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衣之雪离的身世

春去冬来,我与陛下日渐恩爱。没多久,便有了身孕。陛下对我更加呵护备至。

这日,母亲入宫看我,说着一些怀我前的往事。也说到了雪离的母亲,她说着以前也如我一样性子。后来自以为救了人,却不想又让她掉入另一个深渊间接害了她的一生。

她说着,不是每个男子都如父亲与陛下一般。我与她很幸运,但雪离的母亲与雪离却都很不幸。

我知道她想让我原谅雪离。

可是她不知,前世的我也很不幸。

母亲说着她的堂弟,贪财好色,嗜赌如命。

当时,雪离母亲有了雪离,她曾想若堂弟愿意好好待她们母女,也算能给雪离一个家。

可她的堂弟非但不肯,还侮辱着雪离的母亲,说母亲让他认一个不知哪来的野种。

我想起了前世那个被状元狠心打掉的孩儿。他也是这般说着我腹中之子。

那时,母亲便决定,将雪离收留。

她不想看雪离也落入与她母亲一般泥潭,再无法抽身。

雪离的母亲,是个在泥潭中依然心善,但有先天之疾的人,很是可怜。

她在默认雪离是我父亲的女儿时,也很是纠结,可出于一个母亲的私心。她想让女儿觉得自已的父亲是个好人,并非不管她。

她曾在病中,与母亲忏悔这件事,母亲让她放宽心,她会照顾雪离。

而雪离更误会的是,其实她本应该随母亲的堂弟姓“莫”。她母亲是希望她所爱之人都莫要离开她。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祝福。

我两世为人母,能理解雪离母亲的苦心。

在母亲离开后,我抚着腹中孩儿。

为雪离母亲的爱子之心有所动容,也为了我与陛下的孩儿,我招雪离入宫,准备告知她的身世。

希望她知道真相后,能幡然醒悟,不负她母亲所愿。

我看着她犹如一朵小白花一般对我唯唯诺诺,也看到她面上的纱巾下,有一道疤痕。我没有理会她到底是乖顺了还是伪装,准备直接与她说时,却被公公打断,公公传话说太后与太妃在等我过去。

我告诉雪离,过几日再邀她过来,有话要与她说。

却不想,就是这几日,出了变故。

这日,家中传信说母亲病了,我告诉了陛下想回家探望。

而陛下本想与我一道,但今日寒国大王子要来,而这个大王子虽非嫡出,却是长子。老寒王重病,如今这个大王子很可能为寒国未来的王。

我告诉陛下国事要紧,我去去就回。晚上宴席再见。而因今日特殊,本不宜出行,我并未多带护卫,只带了几个随侍轻装回府。

家中,祖父与族中几位长老,雪离以及她的状元夫婿在正堂等着我。而父亲此时尚在上朝。我看着这个阵势便明白了雪离并没有打算罢手。

祖父哄骗我屏退了左右,说是有要事要单独与我说。我给了心腹一个眼神。

雪离似贴心地扶着我坐下,为我倒茶,甚至举杯在我面前请我喝。轻声细语说着:“昔日是妹妹不懂事,冲撞了姐姐,这杯茶给姐姐赔罪,姐姐就不要生我的气了吧。”

但她的茶水,我还真不敢喝。

我瞥了她一眼,并不理会。她却也不觉得尴尬,就那么举着。几位长老与祖父看来,便好似我在为难她一般。

状元上前,附和着:“是啊,大家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就不要计较了吧。”

我鄙视地看他一眼,呵斥道:“怎么?状元的官职已经大到与本宫平起平坐了?如此不分尊卑?”

他似有所收敛,却又转瞬厚颜道:“雪娘,事情都败露了。几位长辈都知道了。你便说了吧,你我早已有情,如今有了孩儿。说出实情,长老与祖父也好为我们筹谋啊!”

祖父脸色难看,问我:“可是真的?阿离与我说之时,我还不信......”看似询问,却好像已然斩钉截铁。

若非我身份压制,恐怕早已对我疾言厉色。

我嗤笑一声将雪离手中茶盏接过,扔向状元厉声道:“放肆!污蔑皇室可是大罪。你是脑袋太多了,不想要了吗?”

几个老头见我生气低了头,而祖父自恃长辈,看着我打量起来。

雪离说道:“姐姐,你就不要生他的气了。当日婚礼你走之后,他已与我说明,你们原来早有情谊。是我不懂事,与你顶撞。以后不会了。”

状元连忙补道:“是啊,雪娘!就算陛下以我的仕途威胁阻拦,我也不会放弃你与孩子的!”

我挑了挑眉,看来雪离与状元已经“重修旧好”,果然还是蛇鼠一窝。二人这是在祖父面前排了一出大戏。

既解释了当日婚礼我因嫉妒她嫁给状元打了她,又编排了我与他的私情。更可笑地是,说的自已对我情深几许,陛下为了拆散我与他,拿他的仕途做威胁。而他为了我与孩儿隐忍娶了雪离。

如此一来,雪离倒成了无辜受害者。

而我若不认,便成了为了荣华背叛他的负心人,若认了,便是不尊不孝,与他无媒苟合之辈!

真是打的好算盘。

而雪离倒给我的茶,又是下过香药的茶。前世,我闻过太多次。看来,她今日,是想要我必须认了,甚至想让我当众对这位状元,她的夫君行越矩之事。否则,便不打算让我走出这个门。

祖父一听越发觉得我做了有辱门楣灭族的祸事,对着我怒斥道:“你父亲真是宠坏了你!竟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你可知错?”

“本宫何错之有?”我用的是本宫,而非小字。提醒着祖父,如今我是一国之后,也是家中唯一可靠之山。希望他不要再因偏见一错再错,犯老糊涂。

祖父见我如此说,重重拍了几下桌子怒骂道:“这就是你与祖父说话的态度?你是在以权压祖父吗!”

我看到雪离偷笑的神情,也清楚祖父是不可能改变了。

便没有再理会他们精心编排的戏码,我的护卫军很快踢破了门,冲了进来。将他们控制在离我较远的安全距离。

护卫首领说着:“微臣护驾来迟,请娘娘恕罪。”我摆摆手,表示无碍。是我之前太给他们脸面,才让他们敢如此设计于我,甚至是我与陛下的孩儿。

他们不该忘了,我不再是前世那个不谙世事的小郡主,而是一国之后!

而雪离前世唯一说对的便是,我确实身份高贵!

如今,我便是要用这份高贵彻底将他们都踩到卑躬屈膝。

前世,雪离嫉恨我身份高贵,拥有太多,我就偏要用这些打到她更加卑微!

在我将茶盏摔入地上之时,我的心腹便调来了护卫准备护驾。这是我与她在之前便约好的暗号。而之前,我给她的眼神,也并非让她退下,只是让她去将护卫调入。