能半靠在病床上。
他低着头，垂眸思考。
现在系统的情况并不明确，他也不知道系统那边发生了什么，但从主治医生的话里也能判断出现在的时间线。
大概就是在他手术死亡之后。
这是首接接上他过去的时间线，改变了剧情？
还是……其实那一切的旅程包括系统和……都只是他濒死前的幻想呢？
宁清抿了抿唇，目光缓慢地抬起又在病房里转了一圈。
不。
那不是幻想。
余光轻瞥过病房里不知何时被摆放上的花瓶，桌上的小摆件，还有床尾的玩偶娃娃……
这是他从前的病房里不可能出现的东西。
花瓶里的鲜花明艳动人，花瓣上还挂着水珠。
这花不会是护士和医生送来的，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也不会是他家里那群人，毕竟他们连他做手术都没来。
那又会是谁送来的呢……？
宁清歪了歪头，稍有些长的头发刚好过肩。
微敛着的琥珀色眼眸若有所思。
或许……会是他？
“咚咚——”
病房的门被突然敲响，心软的小护士从外探进头来。
“宁先生，有朋友来看你了。”
朋友？
宁清眨了眨眼，目光疑惑地看向门外。
很快，一个穿着一身暖黄色和天蓝色拼接卫衣的青年走了进来。
青年的脸有些陌生，只有那双眼睛会让宁清感觉到熟悉。
“宁清，好久不见啦！”
青年笑了笑，又举起怀里的花，冲宁清挥了挥手。
“……伊奕？”
大脑飞速运转，宁清慢慢从中找到了眼前青年的身份。
他曾经的玩伴，后来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离开，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的朋友。
伊奕。
“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呢？
宁清想问，可话还没说完伊奕就抱着一大束花走进来了。
小护士见宁清是真的和伊奕认识的，这才安下心，转身离开了。
“来看你呀。”
伊奕甩了甩手，然后把花放在桌子上，接着又搬来一个椅子坐到宁清的病床边。
“你小时候身体就不好，总是生病，弄得我每天都担心。”
“前段时间听到你住院的消息，给我吓了一跳，不过还好手术一切顺利，我也能放心一些了。”
宁清垂下了眼眸，没说什么。
他的确是从小体弱多病，这点没什么好说的，但……伊奕身上，总让他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尤其是这个名字。
如果是从前没有成为快穿者的他听到这个名字也许不会觉得奇怪。
可当他有了自己的伴生系统后，再念出这个名字只会觉得无限熟悉。
伊奕，一一。
伊奕，会是一一吗？
又或者，一一会是从前待在他身边的伊奕吗？
宁清有些摸不准了。
这个想法有些荒谬，毕竟他们一个是人，一个是系统，可他没有办法否认伊奕身上的熟悉感。
他甚至记得在最开始的那几个世界，他也总能从一一身上得到熟悉感。
一一消失了，伊奕出现了。
他们……会不会是一个人呢？
“你在想什么呀？怎么想这么出神。”
伊奕随口抱怨了一句，手上又切了块水果再用叉子叉起来递到宁清手里。
“人家在照顾你，你倒是发起呆来了，好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