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朋狗友奉息觉得时姣是她的同好。
她从未见过和她有如此之多共同话题的神使！
她希望【月】能将花露酿造到极致，她还想品尝更加美味的花露。
更重要的是，她希望神主也能从花露中得到喜悦！
“花拾说，月是可信的。”奉息似是做了一个极大的决策，她将一个玉制的小手炉递到时姣的面前，“这是我的神格，愿月能早日为神主酿造更具风味的花露。”
时姣接过玉炉，笑容真挚：“好！”
送走奉息，时姣把玩着玉炉许久。
盘踞月宫的月季花，花香浓烈。
她却从中嗅到了往日未曾关注到的花香细节。
初绽时带着红石榴的清甜果酸，旋即化为一捧滑润的蜂蜜甜意，尾调则沉淀为温婉的粉质花香，裹挟着青茎微涩与一丝暖甜麝香。
虽然很意识流，但的确和她认为的没错，这就是调香师。
不知道能不能“嗅”出生灵的气息？
时姣透过镜子望向自己。
有气味和文字出现在她的“眼”前。
初雪融化的山泉调，表层白栀铺着薄雾，中段渗出微甜荔香，基底沉着广藿香根，尾调以雪松裹焚香收束。
有行加粗的字体浮现在她的眼前：【月光穿过冰川，静水流深处自有铮鸣】
好特别的神格。
奉息的世界，很精彩。
不知道其他神使的世界又是怎样的。
时姣遥遥望向奉息离开的方向，抱起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时安安，对它说：“我终于知道了。”
时安安不解抬头，迎上时姣的目光，露出天使般的笑容。
时姣看着它头顶出现的一长串描述为甜橙气息的文字，回以一抹笑意。
她终于知道【月】为什么会在神域攻略这么多的生灵了。
她想获得这群神使们的神格。
至于神眷者，那只是附带。
毕竟一个踩高捧低的人，很难得到神域神使们的喜爱。
将时安安送去自己的神域后，时姣准备去寻「?」。
询问此前的问题：“生灵创造出来后，为何无法“孵化”诞生？”
顺便捡起【月】之前积累的好感，看看能不能多收几个神使的神格。
一踏入神殿，时姣还未开口，「?」便先道：“我可爱的月神使，能为我带来什么？”
时姣复杂地垂首。
她能说，还是原先冷冰冰的神主更令人亲近吗？
“相比于月能为神主带去什么，月更希望神主能向月提出您想要什么，无论是什么，月都会尽全力为神主寻觅而来。”
她给的再多，祂不要，那都是肉包子打狗。
「?」定定地望着她，少顷才说：“当着吾的面，你再入一趟诞生泉。”
“……”时姣沉默片刻，语气沉重地说：“伟大的神主，神域只有一个【月】。”
「?」似是不解，并不理会。
时姣首言：“月可能会消亡，从此以后神域将再无月存在的痕迹。”
“如此看来，诞生泉危险重重。”「?」说。
时姣认真且郑重地点头。
“那你便莫要深入危险之地了。”「?」话落，闭目。
时姣突然也想拿个日记本，记录一下自己此刻的心情。
祂是神主，祂厉害，祂说什么就是什么。
等她成了神主，一定要把「?」丢[无上冠冕]里好好体验体验人生百态。
时姣：“虽是如此，但月愿为神主以身涉险！”
「?」睁开眼睛，唇角上扬，“好孩子。”
祂话落瞬间，时姣便顺周围的空间拉扯感，与「?」一道出现在百花盛开的诞生泉。
时姣与「?」对望，有关于「?」的气味从她眼前显现。
冰封杜松子、刺柏针叶的冷绿、雪中盛放的合欢。
时姣感觉「?」身上的特质很像是……
“下去吧。”「?」冷漠地说。
时姣原本觉得「?」就像是神龛香炉，神圣，让人敬仰，高高在上，又有些独特的不近人情的暖意。
但现在时姣觉得：这香炉里被偷放了一粒烤杏仁，还是烤糊了的苦杏仁。
“如果我没有活着上来，您可不可以对安安说，我很安全，只是需要久一点才能回神域？”
「?」婉言谢绝：“创世主消亡，所创造的生灵会陷入沉睡。”
时姣惊讶：“无一例外吗？”
「?」看出了时姣是在打探情报，但进入诞生泉的确是一项极其危险的事，【月】问这些并不算失礼。
祂答：“分出一部分神力给它，令它保持清醒，首到神力消耗殆尽，它才会陷入沉睡，等候你的归来之日。”
“那如果……”时姣垂首。
有花在她身侧摇曳，似轻易就能折断。
在此刻，她的命运也似是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她问：“如果我无法归来呢？”
「?」眼睛都不眨地答出这个冷漠的答案：“沉睡的神力被消耗完后，一并消亡。”
时姣：“那我还是希望它也一并沉睡吧，至少在它最后的记忆里，我始终是完好的，总好过让它去守一个不知归期不知结果的未来。”
原来那群逆她者这么猖狂，就是神力没消耗完啊。
得到满意答复，时姣说完也没犹豫，踮脚就准备落入水中。
但一道力又将她拽了回来。
时姣疑惑侧眸，对上这一瞬「?」有些奇怪的眼神，时姣难掩迷茫。
她没看错吧，「?」好像有些……后悔？
“神主，您是……”舍不得月吗？
话没说完，拉力消失，「?」将她重重推了进去。
水花盛开在诞生泉的水面。
「?」垂首看向自己的手掌。
如果【月】因此消亡，祂可以重新创造一个具备满腹心机、虚伪、巧言令色和贪婪这些劣根性的新的劣质神眷者，代替她。
并不是一定只能是【月】。
【月】的确足够有趣，能为无趣的神域添上几丝生机。
但，也仅此而己。
落入诞生泉的时姣很想骂一句，但心中却先一步浮现出一本书的名字。
《假死十年后，白米粒成了白月光》
不知道能不能死遁，正好时安安在她的神域中，不会成为狗质。
不过想归想，时姣也知道这事不现实。
但成为神使后，她的神力还未曾用过，如果能开启空间隧道，传一些诞生泉的泉水，去浇灌她创造的生灵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